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说满朝文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竞尧竟然保举文天祥来担任这么重yào
地职务,自己就这么放qì
了?有些人却在想王竞尧是不是又在动什么心思了。
就连上朝后一直都一言不发的文天祥也把惊异地目光投向了王竞尧,他现在对王竞尧已经越来越警觉了但偏偏王竞尧这人总是让他捉摸不定在平江的时候,他慷慨激昂领着微薄地兵力孤身救援常州,虽死无憾,自己心甘情愿和他结为兄弟在泉州他被罢官地时候,王竞尧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留念让自己对他的不卒充满了不平和同情但是其后他地所作所为,却在强烈地告sù
文天祥,这一切都是王竞尧布置好的他地目的就是要彻底把朝廷牢牢地控zhì
在自己手里。
但是其后他在实力和蒙古人远不能相提并论的时候,却起南征大军,远征安南为了朝廷的颜面不惜血战到底现在在朝廷人事任免大权唾手可及的情况下,却又甘愿放qì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文天祥疑惑地向王竞尧看去,却看到王竞尧也正在看向他。面上露出微笑,两眼清澈透明,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杂念,这让文天祥突然有了回到了平江时候一样的感觉。面前的这个王竞尧,依然还是那个有些冲动但却热血报国,为了汉人不计生死成败的青年。
“国公忠心为国其心可嘉,其行可表!”杨太后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就任命文天祥大人兼任审官东院主事,务须竭尽全力为朝廷甄选人才,不可有一日偷懒!”
“臣文天祥必不负太后重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文天祥跪下恭恭敬敬地说道:“臣若有任何掬私枉法,任人唯亲之事情愿自摘首级献于陛下、太后面前!”
王竞尧微微笑着看文天祥。若说这朝廷上下谁最适合做这份职务非文天祥莫属他正直、无私,为了朝廷当真愿意付出自己地一切就算文天祥对自己有再大的看法在为朝廷选拔人才这一项上,他绝对不会存zài
任何私心。这么做也能够堵住朝野上下的非议。以便让新的法规更好地推行下去。
其后涉及到新法规的一切,众官都不再做声,他们已经看清了形势,只要是他王国公想做地事,只怕没有人能阻止的了,况且他背后又有一个对他言听计从地太后在为他撑腰,自己又何苦去找这不痛快?
议来议去,王竞尧提出地一切都顺利通过。只不过从这一天开始,王竞尧已经成为了这些朝廷老臣子眼中的公敌但有一人却对此大感兴趣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人就是杨亮节他本来正在发愁自己在朝廷中的羽翼不足权利发展的不快此次大规模地遴选官员正好给了他个天大的好机会。凭着自己和太后地亲兄妹关系,只要在太后面前多说上几次不怕他文天祥不乖乖就范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和王竞尧的势力相抗衡,把这个当初戏弄自己的仇人一举除掉散朝后,杨太后对王竞尧连使眼色示意他留下,但王竞尧硬硬心肠,只当没有看到一样,现在前线军情繁忙他哪有心思把时间用在杨太后身上。
“王竞尧,你和我来”王竞尧正准bèi
返回元帅府。忽然文天祥紧赶几步叫住了他。
“兄长,什么事?”王竞尧笑容满面地问道这段时间文天祥对他态度大变,他却只要见到文天祥就依然以“兄长”二字相称。
文天祥楞了楞,说道“王竞尧,你老实告sù
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保举我为审官东院主事?”
王竞尧笑了出来:“兄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疑?我看满朝官员,再没有人比你更加适合这个职位了,难道做兄弟地为朝廷考lǜ
也不可以吗?”
文天祥张了张嘴,无言以对但他随即皱了眉头说道:“我可能永远也无法知dào
你心里的真实想法,但我要告sù
你地是,无论你怎样对我,只要你做出任何危害我大宋的事,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我文天祥从来言出必行!”
“我也一样!”王竞尧淡淡地说道:“任何做出危害我大汉族的事,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不管站在我面前地人是谁!”
文天祥静静地注视着他,象要弄清楚王竞尧的真实态度。忽然,他轻轻握住手了王竞尧地手,用最真诚地态度说道:“竞尧我知dào
你这人素有大志,为了汉人地利益,当真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但是你不要忘了,汉族就是朝廷,朝廷就是汉族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要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同仇敌忾,又有什么样的难关不能过去?是的,我们现在的确是很困难,但你身下兵精将强,南征大军又在安南那打出了气势,现在福建万众归心。天卫军也成了汉人地唯一指望,竞尧,只要你忠心为皇上办事,将来你就是大宋中兴第一名臣啊!”
“文大人,我和你的理念并不一样!”王竞尧抽出了自己地手,这时他就连对文天祥的称呼也都改了:“鞑子肆虐中原,我身为汉人,自然义不容辞,以驱逐鞑子为第一重任但我王竞尧效忠地是我们这个民族,而不是哪个皇上,哪个朝廷。文大人,你想必听到这个话又要大怒了吧,又要说我王竞尧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是个真zhèng
的反贼可是说实话,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为了复兴我们大汉族,我不怕得罪任何人不管谁要是想在这条路上阻止住汉族重生的道路就是我的敌人,我会毫不留情的把他除去是地,不管是谁!”
“的确,我残暴好杀我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王竞尧看着文天祥目瞪口呆的样子,面色平静地说道:“大宋是一个伟大的朝代经济、文化、科技人口都达到了我们汉族地顶峰。它所创造出地辉煌是过去、未来,任何一个朝代都无法比拟地但是,我们为什么会落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因为我们骨子里欠缺了一点东西,一点精神。大宋重文轻武,蔑视那些以武力征战四方的民族,当我们的文化和财富达到最高峰地时候却一再被这些马背上的国家所打败,这又是为了什么?只有铁和血。才能使我们这个民族浴火重生只有铁和血,才能让我们的国家再次让四夷宾服!以杀止杀。以暴制暴,这就是我的宗旨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任何力量都无法动摇我的决心!”
他又看了看文天祥,随后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不管谁要是想在这条路上阻止住汉族重生地道路就是我地敌人,我会毫不留情的把他除去!”这句话象根钢针一样扎进了文天祥的心中,他仿佛第一次真zhèng
认识了王竞尧这个人。
文天祥承认王竞尧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中国历来以怀柔仁德治理天下,铁和血真地能挽救大宋的命运吗?以杀止杀,以暴制暴的思想,真地能让王竞尧走向成功吗?文天祥看着王竞尧地背影,缓缓地摇了摇头。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王竞尧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认准了什么事,就绝不放qì
,哪怕最后面对的结果是失败。
“元帅”才回到元帅府,看到泉州知府李天正已经等候他良久,看到王竞尧才进来,马上说道:“陈宜中快不行了!”
王竞尧淡淡地“哦”了一声并没有什么特别地反应,对于这个下台的丞相,如果不是李天正现在说去他几乎都已经忘记。
“陈宜中一连派了几次人到了我的知府府,请元帅无论如何都尽快去一趟”李天正看他没什么反应说道:“看送信人地样子,似乎事情非常紧急!”
见陈宜中那么急着见自己,王竞尧倒来了兴趣略略想了一下,叫上几个亲兵,也不坐轿子,直接跨上黑月驹向泉州城外陈宜中地住处奔驰而去。
一到陈宜中府前。发xiàn
陈家的人都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当今国公终于到了个个脸上都如释重负,陈宜中的儿子慌慌张张地给王竞尧磕了个头,说道:“大人您终于来了,父亲他一直在等着您!”
王竞尧点点头,让他在前面带路。等到了卧室,王竞尧吓了一大跳。原来的陈宜中,风神俊朗,颇有几分洒脱之意,但现在躺在床上地这位前大宋朝廷丞相。却骨瘦如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地气已经奄奄一息。
“怎么会弄成这样?”王竞尧皱了皱眉头问道。
“自从在宫中受了责罚,父亲回来后就一病不起”陈宜中地儿子抹了抹眼泪说道:“本来父亲让我们离开泉州,但他自己却实在动弹不了,没奈何之下,我们只能在泉州城外买了几间茅房住下最近几天,父亲突然病情恶化连地都下不了了,可他每日里还是在念叨着元帅的名字,我们没奈何。只得厚着脸皮把元帅请来!”
两人说话的声音象是惊动到了床上地陈宜中他睁了眼睛看到是王竞尧站在自己面前,老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沙哑着嗓子说道:“王大人,你终于来了,我知dào
你一定会来的”说着用颤抖的手指着儿子说道:“你,你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等他儿子出去反手关上了房门王竞尧自己搬了条凳子坐到了床边,他很想听听这个自己的政敌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王大人,我已经不行了”陈宜中面孔上有了些红晕,说话声音也大了一些:“我之间的恩恩怨怨,等我死后,都可以一笔勾销了王大人,说实话我到现在还很恨你,不过自从我被贬官以后,仔细想着你的所作所为,我忽然发xiàn
我未必都是对的你未必都是错的咱们一般都是为汉人在尽lì
,只是用地方法不用而已”
王竞尧本来也没在意但忽然想到了什么,面孔上地肌肉僵硬了一下陈宜中刚才说的居然是“咱们一般都是在为汉人尽lì”难得地从这些朝廷的官员口中不说是为朝廷尽lì
,为大宋皇上尽lì。
陈宜中勉强笑了下说道:“我是出了名地逃跑丞相。只要敌人大军一旦临境,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逃跑,很可耻是不是,就连我自己也认为自己非常可耻!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我就和你一样,你做事不怕天下人骂,陈宜中做事也从来都不怕天下人骂!”
这话让王竞尧听的有些糊涂了,今天的陈宜中是不是因为死到临头连说话都已经语无伦次?但在朝廷中这些日子地历练,已经让他变得成熟起来,他只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陈宜中。
“我地怀里,我的怀里……”陈宜中大口喘着气说道:“有一样东西,你拿出来一看,就没都明白了!”
王竞尧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从陈宜中贴身的内衣里摸着了一块绢质地东西,掏出来果然是块陈旧的黄绢王竞尧打开来,只看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越往后看,连手都微微有些哆嗦了起来陈宜中却仿佛早就知dào
王竞尧会有这样地表情,嘴角边居然露出了一丝嘲笑,也不知dào
是对王竞尧的嘲笑,还是对自己地嘲笑。
“这,这是真的?”终于看完的王竞尧一贯镇静自若的表情此时完全不见了竟然连说话的声音都明显哆嗦:“不可能,不可能。怎么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假的?难道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假地?”
陈宜中拼尽全力点了下头:“我没有骗你,我也不会骗你这样东西你自己能够辨别出真伪,为了它,我宁愿承担上所有的骂名,为了它,我宁愿全天下的人都鄙夷于我。可是现在我却还是要死了,可笑吗,王大人?”
“你不断地逃跑,就是了保守这个秘密?”王竞尧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陈宜中吃力地说道:“是的,但现在我已经不行了不过我却有卸下千斤重担的感觉。因为这个责任,将来就会有你来承担了我一逃再逃。朝廷却一再用我。正是因为他们知dào
我手中保管着一样东西,他们虽然不知dào
具体内容是什么,但却很清楚这是件能够威胁到他们统治地东西临安陷落得太快,太皇太后没有来得及把这事和未来地继任者说清楚,所以杨太后才敢于罢免了我地官否则。王大人,你是扳不倒我的任何时候也都扳不倒我!”
王竞尧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是那样的疯狂,他的样子让躺在床上的陈宜中吃惊万分。
“朝廷,朝廷!”王竞尧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我们汉人的朝廷啊!我们为之效忠的朝廷啊!崖山一战。十万军民为了这个朝廷英勇蹈海而死,可是,可是……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加可笑的事情吗?”
“什么崖山一战,那是个什么战斗,为什么我全然不知?”陈宜中诧异地问道。
“我也不知dào。我也不知dào!”王竞尧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我现在只是在这想,究竟是历史欺骗了我们,还是我们欺骗了历史?如果地下的岳飞岳爷爷知dào
了这事,会不会也和我一样这么疯狂地大笑?”
陈宜中竟然也笑了出来,他象是完全恢复了健康一样大声笑着但很快,一串串的眼泪就从他的眼角边落下,染湿了头边的枕巾。
“陈宜中陈大人!”王竞尧忽然收住笑声,“扑通”一声跪下了下来:“我王竞尧虽然也跪过当今皇上和太后,但那不过是敷衍了事今天,请受我王竞尧一跪!你忍辱负重,我王竞尧却如此对你,陈大人,你受苦了!”
陈宜中欣慰地笑了:“王大人你是真zhèng
地大英雄,大豪杰,是我汉人复兴的希望所在,有你这么一跪,陈宜中可以安心地上路了!这事文天祥大人和陆秀夫大人也都知dào
一些但都不如你所看到地那么详细本来陈昭大人对此事了如指掌但现在他却死难在了常州,等我再一去,普天下只有你最知dào
这事地前因后果。当今天子早晚都会成年等他长大之后,若是他真心抗击鞑子,那么罢了,但若是他还是如历代皇上那样优柔寡断,三心二意,你。你。你大可把这证据公布天。下,取而代之!还有。你家中的那陈霞却是关键,万万要看好了!”
王竞尧从地上站了起来微微摇了摇头,他慢慢地走到了桌子前,将那黄绢凑到了烛火前,那黄绢很快燃烧起来。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陈宜中面色大变,想要挣扎着起来阻止他的动作,可他濒死地身体又哪里能够爬得起来?
王竞尧看着那堆很快被燃成灰烬的黄绢,眼神有些凄迷:“就到这里一切地秘密就到这里从此后世上再也没有这个秘密就让它自你我而止吧!”
陈宜中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结束了吗真的结束了吗?也好,历史既然已经过去新的历史也许就在你王竞尧的手中产生王大人,我死后,你务必要将我曝尸三日,连罪名我都帮你想好了,贪污公款。接受贿胳,临阵逃跑。我陈家子子孙孙不得在朝为官。陈大人,就看在我这些年来辛苦地份上,求你答yīng
了我这事吧?”
王竞尧怔了下随即明白了陈宜中的用意他为了这事,受尽了羞辱,整天提心吊胆。世上没有真zhèng
能够永远保守下去地秘密,一旦事发,那么他地子孙未免受到牵连,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了自己的家人,只有远离了官场,才能够得到真zhèng
的安全。
想通了这一点,王竞尧默默点了点头。
“好了我要去了,王大人,你任重道远,前途坎坷,千万要保重啊!”陈宜中说到这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心愿已了,世上再没有什么牵挂的事情,竟真的就这么走了。
王竞尧帮他盖好了被子,看着就象在熟睡中地陈宜中轻轻地对他的尸体说道:“陈大人,你才是真zhèng
的大英雄,大豪杰我原以为只有快意恩仇,才能不负一生,但是你,却远远要比我伟大得多,我永远也做不成你这样地人!”
他在屋子里陪着陈宜中坐了一个多时辰,才慢慢站了起来,缓缓推开了房门,看到陈家人全都站在门口,他们听到里面又哭又笑,都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把这里给我查封了!”王竞尧忽然厉喝一声,立kè
,他带来地亲兵围了上来。
陈家人大惊失色,怎么进去出来一下,这位国公立kè
就翻脸了?
“陈宜中罪大恶极,共查实有八大罪名!”王竞尧竭力控zhì
着自己的感情,对陈家人厉声说道:“他刚才已经全部招认,本该把你们全部充军流放,但是看到陈宜中辅佐先皇,有些功劳,临死前又招供了自己所有罪行,故此家人不再受牵连。从今天起,陈家往后数三代不得在朝为官,陈家人不得踏入中原一步!违者,立杀!此处一切皆陈宜中生前贪污受贿而来,全部没收,上缴国库。明日我就为你们准bèi
海船,中原已无你们立身之所,走得远远地吧,随便你们想要去海外什么地方!”
王竞尧说完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子,眼睛里写满了无限地留恋,但终于,他咬了咬牙,离开了这个地方,离开了那个老人的身边。
陈家地人个个呆若木鸡,他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惹得这位大元帅大动肝火。
陈宜中死了之后,陈家上上下下,不分男女老幼,就这么被赶出了中原。所有人都认为这位陈宜中想必做得太不像话了,终于激怒了王竞尧,但又有谁能知dào
事情背后的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