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在焉支山脚下扎营,小兄弟们也不知饥饿,围在一处简单的寒暄过后,继续听王传琅说故事。
金铭安排好宿营,饮食以及巡夜之后,与崔树,许宣,孙绪等围坐一起,张匡邺放下使节身份,想加入两个圈子,看崔树等众人等年岁大了些,又看杨啸一帮人比他年轻了些。正不知如何选择,被古兴看见,向他招手所以就欢快的走到年轻人圈子,在杨啸和古兴中间轻轻坐下,听王传琅正在讲焉支山的故事。
兄弟们:咱们面前这座山就是著名焉支山,也有叫胭脂山的。这里在汉朝以前受匈奴控制。当年汉武帝派霍去病征讨匈奴,大将军霍去病从陇西进击,越过焉支山五百里,杀的匈奴人大败而逃,缴获了匈奴休屠王祭祀用的金人。同年霍去病再次从陇西进击,越过居延海,直入千里,杀敌数万。伊稚斜单于大怒,欲追究浑邪王失败的责任。迫使那浑邪王就投降汉朝。
因此匈奴人大受打击,匈奴民间当时的歌里唱到:“亡我祁连山,使我牲畜不繁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就是失去了我的祁连山,我的牛羊都不能长大生仔了,失去了我的胭脂山,姑娘们都没有胭脂施装了。
据说姑娘们抹腮红用的胭脂是此山产一种花草,名叫胭脂草。谁在家中有了相好的,就上山采几株带回去。
王传琅的话音刚落,哄闹声就起来了,还真有人站起欲去采胭脂草,他一看竟是王重,就赶紧叫住他:“这黑灯瞎火的去干啥?你们谁认识胭脂草?”就听众人都说:“你认识呀?”王传琅赶紧解释:“我也不认识!”“咳!”众人都哄闹一声又围坐一圈。
生皮听杨啸说他们同龄,听他讲故事如此过瘾,就吆喝道:”不行!你小子忽悠我们,得再讲一个!有漂亮姑娘想汉子的讲一个。“
他的提议立刻得到响应,王传琅只好搜肠刮肚想着,想好了就接着讲。他喝口水润润喉咙说道:”话说在开元天宝年间,长安城中一富豪名曰郭行先,其女名绍兰,嫁一巨商名曰任宗。这任宗做生意到了湖湘,数年都不归,更无互通过音信。“众人闻听真是女儿思夫的故事,都屏住呼吸认真听起来。
一日无事,这绍兰呆坐与堂中,忽见一对燕儿在梁间嬉戏,不禁再三长叹,向那燕子喃喃说道:”人皆云燕自东海而来,归途必经湘中。吾婿离家千里,数年无音讯,或生或死妾无从知晓,可请助妾投书与他否?”然后又说:”尔若允此事,即落我怀中。”她话语刚落,见那燕子上下飞鸣,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竟落于她膝上。
这绍兰惊喜万分,遂即吟诗一首:”我婿去重湖,临窗泣血书。殷勤凭燕翼,寄与薄情夫。”然后书写于纸上,系于燕足,燕即飞鸣而去。数日后,任宗做生意在荆州时,忽见一只燕子飞落在面前,任宗见燕足系有纸卷,展开观看,才知是家妻所寄之词,任宗感动的泪流满面。次年回到长安,将此诗卷给绍兰看,绍兰惊叹,当时的无奈之举,竟真的成功了。
一个故事讲完,传琅正欲饮两口酒水润润口儿,二兽迫不及待得催道:”琅哥哥再讲一个。”见二兽还想听,王传琅得意的一口饮下酒水,正待开口。生皮忽问道:”这燕子传书于人可当真否?”
张匡邺郑重其事得接道:”京中俱是这般传言,此事当真!”
生皮神叨叨地言道:”若是捉几只燕子,替我们千里传书家中,岂不是省却奔波之苦?二兽,明日随我捉燕子如何?”
二兽不屑去抓燕子,只想听故事,调侃道:”抓什么小燕子呀?你有本事弄几只大鹰算了!””鹰!鹰…”生皮被呛得话都说不全了,杨啸看二人互呛,便道:”燕子,鹰都不要提了,等安定下来养几只鸽子送信最妥当!”
张匡邺马上附和道:”哎,还别说,这鸽子还是靠谱的,听说过去长安城中有养鸽子的,但是否用于送信就不得而知了,应该可以吧!”
王传琅见多识广的,也是第一次听说鸽子能送信,疑惑道:”燕子传书只是传说而已,莫当真!鸽子送信,恐怕得训练一番吧?”
生皮很好奇:”用鸽子送信,这个想法不错,我觉得能成,到了长安城,我就去弄几只试试!”
二兽对养什么鸟不感兴趣,催着再讲一个,王传琅就酝酿了一下,开口讲道:”杨国忠你们都知道吧?”见没人接话,就自问自答道:”杨国忠就是大唐天宝年间的宰相,昏聩无能且独揽大权,大唐走向没落他也应有责任,咱们就讲一个他的笑话开开心。“
杨国忠出使于江浙,其妻裴氏时间长了思念成疾。忽有一白天梦见,与夫国忠媾合而有孕,后来生了个男孩起名叫朏(fei)。杨国忠出使归来,裴氏向他说了梦中之事,杨国忠想了想说”此盖夫妻相念,情感所至!”
众人听闻,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二兽不解其意,见众人笑,却不知笑为何来,不懂装懂道:”给儿子起个名叫匪,就是个贼呀!,确实是个蠢货!”
众人更是狂笑不止,生皮捂着肚子在地上打着滚,笑得起不来身,将二兽一并按倒,二兽力大一翻身压在生皮身上,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便问道:”为何笑我?”手下却不知轻重,生皮求饶道:”兄弟,兄弟,让我起来,我告诉你!”
二兽听其求饶就下来听他解释,生皮手撑地慢慢地起来,痛苦地捂住腰,汗珠子瞬间冒了出来,揉了一会儿才摆着手说道:”笑岔气了,我说兄弟,男女哪有不交合就生出小孩子的,纯粹是自欺之言,这回你知道了吧!”
二兽挠了挠头:”琅哥哥不是说梦中交合吗?啊……那女人偷汉子了?”二兽瞬间明白,却也不知羞:”那个杨国忠真是个猪头!”。
杨啸止住笑,伸出大拇指夸道:”兄弟好悟性,也骂得好!”
金铭听这边欢笑声不断,跑过来问因何发笑,众人却不理会,急得在圈子外转了好几圈,终于找个空位坐下,一脸的懵懂,二兽被夸竟恬不知耻的,催王传琅再讲一个,王传琅就又讲了一个陕西进士张彖,讽刺杨国忠冰山难靠的故事。兄弟们欢笑不断,杨啸见天色已晚,吩咐众人散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