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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着嘴巴拨弄着手中的莲花,将花瓣一瓣一瓣揪下,抛到空中。花瓣在空中千回百转,落于地面。

赋怀渊缓缓行上几步,又淡然地回头看了看我,轻轻道:“月儿,你可有事瞒着我?”

“我肠子都是直的,能有什么事瞒得过你的法眼?”我一惊,顿时心虚,大声反驳,“倒是你啊,你娶玉藻就算了,给她安个帝后的名份也罢了,为何偏偏还要播种到她的体内,还要她给你生猴子……哦不!生孩子!”

一道白灵自赋怀渊掌心流出,他将我散落的七瓣花叶皆收回掌心,喃喃:“玉藻同你说了些什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月儿,你会原谅我么?”

“我……我不知道。”我垂下眼睑,赋怀渊急了,将白灵渡入我的体内,估摸是以为我心伤难忍,在自残身体。

白灵溢入四脚百骸,我顿感舒心。

转换了神色,巧笑嫣然地拥住赋怀渊的脖子:“老赋,我有些害怕,不想再待在九重天了。——过了明日,我们再出发去寻‘情丝’吧,‘百样情丝’取得,我们便隐居招摇山,日出而作,日落而歇。”

“好。”

赋怀渊将聚之而来的花叶圈成一个圆,泛出牙白的光晕,置于我的头顶,微闭眼,念仙诀花叶徐徐撒开。满天花雨之中,我听赋怀渊淡淡道:“月儿莫怕,有我在。我将护你生生世世。”

徐风送暖,再起荷塘,乍惊一处微波。

次日清晨,朝霞灿灿,旭日临窗。我悄然睁眼,将沉睡诀又下了一重。

我同灵澈学了许久,才学会以花做睡诀,趁赋怀渊未留意之时,便一重一重地下到了他的身上。

在赋怀渊唇边亲吻,我站稳身子,到镜前瞧了瞧自己的容貌,白衣广袍,玄纹沿着衣摆时隐时现。——嗯,幻化得不错,一派仙风道骨。

笑笑,隐身离去。

出了澈华殿,一路向九幽奔下。

匆匆半年过去,我幻化成赋怀渊的模样到鬼界九幽去找乔孽,与他决斗。

赋怀渊不知情乔孽的战贴,我便替他接了这场生死搏杀。再说……我并不认为乔孽同赋怀渊之间能有什么深仇血恨,一切皆因我而起。

穿过一片柔白的灵白结界,我转头便来到了鬼界九幽的三途河畔,脚边鲜红的两生花开得正旺,花开叶落,叶生花灭,生生不见。

才刚刚站定,便见两只头生黑色触角的恶鬼守在两生花丛里,见我到来,血红的眸子立刻染满了杀意。

“帝尊,您终于来了。”

我浅浅扫了他们一眼,将广袖一拢,负手而立,未语。

“久闻帝尊仙术不凡,我们兄弟二人想讨教一番。”

“本帝有要事在身。”

“他们怕你,我们门鬼可不怕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冷声道:“乔孽呢?”

二鬼皆是面色一怔,目露凶光,黑色长刀突而现于他们空空的掌心。

“想见冥君,先过我们这一关。”

喝斥之声传来,两柄长刀似灵蛇一般,夹杂着无比强大的凶猛的鬼灵之力,在虚空交替而出,在我跟前数丈,凝成一方巨刀,刀上红黑色的鬼力明灭不定,阴森而诡秘。“如此不懂礼数,乔孽这冥君怕是当得不耐烦了。”我冷哼一声,巨刀径直朝我面门而来,我不闪不避。下一瞬间,巨刀之上的暗红鬼力已将我整个身子环在里头,轰的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声传开,漫天暗红色灵光将百丈的两生花丛皆笼罩在内。

巨刀凭空消逝无踪,二鬼巨震,互望一眼,齐齐后退数步,惊恐地看着我,双手颤抖,而后,墨绿的血液自唇角溢了出来。

“不愧是天界帝尊,我们兄弟二人佩服。”神情大震的二鬼口吐鲜血,往一个方向一指,“冥君在罗浮殿候着您。”

“多谢。”

听到我吐出这两个字,二鬼惊惧异常,迅速转身离去。

烟波散去,眼观四下无人,我幻青色灵力于指尖,将身子“洗”了一遍。

方才为展现出赋怀渊从容不迫的美态,我将自身灵源压制,尽量施以幻术之白灵,如此才能不被他们有所察觉。

待到一切宁静,我缓缓朝前行去,尽量模仿赋怀渊的神态与步容。走着走着,极是憋闷,如此一派淡然模样,断然不是每个人都能装得出来的。

赋怀渊他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踏上三途河上的渡船,朝两个门鬼所指的方向划去。

什么女子过三途河,必须要由破身的第一位夫君所牵引,哼……都是瞎扯!老娘这不就安安全全地过了么?如此一思,不禁摇摇头。那日是乔孽将我引过三途河的,难道他是我的破身夫君不成?可笑。

顺利渡过三途河,我来到一座巨大的宫殿前头。

高耸入云的巨门之上,纠缠着大片大片的藤蔓,暗红色的火焰灼灼烧着,森红的火舌舔舐着藤蔓上每一片绿白叶儿,闪烁出一簇簇红色灵光。亘古而神秘莫测。巨门后百丈之处,一股纯净的仙灵之气徐徐逼近,将我围绕。

如此雄浑的灵源之力,怎会出现在鬼界九幽的罗浮殿内?

浓烈的仙灵之气牵引出我心内一缕异样情感,发间女祭箜篌自弹出音,半是哀鸣,半是喜悦。

行到罗浮殿前,瞧见乔孽背对我而立,恍惚间,我竟对乔孽的对影有了一些细微的熟悉感。

我的仙术比之乔孽的鬼术,差距实在太过悬殊,只能在瞬息之间,化青灵于白茫,给乔孽重重一击。虽是抱着必败的心态而来,可好歹也要过上一两招才行。

赋怀渊与乔孽两方交战,必有一方会受伤,赋怀渊是我至爱之人,乔孽于我有恩,无论哪一方胜出,哪一方败下,于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是不同的,在我心里,摆有同样重要的位置。

乔孽赢了赋怀渊,心里头应当极是高兴,断不会对赋怀渊痛下杀手。而另一方面,真正的赋怀渊并没有输战,我也不必担忧他们两方交战其一有伤,所以……我此次,可谓一举多得啊。

半透明的白灵自我掌心凝聚而起,趁乔孽未转身之迹,猛地击了上去。所过之处,狂风大作,草木尽毁。

“本君头一回见识到,六界之主会在背后偷袭他人。”

乔孽未转身,手臂虚抬,轻易将白灵散去。

我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不必再出手,乔孽的术法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深许多。

“本帝亦是头一遭惊闻,鬼界冥君与人决斗之时,会事先安排鬼兵在半路阻拦——本帝被天雷灼心,方才醒来,又遇鬼兵突袭,冥君认为本帝还有那份闲情与尔等周旋?”话一出口,我暗自喊娘!赋怀渊是何等从容淡定,怎么会因为乔孽先挑衅他,从而动怒偷袭呢?但愿乔孽与赋怀渊不熟,未瞧出端倪。

冰冷凛冽的灵气自乔孽身上散出,一道红光划过,我被其凶狠之势逼得连退数步。

败亡,也要站着,以最唯美姿势,不能叫“赋怀渊”输得太过难堪。指不定哪个角落里躲着几只鬼魅,在观这一场好戏呢。

“本君听闻,天雷灼身而过,或沉睡不醒,或醒来渡劫身成,化大乘之势……帝尊,看你现在的仙力,这些传闻,似乎不太可信呐。”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怕一句话说错,就叫他识破了身份。

乔孽幻引魂笛于身,升腾而起,于虚空转身,一袭暗红古袍,身姿俊挺,神色威严。凌空,缓步向我行来,唇边笛音奏出天地静华之色。

我捏在身侧的双拳不自觉地紧了紧,好强大的灵源之力。

他的灵源,并不属于鬼界。

我微眯起眼,神色正然,内心翻涌,表面却故作从容地等待着乔孽下一刻的攻击。

一音奏罢,乔孽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执引魂笛,片瞬间,笛中七孔丝丝缕缕的红灵飘散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密密大网,网上雷电之光覆置其上,雷鸣之间,乔孽隐于其后的脸一派森然。

“哎……”

不知何处传来细细叹息之气,然而来不及细思,引魂笛织就的红色灵网已绕置身前,形成了一层网壁,在我罩在里头。

“帝尊,我念往日情分,不散你灵力,只将你于符月姑娘的感情封印……你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乔孽短短数语,将他的目的尽情道了出来。

封印赋怀渊对我的情感,真是吓死人了,乔孽当真幼稚得可以,那日堂庭崖下,怕是真的摔坏了脑袋罢!

望着那卓然于世的暗红身影,脑中浮现出一袭白衣飘然清雅的赋怀渊。

幸好是老娘假扮来应战,要不然,赋怀渊若真打不过乔孽,便要被乔孽玩死了!

乔孽神色一凛,冷哼一声:“本君最是厌恶你这派淡然若水的性子!你可以为了那蠢姑娘受雷火之苦,又为了她重生右臂而娶另一名女子,你可知她本不愿你这般?你处处护了她,可知她需不需要你这般舍命相护?你爱她爱得如此深沉,她却不知分毫,何苦为之?”

我悄然将自身灵力凝聚于右手指尖,未回答乔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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