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袁国刚自我吹嘘,他早年曾在武警某部服役,擒拿格斗之术一练就是几年,单掌劈砖亦不在话下,后来转业到地方,一直保持着经常锻炼的习惯,即使在地方企业工作那几年,在宽松懒散的环境下,他也未染上打牌搓麻将和酗酒熬夜等伤害身体的不良习惯,加上他彪悍的形体,别看袁国刚已经快到五十的年龄,即便跟他体型块头差不多的年轻人,跟他交手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此时此刻,袁国刚确实没把面前的耿老二放在眼里。
刚才这几句话,无疑让对方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耿老二原本就是来寻衅滋事的,在袁国刚的言词刺激下,心头之火就像点着了的汽油,他不再说话,突然冲了过来,照着袁国刚胸前就是一拳。
虽然没有充分的迎战准备,袁国刚毕竟练过几年擒拿格斗,反应和身手仍然敏捷,只听他说了一声“这小子还真要动手啊!”便迅速后撤一步,躲过了对方的拳头。
扑了空的耿老二当然不肯就此罢休,他回过身来,照着袁国刚的面门又是一拳,这回有了准备,袁国刚抬起粗壮有力的胳膊,将这一拳挡了出去。
就在耿老二又要出拳之时,袁国刚高声警告:“慢着,打架老子奉陪到底,但你要清楚,我已让你两招,常言说事不过三,你小子要是再敢动手,老子可要还手了!”
耿老二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哪里听得进袁国刚的警告,他不搭话,照着袁国刚的心窝就是一拳,袁国刚迅速一个转身,闪到对方身后,同时朝对方后背猛击一掌,只见耿老二踉跄着往前窜出五六米远。
站住后定了定神,挨了这一掌,耿老二感受到对方的力量远在自己之上,其实袁国刚这一掌并未用全力,毕竟不是生死之战。再转身时,耿老二的自信心明显减弱,他觉得想用拳脚教训对方,已经不太现实。
就在这时,耿老二看见离他几步远的墙角处,有一根一米多长,几公分粗的镐把,他上前捡起来拿在手里,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二话不说,挥舞着镐把又朝袁国刚冲了过来。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视线有些模糊,到了近前袁国刚才看清对方手里的武器,等他反应过来,耿老二手中的镐把已经狠狠地朝他头上砸了下来,躲是来不及了,但他不能让镐把砸到自己头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时迟那时快,袁国刚只好将自己的右胳膊迅速举过头顶,迎着砸下的镐把挡了出去,只听得咔嚓一声,镐把断成两截,袁国刚的胳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闷棍,痛得他直咧嘴。
耿老二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他没想到袁国刚真抗打,但他并不打算停下来,继续举着手里剩下的半截镐把,朝着袁国刚的后腰狠狠地横扫过来。
袁国刚被彻底激怒了,他闪身转体,左手接住横扫而来的镐把,顺势往前一带,借助巧力将其轻松夺下,随着一声闷吼:“去你娘的!”他抬起右腿,用七成力度,照着耿老二的臀部踹了一脚,只见耿老二朝前踉跄几步,啪的一声跌倒在地上,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见对方再无反抗之力,袁国刚上前几步来到耿老二跟前,用脚踢了一下,虽然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滋事,他属于正当防卫,但袁国刚不想闹出伤害对方的大事,“你这小子也太不经打了,就这吊样还想冒充道上人?老子警告过你,想跟我动手,你得先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袁国刚,你他妈别跟我牛逼,等着吧,老子早晚废了你!”到了这种地步,耿老二还在嘴硬。
以为对方不再反抗,袁国刚的火气本已消退大半,耿老二的这几句话,又让他再次气往上涌,他把一只脚踏在对方身上,“为啥要等着?老子现在就能废了你!”
耿老二从未受过这等侮辱,他想翻身起来再跟袁国刚继续争斗,袁国刚则迅速骑在他身上,右手摁住他的头,左手钳住其胳膊,将耿老二牢牢控制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耿老二,你小子要是再不服气,老子就把你这张猪脸摁在水泥地上摩擦,让你变得更丑!你信不信?”
刚才还心存侥幸的耿老二,就这样被袁国刚死死摁在地上,即使他仍不服气,恨不能将对方置于死地,但他已是有心无力。身处这样的窘境,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那得多丢人!纵然耿老二再羁傲不逊,脸面还是重要啊!
耿老二并未说话,虽然他口头上没有说出服气二字,但他一动不动,不再有任何挣扎,袁国刚一直以来的处事方式,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尤其像这种情况,点到为止,既然对方已经不再还手,他也绝不会再进一步。
站起身来,袁国刚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尘土,然后转身来到车前,打开车门再次坐进车里,加油起步,扔下坐在原地的耿老二,一踩油门开车回家了
过了一天,袁国刚到董事长办公室汇报工作,当事情谈完以后,他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关云天漫不经心地问道:“国刚,听说前天傍晚停车场有人打架,你知道这件事吗?”
袁国刚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关总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有监控嘛,保卫科有人在传,自然就传到我耳朵里了。”
瞒不过去,袁国刚只得把前天傍晚发生的事情,和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关云天做了详细说明,“耿老二下班后故意等着我,因为我处罚了他们兄弟俩,他想教训我。”
“你没吃亏吧?”关云天担心道。
“你看我这样子像吃过亏的吗?皮肤都没伤着。”
“对方呢?没有什么大碍吧?”
“那家伙纯粹就是个嘴炮,嘴上功夫比谁都厉害,真正动起手来,我先让他两招,当他对我下狠手时,我只用一掌一腿,便把他打趴在地上,但点到为止,我也没想伤害他。”袁国刚道。
关云天举起双手,拍手叫好,“就这么干!对于这种流氓无赖,没有必要跟他们客气!”
“我也是一忍再忍,实在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还手。因为这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又没造成多大影响,所以,我没主动向你们汇报。”
“没错,这就是你工作范围内的事,你属于正当防卫,没有必要向我们汇报,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干预你工作的意思。公司规章制度的落实和职工劳动纪律,是该好好抓一抓了,正义应该得到伸张,坏人必须予以惩治,昌达集团才会永葆活力!”这是关云天的直接鼓励。
“我在调研过程中了解到,基层管理人员对这种害群之马深恶痛绝,他们对惩治耿氏兄弟这样的职工拍手称快。”
“通过这次事件,你认为对全公司的后进职工能起到多大的促进作用?”
“通过当月处罚,估计对绝大多数后进职工有触动,但像耿氏兄弟这样有社会背景的人,就很难说了,因为他们长期不务正业,满脑子邪门歪道,想让他们彻底改过自新,接受正确的观念,恐怕没那么容易。”袁国刚道。
“所以,你要有思想准备,像耿氏兄弟这样的人,可能以后还会给你找麻烦,不行的话,干脆把他们开了!”关云天道。
“现在还不好说,我觉得应该再看看,要是他们变好了呢,毕竟耿氏兄弟那天去找我,通过一番唇枪舌剑,当时就基本说服了耿家老大。耿老二这小子有些愣头青,仗着自己在社会上混过几天,不知道天高地厚,总想跟我掰手腕,前天傍晚那番较量,他输得很彻底,看他今后长不长记性。”袁国刚愿意息事宁人,他从未想把事情扩大。
“但愿如此吧,如果耿氏兄弟从此改过自新,那便既往不咎,要是他们继续不守规矩,胡作非为,你不要跟他们客气,需要我做什么,随时跟我联系,集团公司将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昌达集团是全省知名企业,规章制度十分健全,岂能容许这些社会渣滓的存在?”
“关总,据我了解,像耿氏兄弟这样的职工,在全公司也没有几个,他们号称自己是道上人,通过接触,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依我看全都是拉大旗作虎皮,吓唬人的伎俩。别说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道上人,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那几个瘪三跟石元强和华源市那些真正的道上人比,他们最多算小喽啰,连石元强和华源市那些真家伙都是咱们的手下败将,就凭他们几个,我自己对付他们绰绰有余。”得到董事长的全力支持,袁国刚更加自信。
“国刚,我知道你的实力,但是,假如再遇到前天傍晚那种事,我还是希望你报警,或者给公司保卫科打电话,幸好当时只有耿老二一个人,你可以轻松应对,要是他纠结两三个地痞流氓,即使你再有身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啊!”关云天担心道。
“关总不必为我担心,真要遇到几个流氓一齐上,我也有办法对付。记得当年在武警部队服役时,我们的擒拿格斗教练教过一个方法,那就是当一人面对多人时,先弄清楚对方谁是主谋,然后向主谋发起进攻,下手要稳准狠,一旦把对方的主谋制服,其他跟随而来的喽啰便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这件事我有思想准备,既然敢动他们,我就想好了应对之策,而且尽可能在小范围内解决问题,不给单位造成不良影响。”袁国刚考虑问题很周到。
“好吧,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好。”不经意的一句叮嘱,实际上反应出关云天对袁国刚办事的极度放心
袁国刚跟耿老二动手打架,除了双方当事人和保卫科值班人员知道,即使在集团公司机关科室,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耿老二所在的昌达制药公司和包装车间,更是无人知晓。虽然狠狠地教训了对方一顿,为了给耿老二留面子,袁国刚并不想让事情往外扩散,面对行政管理机构的众多同事,他也守口如瓶,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