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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坐着,将白长泠的脑袋搂在怀里,搁在腿上,用白泽准bèi
的短刀划破自己右手上的皮肉,血顿时涌了出来。我将滴血的手伸至白长泠的唇边,白长泠往一旁闪躲,我丢了短刀用手将他的头固定住,他的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似是极不情愿。也不知dào
是虽身在梦中也不愿喝我的血,还是以前打仗打多了,对血腥味特别的反感。
我见他仍是反抗,在他耳边低语:“老白,你再动我就叫你生不如死!”
此话奏效得很,他安静了起来,反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疼得身子打颤,忍不住呼痛出声。白泽在帐外急声说询问我何事,我缓和了一下,说没事,只不过扭到脚了。
待白长泠将我的血喝得差不多了,我仍是将流血的地方置在他唇边,另一只手猛地将那短刀给拨了出来,弃于一旁,又快速将伤口摁住。白长泠的身子一震,睁开了双眼。然而,只一瞬,便又昏了过去,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入枕上。我动了动流血的手,令血溢出更多,白长泠在睡梦中哼了下,接着,主动将唇覆在我的伤口处,吸食了起来。
艳红的血液自我腕间流到白长泠的体内,他胸口的刀伤以肉眼可见之势愈合。
我双眼昏花之时,白长泠醒了过来,见到我,满脸惊诧,随即发觉自己在吸我的血液,一把将我推开,我撞在床内的墙壁上,立即因惯力向前倾倒,倒在了他身上,双眼一闭,晕了。
醒来,是在白长泠的龙床上,我望着头顶玄黄纱幔感慨:天下人皆在向往这个帝王之位,孰不知这龙床并无家里的木床躺着舒服。
“小月,你醒了。”
白长泠的声音自右侧传来,我扭头看去,这才发觉他半跪在床边,双手握着我的右手,焦急地看着我,眼下乌青一片。
我很没规矩地打了个哈欠,把手从他手中抽离,爬了起来:“你的伤没事了吧?”他定定看着我,眼里有愤nù
之火,我趁他尚还隐忍着,先耍起赖来,“我一刀捅了你,再以血相救,是不是两清了?”
“你说呢?”
“嗯,我现在精神大好,你也大好,不如喝上三壶老酒,醉他一醉?”
“不管你儿子的爹了?”
“赋怀渊!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是不是从月亮上掉下来了?伤了么?死了么?”我跳下地,跑到门口,将大门拉开,高耀的金轮蓦然射进眼里,生疼,忙低头避开。
在我躲光之迹,瞥见白长泠拧着一双金缕鞋走到我跟前:“也不至于急得鞋也不穿便跑!”他蹲下身子,执起我的脚,将鞋套到脚上去,我跟被雷劈了似的,朝后躲,他突然伸手点了我的穴道,令我不能动弹。
“小月,我等这一日等了许久……”
他边熟练地给我穿鞋子,边道,“原是想洞房花烛夜的隔日替你穿上新鞋,再帮你换上新衣裳,挽起发,做我的结发之妻。”顿了顿,“我知你必不喜爱荣华,便备双素鞋青衣。”穿好,解了我的穴,站起身又道,“我在连筝身上试了好多回,你走几步看看,是否合脚。”
我傻愣愣站着,看着白长泠,心想连筝会爱上他,此件事应占了大半。
战场上的铁血男儿温柔起来,没有哪个姑娘能逃得掉……只是,我早已过了当“姑娘”的年纪。
避开白长泠灼灼的目光,我轻咳了一声,“老白,下次再遇到我拿刀刺你,千万别手软。”
“我知那并不是你。”
“你明知dào
不是还故yì
挨那一刀,你是不是脑子被雷劈了啊!”
“那女子虽与你长得一样,但眸子里却没你澄澈。”白长泠笑笑,“昨夜我只是试探下她。”
“你用自己的命去试啊!”
“你会来救我。”
我顿时醒悟:“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与乔孽合谋布局?你假意问赋怀渊借走万神图,晓得没有万神图赋怀渊是打不过乔孽的?老白,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不。是我与赋怀渊合zuò。”白长泠抬脚跨过门槛,金辉下是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灿比红日,他站在花海前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我朝他迈步,他继xù
道,“前些日子,宫内闹了些诡秘之事,我疑有妖物作祟,却苦于无法力,不能将其捉住。恰好你们来了,我便请赋怀渊帮忙,造了一方假的万神图,并当面将之借走。而赋怀渊亦怀疑有人一路跟踪你们,所以与我一拍即合。昨夜,那妖物果然来了,为抢万神图,它化作了你的模样……”
“不管万神图是真是假,丢了就丢了,你的命只有一条,万一死了可怎么办?宫中那么多侍卫,你早有防备怎么就被它给得逞了呢?”
“它是你的模样,我……不忍心下手。”
听得此话,我顿时语塞。
白长泠黄袍加身,立于日下花前,目光灼烈:“小月,你为何始终不敢正视我对你的情义?为何始终都不愿爱我?”我正思索怎样才能回答得暖心一些,他话锋一转,朗声道,“或许是因为你喜欢月夜,而我……姓白。哈哈哈……”苦笑,“祖上传下来的姓氏私自改不得,如此便注定我们今世无缘了。”
“老白……”
我眼前龙袍一晃,人已被白长泠圈在了怀中。他紧紧抱着我,双臂收拢,似是要将我揉进骨血里。我被他勒得生疼,咬着嘴唇,勉强未发出半点声响。
久久,他终是松开了我:“小月,赋怀渊在连筝的住处等你。”
我愣愣点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回头笑着挥手作别:“老白,我学会仙术后,就经常回来看你。”
“好,我等着。”
“再见。”
“再见!”
从白长泠的寝宫出来,刚过转角,便遇到了白泽。
他朝我抬手行礼:“谢谢你救了我大哥。”
我摇摇头:“我与他之间这份情意,自当是拼了性命也会去救的。”
“大哥令我带你去连筝的别院。”
“哈……老白果真懂我。”白长泠晓得我会迷路,是以这才安排白泽在此处为我领路,可是奇怪了,秦钺呢?昨晚便没有见到他!
我道:“对了,白泽,哦,白王爷,秦钺去了哪里?”
“符姑娘继xù
唤我白泽便好,那些个虚礼不作数。至于秦钺……昨夜两军交战南城门,你突然出现伤我大哥——就是那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姑娘,她出手狠毒,秦钺为护我大哥,被她误伤,后来又有一名女子现身带走了秦钺,至今下落不明。”
“救秦钺那女子是否着青衣?貌美如仙?”
“你如何知晓?”
“哦……那秦钺应该没事,你不必忧心。话说回来,你与老白当真要为了一名匪首而兄弟反目么?”
“她不是匪首,是临国东冥的小公主,绫悄。我倒也并非有意与大哥为难——虽打着反今朝、复前朝的旗帜,但我手无缚鸡之力,哪里真能引兵起义?大哥也不过是爱hù
我心切,故yì
拨下大批人马,营造出我起义成功的局面,令我面上获得诸多荣光。”白泽叹口气,手中折扇展开,轻摇几下,自朝一笑,继xù
道:
“我却是少年心性,拼着大哥对我的纵容,逼得他……呵!昨夜,他险些死了,我突然便悟了,大哥这些年为国为家牺牲了不少,连与你的终身大事都暂且搁下,以至于你如今另有了家室。——我是时候为他分忧了……”
我拍拍白泽的肩膀:“我与老白那是过命的交情,这世上能有几对夫妻能同生死、共患难的?”
“你不怨他为了家国置你于不顾?”
“不怪不怪。哈哈……”说穿了,根本没这一回事,如今白泽这样认为,我倒也没甚好解释的。两个人最终未走在一起,是我负他,还是他负我,都不重yào。
聊着,不知不觉已到了连筝的宫前,我好奇那宫门的匾额上为何不提字,白泽解释说连筝打听到我的心性喜好,所以刻意模仿,就连屋内的桌椅字画,甚至笔迹,都是照着我学来的。我心道我如果有一座宫殿而我又不在匾额上写字的话,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没有钱了!再说连筝屋内的摆设与她的笔迹,压根与我沾不上半点边儿……想了想,这应该又是白长泠开的一个玩笑罢!
我往连筝的殿内走去,白泽在身后道了句:“符姑娘,刺大哥一刀的女子身上带有玉藻花香,你日后仙术学成,可否替我找到她?我要捅她一刀。”伸出两根手指,顿了顿,折扇往掖下一夹,双手尽数打开,“不!十刀!”
玉藻花香?
莫非是天界玉藻仙子?
要真是她,她刺了白长泠一刀,老娘要插她全身!
“白泽,你放心,老白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朝他抬手作揖,相别,想了想,又道,“等我学会‘引术’,我会告sù
你绫悄姑娘的下落。”
“真的?”白泽怔住,折扇掉落于地,“符姑娘如、如此大恩……”
“不谢不谢。”我说罢又嘱咐了句,“自古朱门无情,帝王无义,你们兄弟可得相亲相爱,万不能做那弑兄杀弟之事来啊!”
“朱门并非无情辈,一将思起最难得……多谢符姑娘提醒。”
“嗯,走了……”
“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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