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府吃了午席之后,众宾客并未离去,等着看傍晚时分的拜堂成亲。
春光明媚,三两结群结伴在一起,弹琴作诗。
天字班的众人闹着玩骰子,陆宛芝甚为先生对于他们这种行为看不惯眼,但也顺着他们去了,自个儿去了孟静姝身边。
太子妃身边,想上前来讨好的夫人千金不少,孟静姝身边的宫女都一一将人给拦住,见到陆宛芝其前来才放行的。
“静姝姐姐。”
孟静姝见着陆宛芝轻笑道:“你都快要生了吧?怎么还来了沈府吃喜酒?”
陆宛芝点头道:“嗯,就这两日了,沈洛之乃是我最为出色的徒儿之一,他大喜日子百般相请,我还是得要来的。”
孟静姝远远地见着在花园之中的孟敖与陆云萱两人道:“宛芝用不了多久,我们可要亲上加亲。”
陆宛芝望着孟敖与陆云萱,轻笑了一声道:“是。”
孟静姝道:“真羡慕他们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陆宛芝见着孟静姝的眼睛道:“静姝姐姐,您这一次回到殿下身边,是您情愿的,还是被逼迫的?”
“陛下亲自到慈居庵,我能说不回殿下身边吗?”孟静姝道,“我知晓,陛下前来已是最后通牒了。”
陆宛芝道:“姐姐,其实您喜欢殿下的,是不是?”
孟静姝道:“喜欢过。”
陆宛芝道:“我是真的不想替殿下说话,毕竟他抢我承儿,可是人生漫长,殿下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与其互相折磨着,倒不如能将往事翻篇。”
孟静姝道:“我已试着在翻篇了,这一次我回来,除了陛下亲自来请,还有一事便是因为华盈,我知晓,如若我不回来,华盈永远会在心中有一个结。”
陆宛芝见着跟前善良的孟静姝,只希望她日后能好好的。
“宛芝妹妹。”
赵珏走来将手搭在了孟静姝的肩上。
陆宛芝连起身要行礼,赵珏道:“免礼,我有一事要去寻沈洛之,你多陪陪静姝。”
陆宛芝点头道:“好。”
……
沈洛之被赵珏叫到了书房之中。
沈洛之不解太子今日叫他来有何事,便问道:“殿下,您叫我来我,是有何要事吗?”
赵珏道:“有一件事情,孤一直忙着倒是忘记告诉你了,今日你成亲才想起来。”
沈洛之问道:“殿下,是有何事?”
赵珏道:“玉月她还活着,且生下一女患有心疾,算算时日,她那女儿应当是你的血脉。”
“什么?”
沈洛之满是惊讶地望着跟前的赵珏,“那她们母女在何处?”
赵珏道:“一月前玉月还带着孩子来长安向华盈求药,不过求得药后当天就走了……”
沈洛之想起了一月以前在客栈之外,遇到华盈公主,听得她说痛哭的女婴声是她的义女,当时沈洛之没有多加查问,可华盈公主的义女哪是这么好当的?
沈洛之想起那日听到的痛哭的啼哭声,他整个人只觉得是心如刀绞,那痛哭的啼哭声,是他的女儿……
原来他已有了女儿……
赵珏对着沈洛之道:“此事,是孤疏忽了,本该早些告诉伱的。”
沈洛之拱手道:“多谢殿下告知,不过,臣想玉月郡主应该痛恨着臣,那個孩子也是与臣无关的。”
赵珏笑了笑,“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沈洛之恍惚着离开了书房,去了一趟新房之中。
沈洛之见着在新房之中端坐的温如玉道:“如玉,趁着我们还未拜堂,有一事我要与你先行说清楚。”
温如玉以扇遮面,问道:“世子有何事?”
沈洛之道:“你可知晓玉月郡主?她生下了我的女儿……”
温如玉眼眸一怔道:“所以,您是想要娶玉月郡主了吗?”
“不是,我与她不可能成亲的,只是孩子无辜,我不想那个孩子到时候会因不是婚生子被人嘲笑。
若是,日后那个孩子需要出身之时,不知你可不可以将她认下,为我沈府嫡长女?”
沈洛之道:“我知晓今日大喜之日,与你说这些,对你而言太过于残忍了,但郡主生下女儿一事我也是今日才晓得。
趁着你我还没有拜堂,也不算成亲,若你不愿,这会儿取消婚事也只算是退婚,我愿承担退婚的所有责任……”
温如玉握紧了手中的扇子道:“我愿意,世子,若那个孩子来沈府,我也会对那个孩子视若己出的。”
沈洛之道:“委屈你了,如玉。”
温如玉柔声道:“不委屈。”
拜堂之时,众人都在厅堂之中观礼。
陆宛芝听着礼乐,突觉得裙下有所湿润,她连握紧了赵珩的手,小声地在他耳边道:“我们快点回去。”
赵珩道:“拜堂呢,等看完拜堂……”
陆宛芝在赵珩耳边道:“我要生了!”
赵珩听闻陆宛芝此言,连将陆宛芝打横抱起,匆忙往外边赶着,好在今日楚王府的马车宽敞得很,足以躺下陆宛芝。
马车夫连往着楚王府里赶去,赵珩忙不迭得让常胜先赶回去报讯。
陆宛芝回到了王府时,已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
陆宛芝忍着腹痛挪到了床榻之上,丫鬟替她退下了衬裤,稳婆与女医接连入内。
赵珩见着忍痛的陆宛芝道:“痛就叫出来吧?”
陆宛芝道:“这会儿还好,等会更疼,这会儿先保留……啊!”
陆宛芝感受一阵剧痛传来之后,便听到了一阵嘹亮地啼哭声……
稳婆连上前道:“生了生了!”
陆宛芝不敢置信道:“生越儿时差点要了我半条命,生这个孩子,竟这么快吗?”
稳婆一边给孩子擦洗称重,一边说道:“二胎本要比一胎好生些,王妃娘娘先前怀得是双生子,生育自然艰难些,如今这孩儿胎位正,是最为好生的。”
“恭喜王爷王妃喜得千金,千金正好重六斤。”
赵珩接过了擦洗称重后被放在襁褓里的女儿,他抱着女儿道了陆宛芝跟前道:“好小一个,以前承儿与越儿也这么小的吗?我都快忘了。”
陆宛芝凑上前去看着睁着眼睛的女儿,伸手接过了女儿道:“还是女儿乖巧,一出生就知晓体恤我,不愧是娘亲的心肝宝贝。”
“不是,你的心肝宝贝不是承儿与越儿吗?”
陆宛芝一笑道:“如今是我的乖女儿了。”
赵珩见着门口的两个小人儿,过去将他们两个抱起道:“你们娘亲喜新厌旧,不喜欢你们了?”
“赵珩!”
陆宛芝虚弱道:“别胡说,我还是很喜欢承儿与越儿的,承儿,越儿,快过来见见妹妹……”
陆宛芝生的虽快,可到底也是生孩子,损了不少精力的,她抱了没一会儿就把女儿放在了一旁。
承儿与越儿上前看着小小的妹妹,一个摸摸小手,一个摸摸小脸,陆宛芝见着跟前的三个儿女,轻轻笑着。
五年前在武安侯府的她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在武安侯府的后院里,凄苦度过,哪里想过还有今日的幸福。
陆宛芝对着赵珩道:“过来。”
赵珩走到了陆宛芝跟前,陆宛芝凑上去在赵珩的侧脸上亲了亲。
赵珩道:“芝芝,亲侧脸可是根本不够的。”
赵珩上前正要去亲陆宛芝的红唇,就见着武小小入内道:“王爷,王妃,外边陆相夫人,陆二姑娘,陆三姑娘,太子妃娘娘,顾侯夫人,顾二少夫人,华盈公主……”
赵珩听着武小小报了一长串人名,道:“让她们进来吧。”
赵珩话音一落,便乌央乌央进来了一大帮人。
“宛芝。”
“娘!静姝姐姐,华盈公主,舅母,玉兰,云萱,宝莹,谢瑾,你们怎么都来了?”
孟静姝上前道:“沈府开宴,见你们不在才得知你生了,这不我们就都赶来了,没想到已经生了,母女平安是最好不过了的。”
梅清烟见着陆宛芝身边的襁褓,眼中的担忧才消去道:“母女平安就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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