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你快帮帮我!”胡夏娜的泪已经流了下来,她一边往胡提拉身后躲一边小声求助,胡提拉也脸色铁青,他本以为事情可以很快了结,不过又是个道歉的事,反正他从小到大替总是惹祸的胡夏娜道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且一旦自己这样道歉,其他人都会赞扬自己的长兄风范,赞扬胡提拉的担当。

可是胡提拉没有想到这一次锦然却没有吃自己这一套。胡提拉心里不由得有些焦急,但他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只是多了几分愧疚,胡提拉快步走到那个丫鬟身边,轻轻摸了摸那被胡夏娜打伤的丫头的伤口处:“抱歉,我不知道胡夏娜她竟然这么任性……是我没有管教好她。”

胡提拉是典型的西夏长相,眼窝深陷,鼻梁高挺,肌肤像牛乳一样白,淡棕色的眼眸如蜜糖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深陷在他深邃的目光之中。

这小丫头被胡提拉这么一看,脸竟然慢慢红了,她小声道:“胡提拉王子,没事,反正我也没有多疼,您不用在意……”这丫头一边说一边害羞的看了一眼胡提拉,胡提拉还在状若深情的摩挲这这小丫头的脸庞:“你不介意就好……像你这样的美人,要是让我那不懂事的妹妹打破了相,我不知道该如何懊悔呢。”

锦然在旁边看着心里有些难以言说的尴尬,她没有想到胡提拉身为一国王子,竟然这么…….这么豁的出去,这胡提拉是明显在对自家丫鬟用什么美男计了吧?什么又眨眼又深情的,自家的小丫鬟年纪不大,可千万别叫他给迷惑了啊!

锦然连忙一把把那小丫鬟拉到了自己身后,她有些警惕看着满脸愧疚的胡提拉。胡提拉一副没有明白锦然意图的样子:锦瑞郡主,这件事是胡夏娜的错,也是我的疏忽。我哪里有不少我们西夏盛产的金珠,颗颗金黄浑圆,我们西夏没有什么拿出手的东西,珍惜一些的也就是那些金珠了。等到我回了驿馆。我便将那些金珠都送过来。”

那小丫鬟在尽然身后,她脸上升起两朵红云,声音轻颤:“那就谢谢您了……您不必如此破费,我只是脸上被轻轻划了一下罢了。”

苦主都表达愿意接受歉意了,其他的百姓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说上几句就散了。

方天戟在锦然身后也是轻轻拉了拉锦然的手,锦然倒是没想到胡提拉竟然还有这么一招,既然这个丫鬟都不打算追究,自己这个无关之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锦然对胡提拉点点头:“胡提拉王子,你能护得住你妹妹一时,也护不住她一世,现如今紧要的是让她学学以后该作什么不该做什么。”

胡提拉点点头,他的笑容也要挂不住了,匆匆的与锦然打完招呼便带着胡夏娜回了驿馆。

哗啦——一声巨响,胡提拉狠狠的将驿馆桌上摆放的小瓶小碗的统统扫到了地上。胡夏娜就坐在他身边,她看着自己盛怒的哥哥却一句话也不敢说。胡提拉扔完桌上的东西还不解气,他伸腿将屋子中央的小木桌一下子踢倒,语气中带着愤怒:“胡夏娜!我曾经和你说过什么?不要惹事,不要惹事。可是你呢?还是三天两头得给我找事!”

胡夏娜被他语气中的森然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出声,她小声抽噎着:“我……我也不想这样的。是那盛锦然欺人太甚!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那么凶?你之前从来不会吼我的…….”胡夏娜边说便拉住了胡提拉的衣袖,胡提拉在西夏时一直都对自己这个妹妹疼爱有加,几乎没有和自己吵过架,每次自己惹了祸,胡提拉都会一边笑着一边为自己摆平,从来都不会生自己的气。

可是自从他们到了华朝之后,胡提拉就变了,他虽然也像过去一样温柔的对自己说话,可是胡夏娜却总能发现他温柔眼眸下隐藏的不耐,今天胡提拉更是直接在自己面前发了脾气,要知道自己之前哪怕打杀了其他的西夏公主,自己的哥哥都只是温柔的安慰自己,然后帮自己毁灭害人的证据。

可是今天,自己只不过是打了个小丫鬟,哥哥他竟然这么生气。想到这里,胡夏娜也生气起来:“哥哥,这种事咱们都要软弱,咱们在华朝还有什么意思?我要回西夏,等回了西夏,我看谁还敢欺负我!我可是西夏的公主,什么盛锦然的,本公主一个手指头都能碾死她。”

胡提拉努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气,他不断警告自己自己还有用到这胡夏娜的时候,不能生气,不能让这胡夏娜回西夏,他深呼出一口气,和颜悦色道:“妹妹,今日哥哥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我们如今在华朝,今日若咱们不道歉,咱们今天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出那首饰铺的门呢。”

胡提拉轻轻为胡夏娜将耳边的碎发挽在耳后:“妹妹,我们如今还要在华朝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等到我们学成,再回西夏也不迟。”

胡夏娜还要继续闹,胡提拉却是不再给她机会了,只见胡提拉正色道:“胡夏娜,我们现如今在西夏,除了有一些旧部,其他势力都已经被如今的西夏王瓦解,我们必须得到华朝的支持,所以妹妹,咱们再坚持一段时间,在坚持一阵,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西夏,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胡夏娜听了胡提拉的话总算是没有继续再闹下去,她恨恨道:“我要杀了那盛锦然!我要将她挫骨扬灰!”

胡提拉的眉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他又一脸平静的轻轻拍了拍胡夏娜靠在自己胸膛的头:“好,妹妹都依你。”

锦然不知道自己在胡夏娜的口中已经成了下一个必死之人。

她这一边还在优哉游哉的逛着。刚刚胡夏娜这么一闹,张家的小姐们心情都不怎么好了,一个个蔫蔫的,也没心情继续逛下去。

而锦然却是不怎么怕的,她将众人买的绸缎都结了账,便叮嘱马车那边将诸位小姐都送回家,而她自己,则与方天戟逛起了胭脂水粉,毕竟她们进宫还是需要买些胭脂的,锦然干脆给她们带一份了。

好的胭脂水粉都难得,锦然这里也不过是有上一小部分。且各种胭脂的颜色和质地都不一样,严格意义上也没有太大的优劣脂粉,只看是那些水粉胭脂什么的适不适合那个使用它的人罢了。

因此锦然也不多做挑选,不过是将好用的都买上几瓶子,她打算将这些都带回去,让那些张家的小姐们自己用一用试一试,到时候再挑好的买得了。

这样一来,锦然挑选的速度便快上了很多,不多时便已经都挑完,一旁陪她的方天戟也十足耐心的等着她。

虽然方天戟耐心的很,但是锦然也从他呆滞的目光之中看出了这个人的心不在焉,锦然粗下的从方天戟背后轻轻靠近,她一把捂住了方天戟的双眼:“嘿!你猜猜我是谁?”

方天戟无奈地拉住了锦然捂在他眼上的手:“我猜,是个调皮的傻丫头。”锦然不满的把手放了下来,她轻轻拧了拧方天戟腰间的软肉:“你……你在哪瞎说什么呢!你才是个傻丫头呢!”

方天戟顺着她放下的手将自己的手也垂在了腰间:“你说你哪里不傻了?总是笨笨的。傻不拉几的。”方天戟一边说话,一边亲昵得点了点靠在自己肩膀的锦然的鼻尖:“小笨蛋,我今天带你去个地方,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锦然斜着眼,故意拉长调子:“什么?你想和我一起出去?那你也得看我有没有时间了,本郡主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一般人可不能随便把我带出去。”

方天戟哈哈笑道:“那,我以锦瑞郡主未婚夫的名义邀请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呢?”

锦然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故作勉强的点了点头:“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跟你走一趟吧!”

方天戟强忍住笑意:“好,那我就谢谢锦瑞郡主了。多亏我今个儿先去盛家问清楚你今日去哪儿,要不然,咱俩可就要错过了呢。”

“恩?”锦然危险的眯起了眼:“感情你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呀?”

方天戟笑着点头:“怎么说呢,也是临时起意,也是蓄谋已久。无论是哪一种,你今日肯定得开心得不得了。”

锦然的心里扬起期待,但她却不想让方天戟露出那么得意的表情,因此她故作阴沉:“让我开心得不得了?恩——那你还得再修炼一阵子。”

两个人打着嘴皮子,一路上倒是欢声笑语。

锦然先是使人回盛家送了个信,告知自己的母亲自己与方天戟一同出去了,省的她家里人担心。方天戟期间神神秘秘得也跟着嘱咐了那回盛家传话的下人一句。锦然狐疑的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方天戟:“你到底在干什么?还有什么话要同我家里人汇报一声?”

方天戟被锦然的想法逗得一笑:“哪有啊,我不过是看你刚刚也没有和家里人说去哪里,担心父亲、母亲担心罢了,所以我才也跟着把去哪里也说一声。”

锦然双颊绯红,她咬着一双贝齿,害羞的轻轻捶了一下坐在身边的方天戟:“你你你,你在哪胡说什么呢?到底谁是你的父亲母亲啊,你你你,你可别给我瞎喊。”

方天戟一脸无辜道:“谁瞎喊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如今你是我的未婚妻,不久之后咱们就要成婚了吧?那是不是你的父亲母亲就是我的岳父岳母?我也算是盛大人和盛夫人的半子了吧?我喊他们父亲母亲那里不对呢?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俗话说,凡是=事不如赶早,我早喊了父亲母亲,这样才算好呢!”

方天戟说完这样一连串话眼珠一转:“话说回来,你是不是也要改口叫我姐姐,姐姐了?方贵妃娘娘可是左盼着右盼着你的改口呢!”

锦然让这油嘴滑舌的方天戟搞得整张脸都害羞的红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双颊滚烫,不得不轻轻将手贴在脸边降温,她羞愤道:“好了,我说不过你,我不和你说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反正我是不管了!”

说完这些,锦然便自顾自面朝马车壁,自顾自害羞去了,方天戟将人揽在怀里,哄了许久才得了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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