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正在数着黄符,笑容很是灿烂。
一张两张……六张,云夏甩出一张黄符干掉了蜈蚣妖后剩下一张,后来瑞清作为见面礼又给了她五张,一共六张,足够云夏保命之用了。
“女人啊,都是这么的贪慕虚荣。”
不知何时宋迦潜入了房间,不知他在那里看多久了,云夏也不想知dào
,让云夏意wài
的是,宋迦脸颊上的黄符还在,听说这黄符是两用型的,能封住妖力,还能引爆,当引爆符用。
既然黄符还在,就表示他不能使用妖法,那宋迦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云夏想要叫瑞清救命,因为她怀疑宋迦和高谷串通好了,宋迦是来虏她走的。
宋迦动作快多了,捂住了她的嘴,拿起她的手,就在手指上咬了一口,他说:“我饿了。”
饿了?颜娘告sù
过她宋迦胃口很小,喝得多是为了存粮,消化起来很慢,这会儿就饿了?才过去几天啊?
再看宋迦背后,衣服破了,裸/露出整个背,前不久触目惊心的伤已经完好了。
也就是说疗伤加大了消耗,所以他饿了,跑出来就是为了找吃的。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宋迦被带走的时候,被绑成了一条虫,妖力又被封,和常人无异。
“和高将军商量着把你带回去,他就把我放了。”宋迦含着云夏的手指头,无所事事地翻看着从云夏那抢到手的黄符,样子很欠扁,分明就是鄙视云夏不顾颜面抱人大腿,得来的不过是几张黄符。
……果然。
“我说宋迦,你现在也逃出来了,我让师父把你脸上的黄符去了,你就自由了,何必去趟浑水呢。”
宋迦不答反问:“去皇宫不好?这是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事,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比你厚着脸皮跟个道士好多了,你真打算去当道姑?”
宋迦说话的语气很诚恳,真像是为云夏着想似的,他又继xù
说道:“这世道很乱,你个姑娘家可不好混,找个靠山很重yào
,像我是靠不住的,那道士也靠不住。”
“皇家就靠得住?别说笑了好吗,后/宫佳丽三千,就算我云夏披着齐家巫女的名头,又能活蹦到几时?说白了吧,我不愿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丈夫!”
别欺负她是外来者,不懂这里的世界,好歹她跟着才女小姐混过几天,才气没被传染上,对皇宫的认识还是有的,因为老爷想过让小姐去选秀,被小姐以绝食拒绝了。
皇帝很高大上没错,进了皇宫就能享shòu
锦衣玉食没错,以颜娘的身份进了皇宫,能第一时间享shòu
这一切,不像其他秀女,连见皇帝一面都难。
可是,让云夏去争宠?凭什么?凭个金丝鸟的牢笼生活?凭个游历在佳丽三千中,铁棒也磨成针的皇帝?得了吧,还不如去当道姑来得自在。
云夏对宋迦很有好感,因为他和颜娘之间的故事,因为相处过几天,她并不讨厌他。因为……他很像一个人,尤其是闭上眼当个瞎子的时候,很像那个人。
可是现在云夏很厌恶宋迦,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将她往火堆里推,还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为了她好。最重yào
的是,她居然会觉得他像那个人!得了吧,那个人是真真切切地为她着想,才不是宋迦这种假仁假义的恶心蝙蝠妖!
出于厌恶,出于嫌弃,云夏想捏捏宋迦这张让她不爽的脸,鬼迷心窍地扯住了黄符。
如果黄符牢牢地贴着宋迦的脸,这一撕扯动了脸皮,照样能让宋迦痛得死去活来,可是黄符到了云夏手中不牢固了,那个宋迦自己撕,跟狗皮膏药似的黄符,被云夏轻松地撕了下来,好好的,完整的一张,被她给撕下来了。
两人都是一愣,连急冲冲闯进来的瑞清都愣住了。
“徒儿啊,为师这里有件道袍你可以穿。”负气下山太过匆忙,不知塞了什么到包袱里,瑞清洗澡换衣时发xiàn
,他把早些年他穿过的道袍都给带来了,大小正好可以给云夏穿。
这可不是普通的道袍,是道台真人做得道袍,衣内大有文章。
推开门的这刻,瑞清正好kàn
到了,云夏将黄符撕下的瞬间。
按照常理而言,黄符只有他才能拿下,怎么云夏丫头也能轻易除下他设的封印啊!
重获妖力,宋迦一笑,揽过了云夏,将她扛在了肩头。
“师父救我!”
室内留下云夏惊慌的呼救声,她人已经被拐跑了。宋迦扛着她跳出窗户,三两下就消失在了院内,消失在了梁家。
宋迦将人送达目的地的这刻,大部队早就做好了启程的准bèi
,人一到,他们便启了程,马不停蹄地奔驰在荒原上。
马车很抖,五花大绑被甩进马车的云夏,被颠簸的快要口吐白沫了,可身边的宋迦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未避免她闪到舌头,他还非常“好心”地将她嘴巴给堵上了。
说起来这也是云夏自找的,谁让她时不时的就想逃跑,宋迦厌倦了和她斗智斗耐心,直接将她绑成了毛毛虫,看她如何逃,如何跑。
一路无话,大部队逃难似的赶着路,气氛很凝重。
云夏以为自己不是内脏被颠碎了而亡,就是渴死,马车却停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天黑了,他们这是要安营扎寨,准bèi
晚饭了。
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了,谁想被宋迦塞了几口干粮和肉干,喂了几口水,还没哀悼下这待遇太伤害人了,嘴巴又是一堵,没多久马车又开始奔跑起来……
他们这是要加紧赶路,补上耽误的路程。士兵们训liàn
有素,还没到有意见的时候,娇滴滴的美人们就有问题了,奈何由不得她们做主,只能咬着银牙硬撑着。
一头毛驴在大军启程没多久出了城,尾随着大军。
可是毛驴的速度实在不够看,被大军甩开,距离越来越远。
披星戴月,瑞清喝了口水,遥望着看不到的大军说:“徒儿等着,为师来救你!”
颠簸中云夏渐渐体力不支熟睡过去,不过很快她就醒了,支支吾吾叫着宋迦,她有话要说。
被吵得烦了,宋迦将破布从云夏口中给拉了出来,“说吧什么事。”
“水……”那声音嘶哑的让人可怜。
一口水下肚,云夏润润喉,终于缓过了气,这刻她的背后一片的冷汗,可以说,她这么快醒来,不是睡的地方不踏实,而是她做噩梦了,准确地说又被鬼压了床,托了梦。
云夏为难道:“有人要我带个口信给梁家老爷……”
宋迦瞥了她一眼,明白过来,“说吧,我帮你去传达。”
云夏泪流满面,幸好宋迦还是个知情理的,他把她带去梁家惹上的麻烦,他如果不帮忙,她真要被阴魂不散的跟着了,那女鬼说了,如果不帮她,她就跟一辈子,夜夜入梦。
宋迦走了,融入夜色中,悄无声息的,没人知dào
他离开了,除了云夏。
军队连夜赶路不带停,马疲人倦,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因为云夏这车有宋迦在场,高谷未加重看守,所以云夏开始了她的逃跑计划。
绑着她的绳子是个问题,不过宋迦走后,对云夏而言就不成问题了。
云夏摸索着,从靴子里抽出了小刀。这小刀很小,只有云夏尾指那般长,用来桶人不大实jì
,用来切食东西正好,用来割绳子也差不多了。
这是云夏从瑞清那讨要来的东西,她看着小刀精致,尤其是上面镶嵌的宝石,卖掉也能值不少钱,就要来了,瑞清也大方,二话不说就给了她。
云夏拿小刀割绳子,因为双手绑的实在紧,动作幅度不太大,割起来很困难,但是要割开也是时间的问题。宋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应该有足够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夏汗都出来了,绳子割开一条又是一条,可她还是没办法脱困,真不知这绳子是怎么绑的,怎么就那么难解。
终于!云夏割开一段绳子,试着扭动了下,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可她还来不及高兴,头顶传来了宋迦的声音。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云夏被提了起来,宋迦叫来人又拿了条绳子过来,这条绳子比先前的更长,很大的一捆,宋迦不吝啬,有多少用多少,全用在云夏身上了,将她绑成了粽子。那把小刀自然也被没收了,容不得云夏多废话。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快得云夏措手不及啊!
宋迦扯了扯云夏身上的绳子,对自己的作品很满yì
,“路上遇到了你师父,我就把传话的任务交给他了。看不出来你那便宜师父对你还蛮执着的。”
云夏欲哭无泪,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想要和宋迦谈谈,“宋迦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颜娘都不愿意去皇宫,你就别让我去了,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安稳地过日子过好?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没有齐家,也没有这些个勾心斗角……呜呜呜……”
云夏的长篇大论刚开头就被宋迦给堵了。
宋迦帮着云夏理了头发,说道:“不用白费口舌了,我有我的道理。”
云夏就搞不明白了,颜娘已死,齐家也好,临江国也好,都不关他的事了,他大可一走了之,有什么罪也该是别人头痛。他把她送出去,是要讨好谁啊?是为了啥啊!全然没有头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