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马车上,山风将我的头发都吹得狂乱!

后头跟着的那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居然甩不脱他,真是可怕的速度!

路况不好,天又看着快要下大雨了,要是我在泥泞的山道上被他追到等待我的会是

马车的速度因为接连不断的抽打越来越快!

虽然是在山道上,仍旧是不顾一切往前疾奔。

幸好此刻跑的山路拐弯的地方极少,但是前头能看到一个山坳马车就要转弯了。

我心里越来越紧张,回头看过去,他居然还紧跟着。

天色越加阴沉,仿佛呼应此刻紧张的心情。

我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不敢想万一待会儿被他追上,会怎么办?

看着前头狂奔的马车,特别是不远处山坳的拐角,少年虽然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他的身上,除了一把贴身放置的匕首,再没有其他用来防身的工具。

之前是因为在走水路,用的佩剑从不会随身带着。

彼时船上还有护卫,他确信即便有人来进攻,等到护卫应对不了必须得他出手的时候,也足够来得及取用。

后来见到情况突变,当时他没有多想就追了出来,更是来不及返回舱中去取。

突发的状况总是让人来不及做好万全的准备,冷静之后想一想兴许重来一次就未必愿意那么做了。

在路上跟踪那帮劫匪的时候,他也是随手找了些能用作暗器的石子、野果之类的。

只能再来一次了!

少年暗自决定,但是这一回攻击的对象换了。

紧紧抿唇,他从路边折下了一段树枝,转瞬就折断成若干小段。

脑中计算着距离还有要用的力度。

他全神贯注,不敢大意。

飞速行进中的马车,还有驾车的人,都是在动的,不比静物。如果偏差,后果就不堪设想!

须臾后,一段小树枝破空而去,如同离弓的箭矢般划过!

马儿忽然间发出一声嘶吼。一下猛烈的震动,车速忽然慢了点。

接着,便是第二下,第三下!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不远处的山坳,车子骤然停了下来。我整个人都往前扑过去。

因为惯性的缘故,幸好我还来得及用手抓住马背上那根绳子。

马车堪堪停在转弯的岔道前,整个过程快得甚至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

身后的少年终于追了上来,停在马车前劈头盖脑吼了一声:“你跑什么,傻子!”

来了!还是来了,一切都是命啊!

我惊魂未定被他从马背上拽下来,对上那双怒气冲冲的双眼,不敢多看他,低下了头。

尽管是这样,我脑中还在激烈思考着。到底怎么样才能跟他解释通呢?

我又觉得好像什么解释都是多余的!

“你跑什么啊!你不知道山里的路危险么?万一掉到山崖底下,会被山里的野兽撕成碎片的!”

“你不害怕么?!”

少年的脸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配合他的怒斥,空中接连响起打雷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胸中郁闷的情绪纾解了不少。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沉声道:”等会儿爷再找你算账,马上要下雨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看得我目光一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原来还是知道怕的。爷真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他用匕首将马背上垂下来的绳子割了一段,接着重新打上死结。

这会儿,我没说话也不敢再动,心里的惊惧越来越深。

少年的举动让我产生了某种更加糟糕的联想。

“走!马上去前面找个山洞。”

这我心中叫苦不迭被他挟制着往前走去!

山崖上树木丛生。少年眼光敏锐地扫过,不多时就在山坡上大树的后头找到了一处被灌木遮挡住了大半的山洞。

他挟制着脚步沉重的我走进去。

山洞还挺大,地上残留生火的痕迹,靠墙的地方堆着些枯树枝,看起来似乎以前是有路人住过的。

这类山洞在连绵的大山里头不少见。

因为山上的猎户狩猎或者经过的类似我们差不多状况的路人停留,通常都是住一晚最多了。

进洞后一眼见到的余烬肯定是前面住过的人留下的!

刚才看到的墙角那些枯枝堆。应该也是前一次住的人去采集来的。

少年左盼右顾,山洞的一切都尽在他眼中,总共那么点地方,很快就被他看遍了。

跟我料想的一样,他眉间皱了皱,似乎不太满意!

我目光瞥过他的脸,心里明白就跟他看不上马车里备着的干粮一样,他同样看不上这里!

外头的打雷声越来越响,有种暴雨来临前的紧张。

他不知为什么叹了口气,对着我道:“你先一个人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比起截停马车时候的震怒,这一刻的他语气略微和缓了一些。

语罢,他伸手将那根带来的绳子捆住了我的手!

他将我拉到洞里的一处山石边,把绳子捆绕在了上头。

让我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他亲自试了试,确定无法轻易挣脱之后,低下头看了我一眼道:“你在这里老实呆着,我去去就来。”

少年走出几步路,回头冷冷看我一眼,补充了一句:“山里野兽很多的,现在除了我没人能保护你!“”你要是不想去送死的话,就乖乖呆着等我回来。”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山洞的入口处

双手被绳子牢牢困在了石头上,但是这一刻的我反而失去了逃跑的兴趣。

刚才那一幕给我的印象太深刻,我无法想象。

在深山中驱赶着马车飞奔都能被他给重新抓住!

特别是他使用的“暗器”,我都没机会看清那是什么就已经让马都被迫停了下来。

奇怪的是,他用的暗器似乎只能逼停马车的速度而不伤害到拉车的马匹。

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在暗器的力道控制上已经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我骤然想起要逃跑,从他反应过来追踪而上。直到被他手到擒来,这一串过程都在告诉我,不要惹毛那个少年。

他不是眼下的我能抗衡的。

我背靠在洞中冰冷的石头上,一边不停想着待会儿对上他到底该说什么话?

既要说清楚真相。并且还不能惹毛他。

此人性格自大,喜怒无常。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难度太高了!

回想他离开前说话的语气,已经比最初我见到的时候好得多了,但是这种改变不但无法让我放松。反而更是紧张。

紧张归紧张,我回想他临走前说过的话,留意到了一个词语“保护”!

我心中划过一个侥幸的念头,我能不能暂时理解成——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他也说了,在深山里都是猛兽,安全都没法保证呢。

想到这里,我略略松了口气,觉得被束缚住的双手也没那么难受了。

雷声隆隆,大雨终于浇落下来。

离开的少年还是没有回来。

山洞不是笔直延伸的,而是绕了个弯。所以我看不见洞外的情况,但是我能听到大雨落下拍打地面的声音。

光光是听声音,就晓得雨势有多大!

这么大雨他依旧不回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他要去做的?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少年终于回来了,他浑身滴水手里拽着一堆东西搁在了地上。

距离隔得有点远,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人身上,反而没有多留意他带来的东西。

少年走近我,虽然他被大雨整个都淋湿了,看上去的样子却也没有多狼狈。

“你先睡一会儿。别害怕!“

我愣怔于他没头没脑跟我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下一秒他飞快出手,我暂时失去了知觉。

陷入昏睡前我脑中划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居然被点穴了!

念头一闪而过,便没有感觉了。

这是第二回不由自主地陷入昏睡中。

耳边迷迷糊糊听到响动声。我慢慢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上点燃的一堆火。

上头做了一个简易的架子,用树枝插着两条鱼正慢慢烤着,散发出引人食欲的香气。

我在马车上吃过一块少年给的干粮,味道寡淡的面饼,这一刻闻到烤鱼的香气。眼前忽然一亮。

“你醒了?”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的视线艰难地离开了火上的烤鱼,转到身后。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但是此刻我看到靠在洞中石壁上的人已经一身清爽,完全不是我陷入昏睡前那副眉梢鬓发都在滴水的模样。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后知后觉地想莫非他点我穴只是为了让我回避,他不想在我的面前烘干衣裳?

应该是这样的。

他脸上蒙着的布仍在,没法完整看到他的长相。

我心道都已经在荒山野岭了,还蒙着面,蒙你个大头鬼啊!

真是多此一举,虽然长得好看,也不至于到是个人见了就会受不了的地步吧!

至少我认为这世上已经不可能有人的容貌会胜过某人了。

那样级别的帅哥都见过了,好不好?!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重新转回到火堆上,比起他那张脸,火上散发出香气的烤鱼更加吸引我啊。

少年起身走过来,走到火堆旁,将上头叉着的烤鱼翻了个面。

他看了看我,懒洋洋地道:”还得再等等,别着急。“

语罢,他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仔细打量我,边打量边道:“你是家中独子?”

我一愣,看着他不懂他的意思。

“爷问你呢,回答啊!”他不耐烦地道,未几,似乎想起了什么,放低音量接着问,“意思就是你家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

拜托,我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唯一不明白的是他提问的理由,结果他还跟我解释。

好像也只能点头了,我便无声地点了点头。

少年目光对上我疑惑的眼神,我看见他轻轻挑了挑眉道:“果然跟爷猜的一样准。”

“从小娇生惯养的,现在都长到十几岁了,还是这么弱。”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他视线扫过我的脸庞道,“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你生在西兰这种地方,本身就已经是个悲剧了,若是再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等过几年除了被那些母老虎给娶走,你还能做什么?”

我完全傻眼了,看着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呃其实,我是可以解释的。

但是对着这么个眼神不好的人,貌似脑子也不太好的,我能解释么?

这会儿他跟我说出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难道是劝说我改变命运?

我一阵寒,他叹气道:“跟你说你一时间也不明白,你的脑子不灵光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脑子才不灵光,你全家脑子都不灵光!

我心中腹诽,转过头懒得看他。

“总不能一直叫你傻子,家里人叫你什么?”

你妹的傻子!我觉得不用怀疑了,这人功夫虽好,但是太自以为是了!

我硬梆梆回了他一句:”小菱。“

“哪个菱?”他问。

我比划了一下,他恍然道:“应该是菱角的菱吧。”

本来就是的,好不好?!

“不错,总算还能说清楚名字,”少年脸上浮现满意的神情,眼神愈加鼓励我道,“你接着告诉我,去肃州是回家还是投亲戚?”

这是难题,一下子把我问住了,我到底该怎么跟他说我去肃州的理由呢?

我这边低了头正在思考,他接话道:“你是不知道?我看你们坐的船就在前头,船上是不是有你的家人?”

我猛然一惊,看向他,搞半天这个劫匪原来就是后头那条船上的。

我不禁从头到脚仔细重看了他一遍。

没想到啊没想到,师兄的话还是应验了,到头来劫持了我,在江上冒险动手的,居然真的是跟在后头的“尾巴”。

当时我还跟天放争辩过,如今看来,还是师兄的眼光精准啊。

那些忽然从山崖上降落下来的黑衣人,一定是他们老早就埋下的伏笔了。

可是想清楚了劫持的经过,我仍旧不明白,劫持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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