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国刚的精心组织和一帮战友的全力配合下,昌达地产公司负责的两个旧城改造片区,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旧建筑的拆除和场地清理,使后续建筑施工队得以按时顺利入场。
完成了领导交给的任务,袁国刚返回昌达物业公司的岗位。
跟薛建清聊起这件事,关云天道:“以前在工厂做制造业,从来不跟社会上的小混混打交道,即使厂里有那种调皮捣蛋的员工,按企业的规章制度执行,处理起来也好办。现在做地产开发,必然跟社会底层接触,有时候,这种地头蛇想躲都躲不开,要真是道上人黑社会也倒好办,关键是这种小混混做出的事不算多违法,但他确实让你恶心。”
“遇到这种情况,如果你选择报警,这些人可以暂时作罢,警方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等警察离开后,他们还会出来捣乱,让你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施工。反正他们就住在附近,又是一帮无业游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老薛也有同感。
“国刚选择这种处理方法就是对症下药,所谓一物降一物,像这种游荡在社会边缘的小混混,大道理他们根本听不进去,但要把他们装进法律的框框里,似乎还没那么严重,这种人只服拳头,把他们打服了,往后就不敢再来招惹你了。当初你把国刚从物业公司暂调出来,陪你一同前往市里办接收手续,是不是已经有所考虑?”关云天道。
“我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帮地头蛇,但我考虑国刚在原帘子布公司管过三四千人,而且那里的员工情况就很复杂,他能把那些人管好,说明国刚善于跟底层人打交道,我觉得让他去管拆迁工地上的人,应该算是人尽其才。”
袁国刚也确实不负领导期望,不仅自己组织了一帮人,按时完成了拆除和清理任务,在面对地头蛇的捣乱局面时,应对有力,处置得当,深得关云天的赏识,也让老薛脸上有光,因为这说明老薛这个人力资源总监慧眼识才,用人有方。
旧城改造虽然由政府主导,但这毕竟是一种市场行为,政府主导主要体现在出面牵头,除了旧城改造对涉及区块那些老住户的部分经济补偿,在重建新设施过程中,政府不会出一分钱。
拿到市规划建设局的旧城重建规划图纸以后,关云天组织公司有关人员进行研究,大家比较一致的看法是,这个项目确实利润很低。参与旧城改造之初,关云天想到了这样的项目不会有太高的利润,昌达地产公司也并不想通过这样的项目挣大钱,但他认为再怎么说,利润率也应该达到行业的中低水平。
说实话,如果按照规划图纸施工,要是管理稍有疏忽,项目不仅挣不到钱,很有可能出现亏损。
面对这种情况,关云天想跟旧城改造办公室的蓝主任进行一次深入沟通,他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蓝主任你好!我是昌达地产的关云天。”
“关总,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如果这两天能抽出时间,我想跟你见个面。”
“见面——,有什么事不可以在电话里讲吗?”
“电话里说不清楚,如果蓝主任能抽出时间,我想跟你面谈。”听关云天这口气,好像有大事商量。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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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来我办公室面谈。”
“办公室——,大白天的,蓝主任身兼二职,日理万机,我怕打扰你的工作,你看能否抽下班的时间?咱们晚上见个面。”
“晚上,”蓝主任犹豫了一阵,“那就明天晚上。”
“好的,我去市里见你,蓝主任,你定个地方。”
老蓝把见面地点定在他常去的那家酒店,第二天傍晚六点左右,在一间小包房内,关云天跟蓝主任见面了。
酒菜上桌后,关云天让服务员去门外等候。
没有第三人在场,关云天举起酒杯,“蓝主任,多谢赏光!”
放下杯筷,蓝主任道:“关总,这么急着见我,请问有什么大事要跟我面谈?”
关云天看着对方:“蓝主任,旧城改造片区的建筑规划图,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图纸是经旧城改造办公室审核以后,才分发给各承接单位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老蓝也是一脸的疑惑。
“我们研究了昌达地产负责片区的规划施工图,并做了具体核算,蓝主任,要是完全按规划图施工,这个项目很难做呀!”
“很难做?关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直说吧,如果按照规划图施工,这个项目不仅不挣钱,可能还要赔钱。没错,昌达地产参与市里的旧城改造并没想利用这个项目挣多少钱,但起码也得让我们保本,不至于出现亏损吧?蓝主任,我想知道其他开发商负责的片区也是这样吗?”关云天道。
“这个,你们昌达地产公司负责的片区怎么可能亏损呢?其他片区还真没有人跟我反映这种情况。”
“蓝主任,我也不知道做规划那帮人是怎么想的,在我们负责的第二、五片区,建筑容积率实在太低了!那么大两块地方,你看看才规划了多少建筑?绝大部分都是绿化带和健身休闲场地,这么低的容积率,任何开发商,无论他多么会管理,我认为要想盈利都很困难。难道其他片区的容积率也这么低?”
老蓝似乎想起了什么,“哎哟,以前讨论旧城改造规划时,所有人都忽视了开发商的利益,其他几个片区情况要好一些,对于你们负责的二、五片区,因为那里以前缺乏规划,居民楼太稠密,严重缺少绿化和居民休闲锻炼的场所,就把拆除的片区规划了大量的绿化带和休闲场所。”
“蓝主任,你看我们昌达地产公司目前面临的情况”
“哎呀!事到如今,规划已经做出,设计图都到你们手里了,这可怎么办呢?”老蓝也觉得事情棘手。
“蓝主任,你作为政府旧城改造的负责人,我们作为开发商,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想把项目做好,对政府和老百姓有个交代,但是作为民营企业,我们不可能做赔本赚吆喝的买卖,为了把事情做好,你看能否想办法变通一下?”
老蓝想了想,然后点头道:“可以考虑变通,但从哪里入手呢?你有具体想法吗?”
“比如说,在两个片区适当增加建筑容积率。”关云天道。
“图纸都出来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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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件事的人可不止一两个呀!这个时候改变规划,根本不可行!再说,增加建筑容积率,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至少需要跟市规划建设局的人沟通。”
关云天主意已定,参与旧城改造,可以少挣钱,但绝对不可能赔本赚吆喝!作为民营企业负责人,他可以赈灾捐款,可以用自己的钱做慈善,也可以捐资助学,捐资修路,但在政府主导的旧城改造项目中,要是赔钱,他完全可以选择退出。
“我提个建议,如果不恰当,就当我没说。刚才你说自己说了不算,请问蓝主任,你能不能跟那些说了算的人把二、五片区的情况反映一下,对原来的规划稍作修改?其中需要打点之处,昌达地产公司承担全部费用。至于图纸,只需做一些修改,设计人员加几个班就出来了。”关云天道。
“关总,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呀!”老蓝叫苦连天。
“蓝主任,如果你认为我故意给你出难题,实在是冤枉我了,你是领导,我们是企业干活的,有什么资格难为领导呢?民营企业本来就生存困难,要是我们好心参与政府主导的旧城改造,到头来不仅没有利润,还往里赔上一大块,我们犯得上吗?对于一个不能保本的项目,昌达地产有权选择退出。”
关云天这看似软绵绵的话,实际上是一种不满的发泄,后面这句话是故意说给蓝主任听的。说实话,如果当初看到了规划图,知道二、五片区不仅环境复杂,而且因为规划不甚合理,开发后没有利润,关云天扭头就走,他绝不会答应承接这样的项目。
老蓝当然非常聪明,关云天的意思他听的很清楚,都这个时候了,要是昌达地产选择退出,谁来接替二、五片区的改造?再说,一个赔本项目,即使说的再好,又有哪个开发商愿意当这样的冤大头?
旧城改造办公室跟昌达地产公司确实有协议,但老蓝知道,要是因为昌达地产的退出而打起官司来,政府一方并非没有过错,首先信息不透明,让昌达地产吃了哑巴亏,其次,规划不甚合理,开发商有权提合理诉求。仅凭第一条,要是对方抓住不放,官司输赢就很难说。
作为当事人,老蓝是体面的正处级官员,他根本不愿陷入这种无聊的行政诉讼之中,官场人士,都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都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关总,并不是说这件事绝对不能变通,但退出项目的话,千万不要再说了,咱们共同想办法解决问题就是了。我想了想,修改规划之事,不外乎两种办法,一种明的,一种暗的。”
“明的办法是什么?暗的又是什么?”关云天对此产生了兴趣。
“明的就是我把问题向上级反映,提交市府常务会议讨论决定,因为你们的理由比较充足,我估计通过的可能性很大,缺点是要多费点时间。所谓暗的,就是我直接找建委负责规划的有关人员,让他们打开电脑绘图软件,手握鼠标,把原来的规划设计按要求修改过来,这个办法省时省事,缺点是需要企业付出点金钱,另外,做这件事的规划设计人员可能还要担点风险,其实也没什么,等旧城改造完成了,谁还在意曾经的规划?”
听了蓝主任的分析,关云天果断说道:“如果蓝主任觉得可行,我选择第二种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