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不过如此,前一刻还是欢天喜地,想着晚饭吃什么,后一刻进了门,月娘正拿着账本看着,见她进来,笑盈盈地瞧向她,说道:“看来,你发xiàn

了好东西呢。”

云夏没记错的话,芳华阁是石家的,也就是说月娘是石家的人。

我擦,不是告sù

你要看牢了吗?云夏看向一脸无辜的子云,无声地表达着她此时纠结的,比踩中狗屎还纠结的心情。

这不就是小偷刚偷了点东西,把行径给暴露了,直接就被失主找上了门吗?人赃并获,东西要上交不说,还得付出相当不容乐观的代价呀,比偷鸡不成蚀把米严重多了。

子云相当无辜,那么神mì

的保管起来,又不说什么事,换做谁都会好奇的吧,于是他就好奇地打开了,还没拿出来,月娘连门都不敲,直接推门而入,他都已经非常地麻利地将东西给藏起来了。

而月娘,不仅不请自来,还是有备而来,趁着云夏不在,大大方方地翻箱倒柜,子云和小青都已经阻止了,无用啊。

月娘没有当场翻脸,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月娘欣赏了会儿云夏大难临头的模样,微微一笑:“别紧张,我没有派人把这里包围。”

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破灭,云夏垂死挣扎地还想祈祷月娘不识货,不用想都觉得不可能,但是戳破了,心还是好慌。

被云夏的神情给逗乐了,月娘噗嗤一声笑出来,将账本给放下了,“今儿晚了,明儿带你去见个人,到时你带上这些东西去吧。不打扰你休息了,今天辛苦了。”

辛苦个毛线啊,说得像是知dào

她干的那些好事似的,云夏眼睁睁看着月娘摇着屁股,风情万种地出去了。

“喂喂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女人刚进来就四下找起东西来了,拦都拦不住。”

云夏心下一咯嗒,头大了,感情对方早就知dào

,等着她自个儿往里钻,亏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把东西给带到了敌方阵营里来。

只是,到底是谁说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的?哪个王八蛋羔子说的呀!

“怎么办,云子啊,我好像会被喀嚓掉,你说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云夏不敢保留了,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她欲哭无泪啊,早知如此,她就乖乖把账本放瑞清那里了,为了钱财把命赔了,这是何等不划算的买卖呀。

子云沉思了下,说:“你也别着急,看对方的意思了,你现在走,对方怕是早有准bèi

,走一步算一步,别怕,我陪着你。”

不久后,月娘特意吩咐人送来了云夏平时爱吃的东西,看着这些菜,云夏食不知味,多么像人生的最后一餐啊,她能咽得下去才怪了。

这一夜,云夏没睡好,子云睡的很香,小屁孩的脑子,脑容量有限,想多了就犯困,困前再怎么想事,困了说睡就能睡,羡慕的云夏盯着他的小脸直看。

第二天,月娘迟迟而来,云夏顶着黑眼圈,背着箱子,小心地跟在她的身后。

子云睡午觉了,云夏没有叫醒他,不过,云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让小青待会儿看时机带着子云离开,以小青妖的身份,真要逃,可能还有些希望。

月娘带着云夏净往小道走,越走越偏,在一处假山前稍停了片刻,机关开启,暗门打开,她们进入了暗道。

这是一处地牢,只有一间牢房,牢中有书架有床有书桌,如果不是这一排的牢门限制了自由,生活的环境还算不错。

囚禁的人正在书写着什么,月娘带着云夏到了这里,对着那位恭敬道:“公子,人已经带来了。”

云夏还以为月娘要带她去见石家的人,带她来这是个啥意思?

带着疑惑,云夏见到了转过身来的囚犯。

“以这种方式见面,让姑娘见笑了,我是石一月。”石一月的腿脚不便,他坐着轮椅来到了云夏跟前,一栏之隔,云夏居高临下,石一月微抬了头,不卑不亢地和她对视着。

她没记错的话,石家是独子,这位姓石的又是哪位?他又为何被关着?

石一月看出云夏有太多的疑问,更是看出她的不安,将目光投向月娘,月娘憋笑憋的不行了,突然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这是报应!这丫头平时在客人面前摆谱也就算了,在我面前都抬架子,真当自己是圣女,不趁机吓吓她,对不起这样的机会。”

月娘对自己的一时兴起,向石一月告了罪,这时云夏才知dào

,月娘这是趁机报复,就因为她平时高冷了点,可她高冷都是为了形象呀,圣女不都是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吗?她这都是为了生意,该客气的地方,她还都是客客气气,没做错吧?

不过,既然不是来要她命的,云夏也就不计较了,笑就笑吧,不就是憋屈一回儿嘛,她憋屈的够多了。

很快,云夏就知dào

了,这位石一月的来历。

虽然姓石,虽然也是石家的人,但是他却是宗家的人,建州所在的石家不过是一个支脉。

然后,出于某种原因,石一乔绑架了石一月,将他带到了建州,囚禁在了这里。

“我能看看那些账本,还有地契吗?”石一月说。

知dào

月娘其实是石一月的人,而石一月和石一乔并不是一伙的,甚至,石一月也希望石一乔倒台,云夏就放心了。

“可以可以,你看吧。”

云夏和月娘一本本将账本透过牢门的缝隙递进去,石一月翻着翻着,留下了几本,留下了几张地契和房契,说道:“这些在我名下的产业,给了官府怪可惜的。”

给了云夏“你懂得”的浅笑,石一月很是不客气地收下了云夏并没有说要给他的东西,这自说自话的脸皮,厚实地令云夏咋舌。

这都什么人啊,吃了她的,不说声谢谢,就这么干脆地拿走了,还感觉良好地不当自己是外人,一口一个姑娘叫得生分,行动可一点都不客气。

什么叫人不可貌相,眼前就是一位了,好好一个斯文公子,瞬间成了土匪,太吃惊,云夏脸上的笑容一时没挂住破相了,云夏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不能当面拆人家台不是,不就是几张房契嘛,到头来都是要送给官府的,当做人情送了也没什么。

正想打圆场,对方却是丝毫不见尴尬,转身就走,当着云夏的面,将东西给藏起来了。

“月娘,帮我送送云姑娘。”石一月边藏东西边说。

“是。”

专门把人请过来要了东西,现在东西到手,什么待客之道,什么地主之谊,这地方不合适没的说,但连一点表示都没有,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就过分了,拿了东西就赶人呀。

可怜云夏从头到尾被人耍的团团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悲哀,有怨不能发,还得赔笑脸。

路上月娘笑着说道:“公子是个奇人,虽然不在外,但是他料到你拿了东西出来,你能在这当圣女,也是公子的意思。”

“什么意思?”

月娘一笑,不再瞒着云夏了,从她能获得千金的名头开始说起。

“我用千金留下你,是公子的意思,公子早前告sù

我,如果店里出现一位姑娘,能有三位客人为她争执不休,不惜花下重金,就让我以千两黄金将你留下。”

说起这件事,月娘唏嘘不已,想起好好的一份生计可能因此丢掉,她就揪心,然后吧,那天云夏突然失踪,她差点突发心悸之症,好在之后又出现,把圣女这个角色发扬光大了。

云夏开始嫌弃月娘了,以前听别人说她是孤注一掷,想要在众管事间脱颖而出,还曾敬佩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她也不过是如此平凡的一个女人。

“你是说,一月公子有未卜先知之能?”

月娘傲然道:“显而易见的,连你这次回来会带回什么东西都知dào

,我想公子把你留下,就是为了这件事吧,公子一早就看出你会给石一乔那小子带来灭顶之灾。”

那口气,明显是看不起云夏平时忽悠客人的那套把戏了。

云夏哼哼不做辩解,自家手段,不足以和他人道也,能赚钱就行。

突然,云夏又想起一件事,脸色很不好,改正了面部表情,谄媚道:“月娘啊,你看,我替你们公子都捞到这等好处了,那我那卖身契,你看?”

“卖身契呀……”月娘把尾音拉的老长,在事情都明说了后,月娘一点都不把云夏当回事了,可以说,把云夏利用完了,她没价值后,什么宝贝啊,什么关心啦,全成镜花水月一场空了。

那关怀备至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喂喂喂,之后呢?怎么说呀!”

月娘“呀……”了半天,加快了脚步,就想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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