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便到了城门口,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琅邵回到了马车中,由冷溪一人赶车,两个家仆依然骑马跟在马车后面。
守城的守卫将他们的马车拦了下来:“站住,列行检查。”其中一个腰上佩剑穿着黑红色兵服的守卫说着朝马车走了过来。
冷溪拉住缰绳将马停下,正在心里盘算着用什么说辞较好,初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怎么了?”
初柔这话看着是对冷溪说的,实际上她撩开马车窗户上的纱幔,露出半边脸,正好让人看不见里面,正一脸无辜的盯着那走过来的守卫。
守卫也看到了马车里的人,明眸皓齿,正在楚楚动人的盯着自己,守卫差点沦陷在这美貌中,但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拱手弯腰行礼一气呵成:“原来是张小姐,在下冒犯了,最近严查,望张小姐赎罪。”
初柔莞尔一笑:“没事儿,官爷辛苦,现在能让我们过去了吗?”
“这”守卫有些为难,那么大的马车,里面还没检查呢,“张小姐能否让在下检查一下马车里面?”
初柔脸上微微红了,用生气的语气说道:“难道我还会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那别说你们不放过我,我爹爹丞相肯定会第一个打死我。”明明脸上是生气的模样,说出来的语气却如同撒娇一般。
听到初柔故意说出丞相,守卫也不再为难,日后若是丞相怪罪下来,自己一个小小的守卫怎么担待得起,随即身体往旁边一让给马车腾出空间,初柔朝着守卫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守卫的心都要融化了,初柔已经将纱幔放下,守卫还呆呆的看着马车的方向。
马车刚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初柔再次撩开纱幔探出头柔声问道:“早上还不见这么严肃,不知道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官爷可否告知一二?”
听到初柔甜甜的叫自己一声官爷,守卫心中像吃了蜜一样,想着这种事初柔迟早会知道,便开口说了:“昨日有个不知哪儿来的女子将蝶公主伤了,那女子消失不见了,蝶公主大闹,所以现在正在满城找那个女子呢,说来也可怜,听说那三公主都被上刑了,硬是不肯说出那女子的下落,都是姐妹,怎么能那么狠心让人对自己妹妹用刑呢,嗐”
守卫说着叹了一口气,都说皇家最是无情,可怜那三公主才十四岁,初柔的面色开始严肃起来,低声提醒了一句:“皇家的事岂是我们可以随便议论的,官爷不可乱说,落人口实可就不好了。”
守卫反应过来,立马行礼道歉:“是小的多嘴了。”
初柔说完后放下帷幔,马车开始缓缓前进,或许是马车停靠太久,另一个守卫走过来问道:“怎么了吗,车里是谁?”
“是丞相家千金。”
后来的守卫有些羡慕:“我就说后面那两个家仆的衣服有些眼熟,你小子运气真好,三日后就是太子妃的册封大殿了,居然能和太子妃说上话,那位小姐当真是这皇城第一美人?”
“有什么好羡慕的,几句话差点惹来杀生之祸。”一想到初柔说的那句话那守卫心中就有些后怕,自己居然当着未来太子妃的面说了皇家人的不是,自己真是得意忘形了,叹口气看着远去的马车。
马车里琅邵面色严肃,刚才那些话他都听到了,比起蝶公主的事他更担心的是三公主雪儿,自己在的时候雪儿就总是被皇姐在背后欺负,自己走了之后不知道雪儿怎么样了,为什么会和伤害皇姐的人扯上关系,还被用刑。
“太子哥哥你别担心,雪儿她好歹是公主,就算用刑了那些人也不敢用力的。”从琅邵说不计较自己出逃的事后,初柔就恢复了自己往日的叫法。
“冷溪我们先去找个客栈,然后再差人把初柔姑娘送回去吧。”
冷溪嗯了一声,他也明白姽丝这样安排的目的,如果直接送初柔回家的话自己和姽丝因为救了初柔,少不了会被邀请进府一番,而且回到皇城之后也不用担心初柔会出什么事了,连个守城的守卫都认识她,旁人不敢随便打她的主意。
“可是你们救了我,我父亲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不如先去丞相府,我也好好好报答一下两位的救命之恩。”
“不用了,有机会的话一定会登门拜访的,只是今天不太合适,初柔姑娘你今天怕是要被家法伺候了,我妹妹佳钰不适合见到如此血腥的画面。”从前姽丝老是溜出去玩,已经有了经验,说起这话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闻言初柔的脸唰的就红了,自己私自出逃,还是为了避免太子妃的册封大典,这下子恐怕不只是家法伺候那么简单,只是,姽丝居然也会知道。
佳钰捂嘴笑了起来,“姐姐你好意思说别人呢,我们家祠堂的垫子都要被姐姐跪出两个窟窿了。”
“你们犯错的时候也是被罚跪祠堂吗,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总是罚我跪祠堂。”初柔说着不自觉的揉揉自己的膝盖,“他们要是有机会一起的话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初柔恶狠狠的吐槽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姽丝和佳钰脸上表情的变化,直到琅邵偷偷推了一把初柔的手臂,她这才发现姽丝和佳钰都低着头,佳钰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失落的道:“没有机会了。爹爹娘亲她们去世了。”
初柔惊讶的捂住嘴,面带愧疚:“对不起,我我”
姽丝抬头坦然一笑,“没事,都过去了,而且你也没说错什么,要是有机会在一起的话他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然后交流怎样惩罚不乖的女儿。”
姽丝心里想起了在忘忧花海做的梦,都没来得及和那个花妖说一声谢谢,让自己能够有机会说出想要对爹爹娘亲说的话,哪怕一切只是幻影。
琅邵心疼的看着佳钰,将怀中的手帕拿出递给佳钰,同样是白色手帕,只是上面绣着一个邵字,佳钰泪眼朦胧的结果手帕,低声说了声谢谢。
姽丝注意到手帕上绣着的字,“我妹妹的手帕呢?”
“那个刚刚弄脏了。”琅邵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初柔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每次琅邵说谎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摸鼻子,一想起刚才琅邵和自己说的悄悄话,面带微笑的看着琅邵,并不揭穿他。
“还我!脏了那也是我妹妹的东西,你还我。”姽丝有些没好气,要不是自己没手帕,怎会把妹妹的手帕给他,一想起他大言不惭的说要娶自己妹妹,更加生气了,说话的同时还踢了琅邵一脚。
“我”琅邵这下不乐意了,“待我洗干净后便会还你。”
“那你最好洗干净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琅邵假装没听到,掀开一点马车帘子看着外面,马车外面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琅邵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也不知道皇宫里现在怎么样了,雪儿,一定要等着自己。
导致三公主被用刑的罪魁祸首如婳正在客栈里大快朵颐,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屋子里面的东西被摔了一地,门外的两个丫鬟瑟瑟发抖听着里面发出的声音:“白涵这死丫头,居然敢让我去给那个窝囊废做丫鬟,那个蝶公主又是个什么东西,人人都说我们妖坏,我看这有些人还不如妖。”
接着,又是一个杯子被扔到地上摔碎的声音,楼下的掌柜听着这声心疼得心都在滴血了,平日里来这店里的都是些达官贵人,为了招待好那些有钱人,店里的酒杯碟子都是上好的材料做成的,这摔的都是钱啊,偏偏又不知道这位主是什么来历,出手阔绰,穿着不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不敢得罪,硬是一句多话都不敢说。
一个女子风风火火从门外跑进来,掌柜的还没来得及招待,那女子便跑上了楼,留下黄色的裙角消失在拐角处。
门口的两个丫鬟看到白涵的到来,连忙拦住了她,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白涵姐,我看你现在还是不要进去了,公主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进去恐怕”
“是谁在外面。”门猛然被打开,如婳和白涵四目相对,“白涵你给我进来。”
白涵跟着如婳进了门,顺手将门关上,声音有些沉重:“公主,你是否打了蝶公主,三公主因为这件事被蝶公主用刑了。我不是说过蝶公主不能惹么。”
白涵一转身,如婳正近距离的盯着自己,吓得白涵后退两步靠在门上,如婳的声音冷冷的响起:“白涵你是在用什么语气和本公主说话?我还没说你让本公主去做一个丫鬟,你倒是先兴师问罪来了,谁给你的勇气?”
如婳本就比白涵高半个头,身高的优势、身份的威压、还有如婳身上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每一个都让白涵不敢说话,不知如何回答。
如婳转过身冷哼一声:“一个胆小如鼠的三公主,用刑就用刑,就算没有这件事,她也活不了多久,早点去阎王爷那里报道说不定还能投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