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书》和《信书》都是天书,只是《与君书》更针对受法者。《与君书》强调一个‘与’字,它的咒法分两类,增益和耗损。他能短时间增强,自己或友人,力量、体力、精力、气运……他同样也能让对手虚弱、困乏、疲惫……厄运连连。
施展《信书》上面的法术,会招致各种各样的副作用。而施展《与君书》上面的咒法,同样也具有副作用。像方才覃远峰施展咒法让庞楚枫‘笑口常开’一刻钟,半个钟头后,他自己也会愁眉苦脸一刻钟。
季锋听到覃远峰这样说,不禁狂冒冷汗,他问覃远峰道:“要是当时,你诅咒我‘天打雷劈’,我岂不是会遭到雷击?你为什么没有使出类似这种大招呢?”
张天宁插话道:“我估计,这种大招,要么《与君书》上没显示,要么他应该还没学会。”
覃远峰不满张天宁插话,他说道:“这种大招,我的确没学会,不过不表示我将来不会,小子,我说话的时候,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不然我让你舌上生疮,脚底流脓,让你好看。”
张天宁微微一笑,耸了耸肩。
覃远峰不像季锋以前还是个学渣,他的学习一直很好,是他们学校的学霸,他原本就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这屋子里,除了季锋让他有些忌惮,其他人,他都没有放在眼中。
更何况,张天宁还是庞楚枫的男朋友,覃远峰就更加讨厌他了。
季捷这时说道:“《信书》里面也有一些大招,小锋也还没试过,到现在为止,小覃你掌握了多少咒法呢?”
季捷是季锋的父亲,覃远峰不敢怠慢,他回道:“四十三道。我知道这有点少,诸位可能不知道,咒法有副作用。”
季锋道:“《信书》上面的法术,也有副作用,你遇到的情况,我们清楚得很。”
覃远峰讪讪的,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实际上,覃远峰掌握的技能,远比季锋多得多。季锋不傻,他当然不会告诉他。
不过覃远峰掌握的这些法术,相较于季锋所掌握的法术,威力稍稍差了一些。而覃远峰刚开始因为急于报仇的缘故,早先学了不少像‘口舌生疮咒’,‘挤眉弄眼咒’,‘视觉失调咒’……等等捉弄人的咒语。
咒法的副作用,让覃远峰和季锋一样,他们在学习过程中,都心生恐惧,同时也都因为自己得到天书,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这让他们并不敢倾尽全力,去研究这本天书。
季锋学会的法术有:生钱术,回春术,摘星术,过目不忘术,召唤术,金钟罩,挥金如土术,羯鼓催花术,缩地成寸术,镜中看花术,影火术,往事如风,水遁术,点石成金术,火球术,烙印术,飞行术,数米术,形塑术,一共十九道法术。
四十三道咒法,已经不少了,比季锋所学的要多得多。可即便如此,覃远峰还是没能战胜季锋,反而成为了季锋的俘虏。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覃远峰还没意识到到,因为他的这次落败,已经让他,被季锋远远的抛在了身后。他的《与君书》被季锋拷贝,让季锋也有了学习《与君书》的能力,同时季锋的综合能力,还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半晌,覃远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得到《与君书》我兴奋了好一阵,直到我受到感召,我这才意识到,事情远比我想得要复杂。”
季捷道:“你是怎么想的?”
覃远峰道:“这就是一场游戏!一场由高位面的主宰,操纵低位面的游戏!”
季捷不露声色追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一场游戏呢?”
覃远峰道:“这不明摆着么?”
季锋幽幽叹了口气,连覃远峰都这么认为,还有什么话好说?
庞楚枫这时道:“你如何能证明,这不是神魔选定的代理人之间的战争呢?”
覃远峰摇了摇头,嗔怪道:“甜心,别闹了,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我不相信,你会看不出来?”
庞楚枫装迷糊道:“我只是肉眼凡胎,看不出来,这不是很正常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就是正确的呢?”
覃远峰哂笑道:“我猜的。”
看来这个覃远峰,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至少在逻辑推理上,要强过季锋一筹。
庞楚枫其实是帮季锋问的,事实究竟是不是如同大家想得这样,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只是从逻辑上说,这样推论比较合理。
季锋就算不愿意接受这个观点,但大家都这么认为,他也就不再固执己见了。
季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问覃远峰道:“对于《与君书》你有什么研究?不要说撕不烂,泡不烂,烧不掉,除了宿主,其他人无法看清它的原貌……你有哪些进展?”
覃远峰大为震惊,他结结巴巴说道:“你……你破坏过天书?”
季锋道:“既然要研究,当然都要试一下。”
覃远峰不禁高举双手,佩服得无以复加,他没想到季锋他们这群人,这么疯狂。要知道这可是至高无上的神器,这群人实在是太生猛了。
要知道,自从得到《与君书》之后,覃远峰除了在兄嫂面前显露过,他对《与君书》视若他的第二生命,不要说像季锋这样直接用行动去破坏天书,就连一丁点亵渎天书的想法,他都没有。
“你不怕‘上面’取消你的神使资格么?”覃远峰擦拭了一下额头,他被季锋他们给吓坏了。
季锋见覃远峰,不似作伪,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这才说道:“原来你甘愿做棋子,难怪你会这样。”
这次,算是季锋扳回了一局。
覃远峰道:“我们本来就是棋子,要知道,很多人想要成为棋子,都还没这个资格呢。”
这句话落入张天宁耳中,让他觉得分外刺耳,不过覃远峰说的是实话,他纵然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却是无法反驳覃远峰。
季捷这时又问道:“既然,你和小锋都是棋子,你们在棋盘上都有各自的角色,你怎么想要加入我们这边呢?你难道不怕被我们当枪使,最后沦为弃子?”
覃远峰道:“我正是不想沦为弃子,才会心甘情愿,加入你们的阵营。”
庞楚枫道:“你不会是故意留在我们这边,伺机而动,想要寻找机会翻盘吧?”
覃远峰点头道:“不排除这种有这种可能。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站在强者一边,不行么?”
覃远峰毫不掩饰他的态度,这倒是让季锋没有预料到。只是季锋原本就自信心不足,他如何肯让这样一个心腹大患,留在身边?
季锋正待说话,季捷已经开口了。
“我欣赏你的坦率,不过我们只和志同道合的朋友组团,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因此,你还是请回吧?”
季捷的话,并不出覃远峰的预料,他刚刚说的这番话,其实是想要垫高自己,待价而沽,在谈判中,为自己谈出一个好价码。
被他怼过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出声的张天宁,这时说话了。
“一个快要沦为弃子的人,实力不如人,也就罢了,要是这点眼力都没有,你还不如只做一个平凡人吧。”
张天宁话音刚落,季锋已经抬起头来,冷冷的看向了覃远峰,他的眸子不带一丝火气,这一刻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我投降,我投降,我方才是开玩笑的,我无条件投降,从今往后,一切唯锋哥你马首是瞻,希望你大人有大量,饶恕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覃远峰大骇,他从没有这样近距离,感受到死亡,一时间,他亡魂大冒,冷汗涔涔。
庞楚枫这时也道:“留下他,迟早是个祸害,锋子你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形势急转直下,先前还是座上宾,下一刻,很可能就要命丧于此,覃远峰没想到场上变化如此之快。
“焚心以火,让火烧了我,燃烧我心……”季锋咏唱起了火球术歌诀。
覃远峰秒怂,‘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乞求季锋放过他。
季锋停了下来,他问覃远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加入我们,不会背后捅刀子呢?”
覃远峰抬起头来,他的额头已经见血,方才他真是吓坏了。
“锋哥,你说怎样,就怎样,我都听你的。”
季锋手指头,轻轻敲着桌面,一个个法术,浮现脑海,最后定格在了傀儡术上。只是真的要将眼前这人,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傀儡么?季锋还是犹豫了。
季锋望向季捷,他还想听一听父亲的建议。
季捷暗暗叹了口气,虽然说在场的几人,都从未杀过人,庞楚枫,估计她十指都没沾过阳春水,但这正如张天宁所说,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游戏,游戏一旦开始,很可能,最后只有获胜者才能活下来。
这无关世俗的法律,秩序,道德,而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原先以为覃远峰是个聪明人,他会做出理智的判断,明智的选择,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候,他竟然会说出这种浑话。
不知该说他是年少轻狂,不知轻重呢,还是顺风顺水惯了,人有些飘,太过浮浪。
季捷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