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影恢复一丝清明,就觉得自己在不停地亲啄晏云州的脸,不仅亲他完美无瑕的半边脸,还亲他布满疤痕的另一边脸,而身旁之人正在用湿脸帕给自己擦拭额头、手心等,她觉得自己肯定在做梦。

这太不寻常了。

待到恢复大半的神志,她才惊悚地发现,这个梦……居然是真的!

她慌忙推开他,抱着薄毯瑟缩在床的一角,惊恐未定地看着晏云州。

她甚至都没搞清自己为什么要亲他,为什么晏云州要给自己擦拭身体。

她只记得被太后带来的人洗漱完毕后抬到自己的房间,本想倒头就睡,谁知体内燥热难当,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是失去记忆了吗?还是……

她有点不敢相信地望着晏云州。

每日同床共枕都相安无事,就算昨夜在太后的帮助下,他也从未对她做过什么,娄影对他一百个放心,然而她这么放心他,没想到对方的心里藏着一只野兽。

趁她失去意识对她动手动脚,甚至比动手动脚还严重。

娄影瘪着嘴,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面对小妻子的指责,晏云州比她还委屈,一个如此诱惑的小美女在面前,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竟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这是要多大的勇气和意志力啊!

“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晏云州纠正她的话。

“什么?”娄影拢紧了眉,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没什么,睡觉吧,你也应该很累了。”

晏云州挪到床的一边,安然躺下。对于妻子的又搂又抱他忍得辛苦,又为她降温而不断擦拭她的身子,如今已累得半死。

他很庆幸自己还很理智,小妻子的第一次,不该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

他整理了身上的袍子,身旁散落着乱发,样子应该很狼狈。

对于别人,威逼利诱、严刑拷打,他都能狠下心去对付,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可偏对于自己的妻子,一点点都不想伤害她。

魔怔了……

晏云州自嘲地想。

娄影触碰到自己的肌肤,就觉自己滚烫非常,但也没有发烧的感觉,怎么回事?

随着全部理智的回归,脑海中忆起星星点点……

多个残破不堪的画面重新组合,那个对晏云州这么主动的人怎么长着和她一样的脸?

她不愿相信那个人就是自己。

但越是不愿意相信,记忆便蜂拥而来。

她脸红心跳地被迫回忆着……

妈呀!

她都做了些什么?!

已经不仅仅是羞耻的问题了……

她臊得没脸见人,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薄毯,闷声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尖叫,恨不能这个世界上从没存在她娄影这个人。

原来心里住着一只野兽的人是她而不是晏云州,呜呜……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娄影缩在床角,不敢与他睡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许是药物的作用,她蜷着身子睡着了。

晏云州虽然很累,但一直没有入睡,他知道妻子想起来后一定懊悔不已,他得将人看好。没想到小妻子发泄一通之后就入睡了,还打起了轻鼾,睡得昏天暗地。

他忍不住想笑,将人抱来放好,盖好薄毯,勾了勾她的鼻子,说:“如此这般没心没肺,幸好遇到的是我,不然早就给人吃干抹净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满是宠溺。

“嗯……”娄影无意识地轻声嗯着,算是给了晏云州回应。

她翻了个身,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蹭了蹭,然后满足地笑了。

明明前一刻还在怀疑对方,这一刻却能在他身边毫无防备地睡去,或许在她心底里,早就已经接受了他。

屋内的俩人已经躺下入睡,屋外扒门缝的太监宫女急得团团转,再不向太后报喜,恐会迁怒他们。

太后来回踱步,如热锅上的蚂蚁,豫王妃都这么主动了,豫王他还能克制自己,莫非真如外界传言,她孙子有问题?

怪不得这么些年来,兄弟送给他的女人不要,她赐给他的女人也不要,唯独娄影这次……豫王他是没办法了才要的她吧!

想想豫王妃……可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

太后想着可怜的豫王和豫王妃,心痛不已,一夜无眠。

第二日早早收拾行李准备起驾回宫。

“皇祖母不多待些时日?”晏云州嘴上留着人,内心却早想太后不要搅和晚辈们的生活。

“不待了,这两日哀家的心绞痛恐有发作迹象,还是早些回宫,再过几年舒适的日子罢。”太后满是心痛地说。

“皇祖母身体有恙,应该早日请太医诊治,切勿错过最佳治疗期。”晏云州就知道,昨晚没顺了太后的意,此刻她正烦躁着呢,说心绞痛,怕是说给自己听的。

太后叹了口气,挥退了众人,神情庄重,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豫王啊,你那毒解不了咱就不解了,但……身上的隐疾需要请大夫的时候别难为情,你这般拖下去,无后事小,苦了豫王妃才是大事儿。”

闻言,晏云州干咳了几声,不禁扶额。

她都派人监视了,还能怎样?只能顺着她的意思道:“知道了,皇祖母。”

临走的时候太后拉着娄影的手,再三叮嘱道:“豫王妃啊,以后豫王他再敢凶你,你就来宫里告诉哀家,哀家帮你对付他!”

娄影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谢太后。”

门口到轿子也就几步路,太后一步三回头,不住摇头叹气。

太后的大队人马一走,晏云州摘下面具挑了挑眉:“本王何时凶过王妃?”

自昨晚开始,她就没敢正眼瞧晏云州,这是二人起床后晏云州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不是不想回答他,而是没脸面对他。她贴着墙根小步子快速挪动,想急急逃离他的视线范围。

“王妃想跑?”晏云州语气倏地冷了下来,两道微蹙的双眉在那张毁容的脸上显得尤为冷厉。

娄影呆立在那边,表情从稍显无措变成嗔怒。

他晏云州还凶上瘾了?

“还说没凶我?太后说我随时可去告状的。”

刚得了太后的嘱托,就拿鸡毛当令牌,晏云州的脸逐渐从冷厉变成温和,他将轮椅推到她那边,拉着她的小手晃了晃,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大狗。

“你若是跑了,我便追不上了。”

追不上了……

娄影下意识地看了眼晏云州残疾的双腿,往上是他那双满含忧伤的深邃眼眸。

对啊,她若是跑了,他怎么能追上她,他这是无助之下才慌乱说出来的,她应该理解对方才对。

况且太后才交代说要理解豫王的。

她意有所指地说:“我不跑了。”

“好啦,以后都不凶了……还有昨晚之事,是我没做周全,才会让你……”

娄影急急捂住他的嘴,扫了眼周围的下人:“不准说下去!”

晏云州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你说不说就不说。”

娄影被他温顺的样子弄得面上一红,昨晚自己都那样了,晏云州不仅坐怀不乱,还替她擦拭身体降温,他的丈夫真的是正人君子来的。

她打从心底里佩服这个正人君子,自己如此禽兽都有点配不上他了。

晏云州如果知道此时妻子的内心活动,估计又要扶额,他的妻子真是单纯的连一点怀疑他能力的邪念都没有。

如此单纯可爱,怎能让人不爱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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