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陈宜中的这点事情,其实有谁不知dào?有了王竞的怒骂,忽然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高兴,想穿了,陈宜中做的事情真的是缺德到了极点!

王竞尧长长呼了口气,说道:“太后,陛下,臣王竞尧恳请太后、陛下罢免陈宜中一切官职,交刑部处置!”

“王竞尧,你这疯子,真的想赶尽杀绝吗?”陈宜中咬牙切齿地道,接着“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说道:“太后,臣三朝为官,忠心耿耿,王竞尧所说之事,件件事出有因,微臣虽有责任,但主罪却不在微臣,请太后明察!”

帘子里的杨太后明显叹了口气,半晌没有发话,显然她也处在左右为难之中。

“太后,臣杨亮节也恳请罢免陈宜中,彻底查办其一切责任!”杨亮节落井下石,也趁着这个机会跪下来说道。

“这个,陈宜中虽有做错的地方,可毕竟是个老臣了。”杨太后终于沉吟着说道:“他还是很为本朝做了些事情的,我看这样吧,连降三级,着留丞相位上戴罪立功。若有再犯,数罪并罚,各位卿家以为如何?”

朝堂上的那些官员有人暗暗松了口气,有人却连连摇头。杨亮节悄悄看了王竞尧一眼,脸上满是失望之色,他对这个决定不满yì

到了极点,但既然太后已经发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趁着退朝的时候,寻找个机会再行劝说,太后很听自己的话,也许能起到作用。

谁知dào

王竞尧忽然说道:“太后,臣王竞尧请辞所兼各职,望太后、陛下放王竞尧回家务农,从此再也不过问政事!”

“王大人,你,你这是何意?”不光是杨太后,朝堂里所有官员都是大惊失色,王竞尧明摆着是告sù

太后,要么陈宜中,要么王竞尧,总归只能有一个人留在这朝廷之中了。只是不知dào

王竞尧究竟和陈宜中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要致对方于死地。

其实王竞尧知dào

今天是除掉陈宜中的最好机会,等过了今天,陈宜中有了充分准bèi

,再想对他动手,可就要大费周折了。

“太后,臣已心灰意冷,不愿再在朝为官,还望太后放臣一条生路吧!”王竞尧果然表现得非常沮丧的样子说道。

文天祥看到心中大急,正想上前劝阻,却被张世杰拉住衣袖,暗暗向他摆了摆手。

“太后,宫外天卫军诸将求见!”杨太后正为难间,忽然值日官进来报gào

道。

“让他们进来吧,我也正想犒赏他们。”杨太后才说完,忽然张世杰道:“且慢,他们可曾携带兵器,可曾带着士卒?”

“没有,都是赤手空拳,一个士兵也没有带。”值日官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王竞尧大笑:“张大人,莫非你以为我想谋反不成?我要真的想反了,今日难道还会在这里?王竞尧忠心耿耿,只怕张大人你太小看我了!”

张世杰面露尴尬地退了下去,不一会,以司徒平一、陶亮等人为首的天卫军大小官员全部走了进来,就连身带重伤的铁残阳和蔡戌中竟然也在同伴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诸将辛苦,铁将军和蔡将军伤重如此,怎么还来,赶快回去休息,回头我让人送些宫里的膏药来。”杨太后对这些将领是非常感激的,没有他们,只怕自己早就成为了鞑子的俘虏。

哪里想到,这些人却全都跪了下来,集体齐声说道:“请太后、陛下请治陈宜中之罪!”

杨太后花容失色,她哪里想到这些人今日来竟然是为了这个目的?正没主意间,张世杰又大声呵斥道:“你等皆是军人,焉能管起朝廷的政务?莫非你等想兵变吗?”

司徒平一冷冷地说道:“兵变?天卫军要兵变就不会和鞑子在青芝山血战了!”

“这里是朝堂之上,不是你的天卫军!”张世杰走到他们面前,说道:“就算天卫军,也必须无条件服从朝廷调度,否则等同于谋反,你等速速离开!”

“滚开!”强忍痛楚勉强跪倒在地上的铁残阳厉声道:“我们跪的是当今天子,不是你张世杰!”张世杰被气得面色涨得通红,但铁残阳的话却说得滴水不漏,当真是骂了他也白骂,张世杰慌忙向边上让开,以免落个大不敬的罪名。

“太后,请治陈宜中之罪!”陶亮平静地说道:“不然,天卫军上下将士,请太后恩准免去一切官职,让我们跟着元帅一起回乡务农吧!”

杨太后慌乱了半晌,这才静下心来,好言劝慰说道:“罢免朝廷的丞相,乃是大事,轻

做主。众位将军,你们请先回去,我会给你们一个I的。”

蔡戌中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太后,福建一仗,天卫军三万多人死了一万多,我的锋锥营几乎全军覆没,这才打退了鞑子,生擒了鞑子的元帅张弘范,这一切,是一万名兄弟用鲜血换来的啊!可是他,陈宜中!”蔡戌中指向了陈宜中,眼睛里的怒火简直可以杀死陈宜中一百次:“就是这个人,却私自与鞑子使者相接触,私下答yīng

放了张弘范和鞑子的将军。太后,青芝山天卫军的尸骨未寒啊,弟兄们的眼睛还都在天上看着呢,不杀此人,你让我们到了兄弟们的坟前怎么交代啊!”

这话不光让陈宜中垂下了头,就连杨亮节心中也蹦蹦乱跳,他可也私自接触了蒙古使者,也答yīng

了他们的条件,还好kàn

来这些带兵的人还不知dào。

杨太后听了他的话不禁大怒,冷声说道:“陈丞相,这位将军说的事情可都属实?”

陈宜中长叹一声,心知今天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的了,光是私下与蒙古鞑子接触一事,已经够杀头的罪名了。他跪倒在地上,默然不语。

“来人,给我把陈宜中拿下!”杨太后此时已怒不可遏,厉声说道。

两员殿前将军正欲上前,忽就听到有人喝了一声:“且慢!”众人向发声处看去,竟然是才被提为右丞相的文天祥。

文天祥上前几步,跪下说道:“太后、陛下,陈丞相是有大罪,但请念在他三朝为官,为官清廉的份上,放了他一条活路。臣文天祥愿意以性命相保!”

这次,连王竞尧也吃了一惊,历史书上的文天祥为人刚直,嫉恶如仇,怎么今天反倒为陈宜中求起情来了?

“臣陆秀夫也愿保之!”

“臣张世杰愿意保之!”

还没有等王竞尧回过味来,陆秀夫和张世杰齐齐上前说道。

杨太后一时没了主意,想了半天,说道:“既然众位卿家为他求情,也罢,免去陈宜中一切官职,仗责五十,即日起驱逐出泉州,所有家产一律查没,子孙三代不许为官!”

这已经是除了杀头以外最重的刑罚了,但陈宜中脸上却明显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王竞尧虽然依然不太满yì

,但毕竟除去了陈宜中,自己也不太好公然和那么多忠臣翻脸,当下也就勉强不再说话。

殿前将官很快把陈宜中拖了出去,不一会,宫外就传来陈宜中杀猪一般的惨叫。

“陈宜中之事已了,现左丞相之位空缺,不知各位大人有何建议?”杨太后这时问道。

杨亮节大喜,心想自己的机会终于到了,正想说话,却忽然看到王竞抢先一步已经开口,想想自己说和王竞尧说都是一样,也就住口不再言语。

但是让杨亮节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竞尧说出来的话竟然是:“臣王竞保举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陆秀夫为左丞相一职。陆大人忠心为国,在丞相位上必能为朝廷分忧解难!”

杨亮节目瞪口呆,过了不一会气得脸都变形了,他怎么也想不通王竞为什么会临时变卦。其实这个时候的王竞尧,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带着军队在前线和鞑子浴血奋战的时候,有人在后方拖自己的后腿。虽然保举那个什么段丰也许对自己更为有利,更能为自己所用,但越是这样的人,只怕将来做不出什么好事情来。而陆秀夫和文天祥这两个人,做事虽然愚忠了些,但毕竟都是铁骨铮铮,和鞑子势不两立之人。将来自己和鞑子拼命,有他们两人在后面镇着,这心里面总能够踏实不少。

那边陆秀夫也是同样一怔,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王竞尧要保荐的人竟然会是自己。本来按着他的想法,王竞尧必然会推荐自己人当丞相一职,但他却这么做了,自己一时无论如何也猜不透王竞尧心里面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了。他向张世杰看了一眼,却发xiàn

张世杰的眼中也是一片茫然之色。

似乎对于王竞尧的要求,杨太后总是优先考lǜ

的,她点点头说道:“王大人所举之人,也非常合我的心思,不知各位大人可有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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