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测验还在继续进行，季锋和锋之盟的玩家，提前交卷，此刻都在学校操场这边玩耍。
不论是锋之盟的玩家还是血盟的玩家，不在普通人面前显现神通，这几乎是所有玩家的共识。不过，这群玩家毕竟都只是十六岁的少年，正是朝气蓬勃，贪玩好动的年纪，想让他们安静的在一旁待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天书改变了玩家的体质，玩家们的身体素质，远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的，他们即便是，恪守不在普通人面前显现神通的原则，不过他们如果是和一般人玩耍，终究还是会显现出种种异端。
因此，安全起见，玩家基本上只和玩家待在一起，尽量少和其他学生往来。
看着在操场上，追逐打闹的田添、段冼华他们，季锋不禁摇了摇头。
「季锋，我想血盟的人，他们应该和我们一样，在学校不会做出格的事，黄狡和杨劲松会约束他们的。」徐俊寿知道季锋在当心什么，他安慰季锋说道。
徐俊寿和曾瓴，他们算是季锋在锋之盟的左膀右臂，帮季锋打理锋之盟。徐俊寿的异能神通，确定了他在锋之盟的位置，他算是锋之盟的军师。不仅是季锋，盟中其他的玩家，遇到事情，也都喜欢找他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你说得很对，关于这一点，我并不是太过当心。大头，这次找你，是有一桩令我感到非常棘手的事，想要找你帮忙参谋一二。」季锋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徐俊寿道：「连你都感到棘手，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究竟是怎样的事情呢？」
季锋道：「我不知道你对这个世界是怎么看的，我反正是了解得越多，心里是越来越糊涂，也越来越迷茫。」
玩家们已经取得共识，这就是一个游戏世界。徐俊寿不知道季锋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新的理解和看法，他好奇的看向季锋。
「我最初上手的法术，是生钱术，这是钱生钱的小法术。原本，我以为法术本身就是‘无中生有"，虽然变出的钞票都是真钱，但是我当时并没有怎么太过在意。直到前几天，我听人说起，我居住的小区附近，银行里面不翼而飞了几万元现金，我这才意识到，生钱术变出来的现金，它的来源其实就是那家银行。」
徐俊寿示意季锋继续说下去。
「我还演练了一次‘点石成金"的法术，结果我家附近的几家金店，好几件黄金饰品同样是不翼而飞。」
徐俊寿听得入神，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在这之前，我和远峰，演法‘呼风唤雨"，虽然演法成功，但我总觉得，今年长江中下游的洪水，多少和我们的作法有关……」
徐俊寿皱起了眉头，他思索了好一阵，这才说道：「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概念，是一种连锁效应。这个世界应当遵循着，像能量守恒定律，熵定律，之类的规则和定理，以保持这个世界的平衡。这个世界相对于你我，它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作为设计这个游戏的程序员，我想他创造这个世界，肯定是考虑到了这些元素，或许这个世界并不完美，但它的运作程序，相当精妙，季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发现了这个世界的bug？」
季锋不无忧虑说道：「我方才举的事例，还算是有迹可循，还有好些事，根本就无迹可寻。比如晓静施展法术，催生花卉，它的后果是什么？总不会这个世界某处消失的雨林，和她施展的这个法术有关吧？本来，我还以为，施展术法，会因为法术副作用的关系，两相抵消，让这个游戏系统，相对平衡，但显然并不只是如此。」
徐俊寿听得入神，脸色愈发变得慎重。
他思忖片刻后，说道：「有些术法，可能因为连锁反应，逐渐被这
个世界能量传递，转化，最后弱化掉，就比如你和覃远峰施展‘呼风唤雨"。有些法术，遵循某种守恒定律，进行物质的重新分配和转移，就像‘生钱术"、‘点石成金术"……这个游戏相对公平，相对平衡。季锋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么？」
季锋点了点头，继而他又摇了摇头。
「稳定性！」季锋吐出三个字。
他见徐俊寿有些不明就理，他便解释道：「这些规则，定律，是维系整个游戏世界的基础，程序员可不想让这个游戏，宕机，崩坏，这些规则都是为了确保游戏系统的稳定，而建立的，这不难理解。现在问题来了，我们玩家手中的天书，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我们施展法术神通，是在破坏规则，还是利用规则呢？」
徐俊寿晃动着他的大脑袋，摇头晃脑，沉吟了一会儿，他这才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我想多半是利用规则。」
季锋点头赞许道：「我的看法和你一样，我也是这么想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当初为了研究天书，我做过的那些疯狂举动吧？事实证明，天书是超越这个世界普通规则的存在，我想你应该能够认同我的观点。天书进入这个世界，不被这个世界所排斥，显然它和这个世界的组成规则，具有同源性。它能通过我们这些玩家，展现种种超能力，其实就是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放大了某些规则的实际运用。
天书，实际上就是一个个不同类型的外挂程序。每一本天书，其实是给我们玩家，划定一个规则范畴，让玩家在这个范畴内，适应范畴内规则和秩序，将规则和定理以法术、神通、异能，表现出来。在这个游戏世界中，法术、神通，它不会‘无中生有"，它仍然必须遵循着某种规则和秩序。」
徐俊寿还是有些不明白，季锋跟他说这些，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他怔怔的看向季锋。
季锋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他这些天，心中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不知道你看不看修真，修真里面有不少关于‘天道"的描述，‘大，天衍四九"。其中又有什么武道，剑道，拳道……和我们玩家的天书差不多。修真里面的男主女主，他们对天道掌握到了极致，最后是超脱规则与秩序的束缚，破碎虚空……」
徐俊寿还是不明白。
他喃喃说道：「那些不过是虚构的故事……」
季锋正色说道：「那当然是虚构的故事，不过这些虚构的故事，却也不完全没有用，它至少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研究方向和方法。」
徐俊寿依旧是满头雾水，不明就理。
季锋道：「循规蹈矩当然不行，徐俊寿你就算是掌握了《相书》上的全部法术，对里面的法术运用得娴熟无比，仍然没法跳脱程序员给你设下的窠臼。」
徐俊寿心里有了一些明悟，他不确定问季锋道：「季锋你的意思是，想要跳出这个窠臼，就必须要有所改变，不能墨守成规，对吗？不过，具体又该怎么做呢？」
季锋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没有验证过，你和曾瓴不是一直在优化玩家的组合么？你说，有没有可能，两个或多个玩家，大家的配合达到相当默契之后，大家同时施法，会衍生出，突破规则与秩序的束缚……」
徐俊寿倏然说道：「那会不会造成整个游戏的大崩坏，造成整个世界的毁灭呢？」
季锋道：「你不要这样害怕嘛，大不了，可以从小法术开始研究，我们的目的，只是去研究这些规则。理论上，这个游戏的稳定性，应该还是相当不错的，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吗？前天的新闻不是还在播报，北高丽不是刚刚试验了一枚核弹吗？」
徐俊寿像是刚刚认识季
锋一样，他忧心忡忡说道：「玩家的命也是命，这种试验，危险性太高，这太疯狂了，我坚决反对。」
季锋不由泄了气，他一把搂住徐俊寿的脖子，连声安慰徐俊寿道：「我知道这样很疯狂，要不我说这件事很棘手，专门找你来询问这件事的可行性，既然你怕成这个样子，就当我没说过，这样总算可以了吧？」
徐俊寿仍然不放心，他对季锋道：「这件事，千万不要在曾瓴面前提起，不然，她真的会找人，去做这种试验的。还有季锋，算我求你，你是我们锋之盟的扛把子，你可别私下去尝试，不然万一有个闪失，我们锋之盟，可就完了。」
季锋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徐俊寿老成持重，算是季锋非常放心的伙伴，不然他也不会找他询问这件事。季锋见徐俊寿态度这么坚决，他只好答应他，不在盟中，再提及这件事。
徐俊寿这时问了季锋一个问题。
「季锋，你似乎对这个游戏相当抵触，不然你也不会跟我说起刚刚的事。这个游戏的游戏规则，虽然还没显现，不过先前，你、曾瓴还有覃远峰，你们三人不是做了国境测试么？依我看，这个游戏，应当不会是打怪升级，互相残杀的模式，老实说，我总觉得你，似乎有些反应过度了些。」
季锋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真的没办法忍受，我们这些玩家捉对厮杀，相互毁灭。一想到这些，我就心惊肉跳，心里难过的不行。我们不是程序员的扯线木偶，为什么要按照他的意志，去做违背我们本心的事情呢？」
徐俊寿道：「严格来说，程序员才是我们的父母，是他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我们，虎毒不食子，我想做父母的，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季锋，你可能想太多了。」
季锋不想和徐俊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他试着转移了话题。
「宾城这边，已经引起外界高度重视了，我在网上，看到了好几篇，这方面的帖子。我想以后大家演法，最好还是距离宾城远一些」
徐俊寿道：「这个好说，唯一需要当心的，是血盟那边，黄狡他们一向阳奉阴违，他们不见得会听我们的。」
季锋点了点头，说道：「放学后，我会找黄狡，跟她好好谈一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