生皮狡黠地一笑:”孙先生,怎么与昆叔一道来此,你不是回陕州了。”
孙郎中见他打岔便说:”孙昆是我堂弟,曹掌柜是我师兄。路过长安时去看堂弟,才知老娘已病故。堂弟看我妻儿可怜,就将他们接到长安来与弟妹作伴,所以就没回陕州。”两人边走边说来到堂屋。生皮没想到孙家与曹家还有些渊源。
生皮待几人坐定,就寻个理由与曹刚出来了,将孙郎中的事情告诉了杨啸,韩铜出于保密考虑,说此时不宜出来相见。王仁裕则说杨啸可以现身,毕竟越是隐瞒,越会让人生疑。
杨啸与王仁裕转到前门,又从药铺大门悠然而入,似是刚回来模样。
见到孙郎中后假装惊喜之态,孙郎中忙将杨啸介绍给孙昆和曹掌柜,并说救命之恩难以为报云云。
孙昆豪爽的将二人迎入席间,并频频敬酒,表达恩情,几人谈笑风生至深夜方散。
曹刚与生皮次日一大早,与杨啸等告别带领十几个兄弟,快马出城朝乡下去了。
距长安三十里的曹庄,一所大宅内生皮终于见到了鸽子。就单独挑出两只漂亮的白鸽,开始感情培养训练。
整日提着鸽笼四处闲逛,兜里装着谷粒,时不时喂食,而曹刚提着水囊引诱鸽子饮水,几人在荒郊野外十几天后,两只白鸽渐渐熟悉两人,吃谷粒找生皮,想饮水去找曹刚。
几个人分成两队,逐渐拉开距离,十步,五十步,一百步,二百步,五百步,慢慢的,两只白鸽频繁两地飞来飞去的,大家感觉很好玩,兴致盎然。
一个月下来竟然能在五十里之间穿梭飞行。曹刚又回家挑选了二十对,每人一对进行训练,因随大队飞行,成功率极高。
生皮高兴的驱马回长安报信,并成功的在两地之间传信成功,令王仁裕,韩铜啧啧称赞。
而这一个多月杨啸也没闲着,在韩铜等人的协助下,成功的找到了当年的晋王宫画师——荆浩。这位画师如今隐身于太行山的幽谷之中,号洪谷子,
洪谷子,济源人,通经史,能诗文,工画佛像,尤妙山水。为避战乱,携弟子十数人隐居山水之间。画笔之下,有笔有墨,水晕墨章,精通气,韵,思,景,笔,墨之六要。山水画作凸显雄峻风格,勾皴之笔更是坚凝挺峭!
杨啸,王仁裕和二兽,长途奔驰千里在空山幽谷之中,清静幽雅的草庐画院找到洪谷子大师。此时大师已八十余岁,虽行动不便,但头脑清醒,声如洪钟。只见大师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麻布袍服,手提一根青竹,正指指点点的教授弟子作画。
“你看,这个人画的位置,符合整副的场景布局吗?看着没有美感了,再缩小一点,拉远一点,效果会好一点!””哎!你这构图取景也太简单了吧!画出来会干干巴巴的,不丰满,也不完整、无趣味!画吧!画吧!再简单也要认真画!“
“这幅!意境还不错!着笔再细一点,让这场景活起来,让人看着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就成了!”
王仁裕首先上前见礼,行弟子之礼。洪谷子听说是秦陇王仁裕来访,忙请入草庐之中。众人寒暄坐定。王仁裕开门见山的道:”先生当年之作‘飞虎将军肖像画’可有寻处?”
洪谷子慢悠悠的轻捋胡须道:”那痴汉李存孝,百世难得之将才,可惜死的委屈,老朽当年也是在路途匆匆谋得一面,那英武之姿令我终生难忘,闲暇之时变画于纸上,后闻李存孝身亡,痛得我掷笔数日,恨那晋王不惜英才!“
洪谷子又扫视面前三人继续说:”后来得知李克用,在李存孝死后表现的极为后悔。为报复那晋王,老夫才携画入晋王宫,展于那李克用面前,为的是气气那老匹夫。谁知他见画时竟声泪涕下,悔不当初。赐老夫百两黄金欲留此画,并让老夫摹临十幅,赐予诸子。老夫佯做答应,趁深夜携画逃出晋王宫。在晋阳未作停留,辗转入长安寄住于画院多年,后又流落江南多年,眼见大唐江山刀兵四起,无我等存身之所,才回到家乡,避世于山谷。不知德辇从何得知,老夫存有此画,又为何来讨?”
王仁裕正欲回答,只见洪谷子竟然扶椅站起,紧盯杨啸的脸,几个颤步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小将军眉眼之间似曾相识,可否告知老夫,你的来历?”
王仁裕忙起身扶住洪谷子,笑道:”先生,看他像何人?”
洪谷子又退后两步,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未曾听说他有后人呀!”
杨啸起身躬身施礼道:”小子杨啸,不知老先生说的何人呢?”
洪谷子仍旧摇着头:”当然是那痴汉李存孝了,他一生征战,年少成名,十八骑破长安,性格桀骜不驯,可惜投错了主啊!杨啸,怎么会姓羊?不对呀?是老夫冒昧了。可老夫就不懂了,你们要那副画有何用啊?”
王仁裕扶着他坐回椅中,正色回道:”先生,你没看错!杨啸确实是飞虎将军之孙,只是当年为躲避那恶人,其祖母隐姓埋名藏身西域!”
杨啸知道已瞒无可瞒,就将祖母遗书呈于洪谷子面前,洪谷子看了一遍又一遍,不自觉泪水已落于腮下,颤抖着将书信奉还:”这就没错了!猛将之后,又以大义为重,难得啊难得!德辇啊!你可要全心辅佐啊!中原百姓苦啊!”
洪谷子慢慢起身拉着杨啸的手,转入内室。从一竹箱内,翻出一卷轴,递给杨啸并让展开。随着画轴缓缓展开,李存孝立马横槊,神采飞扬,威风凛凛之姿,跃然纸上。尤其是眉眼之处,画的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
杨啸平静得将画卷起深施一礼道:”先生大恩,无以为报。唯为解百姓苦难尽绵薄之力而已!”。
洪谷子哈哈大笑道:”足矣!足矣!老夫此生身处乱世,见惯了野兽横行,百姓离苦,可惜身单力薄,却无能为力。小将军既有大志,老夫当竭尽全力以助之,有何困难尽管开口便是!”
有了这幅画对杨啸有什么助益呢?马上就要到京城洛阳了,接下来杨啸是去寻找祖父的坟茔哪?还是有别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