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忆言罢,将那惊蝉珠紧紧握在手中,顿时便觉手心中真气膨胀,那惊蝉珠似乎将先前吸进去的无锋剑气数倍外放,刹那间公孙忆便拿捏不住手中的惊蝉珠,赤袍长袖也在真气影响下剧烈摆动。公孙忆表情凝重,全力抵制惊蝉珠的震动,口中喊道:“你们几个散开,赤云兄将孩子们护好。”

赤云道人闻言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见公孙忆表情凝重,便知这珠子威力非同小可,当即运起“不动如山”:“你们几个,快到我身后来。”裴书白三人赶紧躲在赤云道人身后,静静地瞧着公孙忆。

只见公孙忆鬓发开张,周身蝉衣若隐若现,那惊蝉珠珠体外层的蝉翼真气,竟将公孙忆也笼在里面,公孙忆尝试将手中珠子迸发的真气引导开来,当即左手持珠,双腿扎稳,默念心决,想把左手真气引至右手食指,看看在惊蝉珠真气加持的情况下,这无锋剑气的威力能增几何?不料公孙忆方一运功,左手一股磅礴之力竟沿着公孙忆左手手臂飞速向右臂流动,公孙忆控制不住,右手当即不受控制一般,重重的向身后甩出,只见指尖一道白色光柱凭空射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远处山体一块巨石便被炸的粉碎,公孙忆冷汗直流:“好家伙,千幸万幸是打到远处的山体,这若是打到他们几个,还不炸的粉碎!这惊蝉珠的威力实在太大!”当即将珠子松开,周身蝉衣立马消散,之后又慢慢在珠外聚拢,恢复如初,公孙忆暗暗感慨:“这一击威力竟比平日里使出的剑气大数十倍不止。”

“爹!你的胳膊。”公孙晴大喊一声,连忙从赤云道人身后跑出,众人没反应过来,竟让公孙晴跑到公孙忆的附近。公孙忆连忙对女儿喊道:“别过来,爹没事。”原来,公孙晴见爹爹胳膊不受控制甩出无锋剑气之后,赤袍长袖竟隐隐透出血迹,待珠子还原之后,公孙忆右手指尖鲜血直滴,公孙晴一眼瞧见,当即心疼不已跑了过去。公孙忆听女儿喊叫,方才觉得自己手臂剧痛,那股磅礴真气,竟将自己右手手臂震裂,当即心中惊骇不已,但又怕这珠子真气并未散尽,故而不让晴儿靠近。不过,那珠子自从公孙忆松开以后,丝毫不动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公孙忆见珠子已无异状,便点点头柔声道:“过来吧。”

公孙晴三步并作两步,赶至公孙忆身前:“爹,快让我瞧瞧。”边说边把赤袍长袖捋了上去,只见公孙忆的右臂不住颤动,一颗颗血珠如透汗一般,从皮下渗出。公孙晴着急道:“爹爹,你这胳膊怎么会这样?”

其余众人也连忙过来,赤云道人道:“书白,你先把这东西收好。”裴书白当即捡起珠子,准备将惊蝉珠放入锦囊收好,不料刚把珠子放在手中,那珠子又好似激活一般,蝉翼登时便将裴书白笼罩。一股股真气透过裴书白的手,须臾之间便在裴书白体内横冲直撞,裴书白又惊又怕,刚想喊出来,只觉周身膨胀竟好似要炸裂一般,竟痛的说不出话来,止不住的在地上翻滚。

公孙忆连忙道:“不好,快把他手里的珠子拿掉!”赤云道人心头一凛:“这小子哪知道运功顺气的法门,这下如此磅礴的真气入体,不消一会便会破体而出,若是如此哪还有命活?”心念动处连忙去抓裴书白的手,不过裴书白紧紧攥住惊蝉珠,手指都握的发白,又哪能轻易掰的开,赤云道人又怕伤了裴书白,不敢使全力去掰手指,所以力道着实不好拿捏,故而试了两三次,都没能成功。

公孙忆也准备上前帮忙,不料手臂又是一阵疼痛,血珠还在往外渗,公孙晴急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这边爹爹手臂伤成这样,那边书白又是此番模样,心中乱成一团没了头绪。公孙忆看女儿慌乱,当即动了动右手五指,觉得控制自如,便开口道:“晴儿,爹爹手臂不妨事,你去帮赤云伯伯吧,记住别碰那珠子。”说完挥了挥右臂,又动动手指给公孙晴看了。

公孙晴见爹爹手指还能动,当即放心不少,赶紧起身去帮赤云道人。那赤云道人也是焦急万分,饶是寒冬天,赤云道人和裴书白都是一头大汗,只不过一个是急的,一个是疼的。马扎纸在一旁也急的直跳脚,无奈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在旁边干着急。

公孙晴道:“胖伯伯,你赶紧想想办法,若是书白弟弟不能将这珠子松开,那真气在体内没头脑的撞来撞去,爹爹都吃不消,何况他呢?”赤云道人又何尝不知,连忙道:“眼下这小子将珠子攥的这么紧,又不好强行掰开,只得这么办了”当即抓住裴书白的脚喊道:“晴儿,快给他脱鞋袜!脱完就赶紧躲开!”公孙晴不知赤云道人此举何故,只得依言而为,两三下便将鞋子脱去。

“好了!”

“好了就赶紧躲远一些。”见公孙晴向后退开,赤云道人深吸一口气,将裴书白的脚紧紧握在手中,方一握住便道:“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若是此法行不通,只得将手强行掰开了。”刚一说完便放下心来,因为自己握住裴书白脚的那只手,已经能感觉到真气过来了,只不过还没等赤云道人反应过来,一股股真气犹如决堤洪水奔涌来袭,赤云道人秉住神色,暗自运起不动如山,心道:“师父啊师父,若是这不动如山还卸不掉这真气,别说这孩子了,估计我也要交代了。”

这不动如山本是息松道人所创,周身赤色真气护体可御刀兵,不过这心法太耗真气,所以每次赤云道人使出,都只能护住自己身体周围一点点的空间,且时间都不长。眼下情况紧急,赤云道人便想通过自己的不动如山心法,看看能不能散掉裴书白体内的真气,方一使出,便觉得裴书白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自脚心传到自己体内,那赤色光芒陡然大涨,不一会便大到如房间一般,竟将离自己还有五六尺的公孙忆也笼在里面,公孙晴见起了效果,再也忍不住眼泪,哭了出来。赤云道人心中也是大为震惊,方才公孙忆那一击威力不小,但谁曾想这珠子反哺的真气竟数倍于珠体黑洞吸收进去的,当真是宝贝,只不过也太凶险。

赤色光芒将众人脸上映的红灿灿的,马扎纸惊得张大了嘴:“老人们常说那神仙带仙光,倘若不认识这道人,冷不丁见这场景,还道自己撞了神仙!”

公孙忆也道:“赤云兄,你这不动如山这阵仗也太厉害了,不知道的还当来到了凌霄宝殿!就这大小,怕是我的小神锋也透不过去了!”

赤云道人心中只希望那真气能快点消散,当即口中道:“让你逞能,你在这珠子里面到底注了多少无锋剑气?缘何这么久了还散不尽!”公孙忆道:“这惊蝉珠本就是至宝,眼下看来,有倍化真气的功效。只是这度量还得研究研究。”

赤云道人暗暗叫苦,这若是没完没了的来真气,难不成就攥着这小子的脚丫子?还是得将珠子拿掉,于是便抬眼看了看马扎纸和公孙晴:“你们过来把书白手里的珠子拿掉吧,记住千万别用手去触碰。”

马扎纸正待上前,公孙晴用手擦了擦眼泪说道:“让我来吧。”说完便上前,顺手从地上捡起了松塔壳,蹲在裴书白的身边。只见裴书白依旧眉头紧锁,周身还在止不住的颤抖,公孙晴赶忙去掰裴书白的手指,可那裴书白手指紧握,好似粘在珠子上了一般。公孙晴使力也没能掰开一根手指,当下又难过又心急,弯下身来张嘴便去咬裴书白的手背。

公孙晴只觉口中腥甜,竟将裴书白的手背咬出了血,不过还真起了作用,裴书白手背疼痛,虽无意识,但依旧松开了手,那惊蝉珠滴溜溜的滚落在一旁。赤云道人顿觉轻松,赤色光芒也越来越小,最后便消失不见,赤云道人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气。公孙晴松开嘴,见裴书白虽止住了颤抖,却犹未苏醒,便着急不已。赤云道人试了试裴书白鼻息道:“无妨!这孩子死不了,我得赶紧歇歇。”

公孙忆见赤云道人说孩子没事,也放下心来。公孙晴道:“爹爹,为什么书白还没有醒呢?”

“书白年纪尚幼,如此强烈的真气入体,我和你赤云伯伯都吃不消,更别说一个孩子了,眼下他昏死过去,那是身体自我保护,休息休息便好了。”说完自己也上前摸了摸裴书白的脉搏,见脉搏虽然微弱但依旧平滑跳动:“嗯,晴儿放心吧,没事的。”不料话音未落,公孙忆又咦了一声:“奇怪。”

公孙晴连忙问道:“怎么了?”

“这倒是因祸得福了!”公孙忆嘴角微微上扬:“赤云兄,你也来摸摸这孩子的脉。”

赤云道人不明就里,站起身来摸了摸裴书白手腕,也是眼中一震:“这孩子,果然跟这惊蝉珠有缘,误打误撞这真气竟然将裴书白阻气贯通,这孩子一下便过了筑基期了!”说完和公孙忆相视一笑。

公孙晴连忙问道:“爹爹,什么叫筑基?”

“筑基,是你赤云伯伯的叫法,也就是习武修气之人,人人要过的第一阶段,以外形引动内气,修气的门派都有自己的心法,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要打通小周天,这样才能以气化形,就好比咱们公孙家的无锋剑气,便是将体内真气化作凌冽剑气。你赤云伯伯的赤色真气,也都是以气化形的结果。”

“这个阶段既然这么重要,那一定很难学吧?”

赤云道人接言道:“这个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一来考验耐力,要长年累月的积累,二来考验灵气,若是不得其法,感受不到气运法门,也是徒劳。一般来说,若是心法成熟,修炼之人坚韧耐心且并不蠢笨,五年八年也差不多了。”

公孙晴长大了嘴:“这么长时间啊!”

“这还叫长吗?五年八年的都算是挺好的了。当年我过筑基期整整花了七年半!才能在丹田中隐隐聚得真气,而且那时候还被师父夸赞,说我进境迅速。”

“爹爹,那你花了几年?”

公孙忆笑道:“我吗?爹爹花了10年,咱们公孙家心法讲究厚积薄发,所以在当时不求速度,只求稳重求进,每日集聚一点点,日积月累自然就能以气化形。”

公孙晴喃喃道:“太久了太久了,幸好我没学!”

公孙忆摇头无奈道:“晴儿,其实学学也不打紧的,我教你轻功步法,也是修气的一种形式,你纵气上涌之时,身子觉得轻盈灵便,那便是你运气所致,只不过你平日里不聚气凝神,没有打通周天,那便只能一口气提着,靠步法徐行,且并不长久。”

公孙晴吐了吐舌头:“那我也不学,能靠步法就行,我又不长途跋涉,干嘛要这么长时间,况且今后就住在一起了,也不需要使用轻功。再者说了,你现在有徒弟了,别再想着让我学,你就好好教书白弟弟就行了。”

赤云道人哈哈大笑:“那好!晴儿,你爹有徒弟了,你既然不想跟他学,那你跟胖伯伯学吧?我可以教你御气法门。”

“哼,我是不要学!不是不跟我爹学!况且我跟你学,那我不就成了小道姑了?到时候学成你这么圆滚滚的身材,我才不要!”

赤云道人被公孙晴说的只翻白眼:“罢了罢了,不学便不学,没来由损我作甚?好了好了,我们赶紧进屋吧,让书白在屋子里休息,你爹的胳膊也要上些药。”

“唉?赤云伯伯,我爹使那惊蝉珠的时候,胳膊便伤了,为什么你也散了真气,却未受伤呢?”

“我胖,行了吧?”

“哎呀,赤云伯伯。”公孙晴不住的撒娇。公孙忆便道:“晴儿你有所不知,爹爹无锋剑气本是以点为攻,那真气自手指迸射而出威力巨大,相应的破体化形之时,必会对外体有损伤,方才我右手食指使出剑气,当然手臂会受损,你赤云伯伯乃是周身化形,不动如山的赤色真气自体表缓缓散发,化形相对柔和,故而对自身的伤害就会小很多。”

“放屁!老道我现在全身就很痛!别在这聒噪了,赶紧进屋吧!”赤云道人也觉公孙忆说的有理,只是口中并不承认,当即催促众人进屋。马扎纸过来扶着公孙忆,赤云道人将裴书白背起来,公孙晴弯腰将惊蝉珠拨进松塔壳中,众人前后进了赤云观。

倒瓶山顶,一白衣女子柔声对身后众人道:“你们看到那半山之中透起的赤色光芒了吗?”

身后众人闻言低声道:“阁主,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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