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不记得夜师兄?”

离之试着问完,看到的却是赫连澈迷茫的样子,离之的心一点点凉下来:看来果然是被他猜中了。

“我只知dào

韩冥是一直在等我的人。”赫连澈想了想,着实对这个“夜师兄”没有什么印象,也就只好承认:“况且,你好像也没有告sù

我你是谁。”

离之忧伤地垂下双目,长长的睫毛在地上留下一道弯弯的影,哦,她不记得了,她全不记得了。

她竟敢连陆寒夜都不记得。

他也被花雨楼的慢毒控zhì

过,可是那时候,他还是对陆寒夜有种熟悉的感觉,所以即便是在他受慢毒控zhì

最凶的时候,他一看到陆寒夜,依然是死死地盯着他移不开目光了。

并且那个时候,调皮的鳐汐总是逗他,说陆寒夜是他离之的情敌,要离之讨厌陆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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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bsp;可是,他依旧是控zhì

不住地去看那个寒冰一样冷酷,却又春水一般温暖的男子。

后来他终于摆脱花雨楼慢毒控zhì

,他一直坚信这一切都是因为陆寒夜的存zài

——夜师兄,就是照耀他迷途、让他支撑着从浑噩中走出的神。

他是他的光,是电,是他离之唯一的神话。

然而,赫连澈竟然对陆寒夜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压抑着一种悲愤,离之转眼看看天色,已经快要接近黎明了。

今夜的问话很不成功,或者说是离之竟然没有控zhì

好自己的情绪,他(她)们都在沉默中Lang费了很多时间。

那就先让他会去理清一下情绪吧,离之看一眼依旧懵懂的赫连澈,在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声。

“我是离之。”离之淡淡地回答赫连澈上一刻提出的问题。

“是‘离开他’的意思么?”赫连澈好奇地问。

“是‘永不离开他’的意思。”离之很是介yì

地给赫连澈纠正,同时,也已经起身准bèi

走人了。

赫连澈不好意思地站起来作别:“真是抱歉,你知dào

我真的是忘记了以前的很多事。希望你以后有时间还能来陪我说话,我想知dào

更多的人,和我过去的事。”

顿了顿,赫连澈怕离之不同意似的,跟他解释:“他们总是不愿意告sù

我。”

离之想了想,也就应允:“那么只有一个请求,不要让别人知dào

我来过。”

赫连澈连忙点头:“我不会告sù

冥。”直觉告sù

她,眼前这个白衣男子,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是可以被她信赖的。

那是君子之约。

于是离之也就翩然离去。

他要赶在陆寒夜醒来之前回到客栈。陆寒夜警觉性高,赫连澈的现状还不能被陆寒夜知dào。

回到客栈,距离陆寒夜平时醒来的时刻刚好还有半个时辰,果然陆寒夜还在安睡。迅速解了陆寒夜的睡-穴,离之心事重重地躺下。

没有敢入眠多久,离之便赶在陆寒夜睁眼之前醒来了。

陆寒夜缓缓地睁眼,看到身旁睁着眼睛安静如水的离之,陆寒夜还是微微地有些脸红了。

离之看了好笑:这个一贯冷酷如冰的男人!自己从来没有为难过他,如今怕是这十几年的交情里,自己最为难他的时候。

可这是事出有因的。

离之心中苦笑着感叹:果然凡事有了正当的理由,做起来便不那么愧疚。

陆寒夜看着离之的表情,惊讶地挑眉:“睡在这里你还很委屈?”

离之微憋着笑,赶忙起身低眉摇头:“不敢。”

“有何不敢!”陆寒夜说着也就笑了,晶亮的眸子里全是柔和的光芒:“小的时候师父教我们练武,扬师弟总是最笨的那个。他总要委委屈屈地想找我一个屋子里睡,好让我夜里给他指点。”

离之的思绪也就跟着陆寒夜飘到那个时候,应声道:“是啊。可是你总是嫌弃他,他最终还是脸肿得高高,去找我凑屋子。”

“你就从来没有像他那般,找我要求着住在一个屋子里。”陆寒夜本是满怀深情地感怀着,可是他说完这一句就后悔了:靠!这不是要让离之多想的么!

果然离之莹白的脸色开始微红。

“咳……那个,离之,你去联系一下驻守在‘迎龙岭’的商于炎,让他素来见我。”陆寒夜赶紧打破这怪异的氛围。

离之应声下去。

看着离之去了,陆寒夜这才长呼了一口气:不行,他不能再跟离之靠得这么近了。离之是他生命中最最重yào

的兄弟,而兄弟,是一辈子的。

商于炎倒是如今陆寒夜手下的一员猛将,极具统帅之才,在纷乱的战场上更是有百步穿杨的镇定气魄和实力。

那时候,商于炎这个人还是曾经的太子陆天合一手提拔出来的,陆天合倒台之后,商于炎一直不肯认新君。直到这一年里陆寒夜恢弘征战,铁血沙场,用他自己新一代战神的气魄彻底征服了商于炎,商于炎这才誓死追随。

能够遇到一位可以亲身驰骋沙场的铁血君主,对于军事鬼才商于炎来说,是一种生平知己难逢的快事。

只是迎龙岭战略意义颇为重大,陆寒夜才一直看似大材小用地将商于炎放置在那里。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曾经的太子陆天合。

就在逼宫的那一天,陆天合终于受不了逆转的刺激而陷入癫狂。不管陆天合是真疯还是装疯,陆寒夜坐上龙椅之后并没有立即将他赐死或者暗杀,而是将他和他的妃子终身囚禁在他的府邸。

然而世事总是朝着荒诞的方向发展。赫连清在被圈禁的一个月之后终于受不了发了疯的陆天合,竟是一把剪刀刺破了陆天合的胸膛,从此之后,陆天合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都没有了追究的意义——因为他死了。

那一晚,陆寒夜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一个人到了长汐公主的坟墓前,站了一夜。

三日后,废太子陆天合被下令厚葬,府上妃妾全部陪葬。

如今看着春去秋来,时光已经又走了这么远。

原来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谁而停止滞留。

“夜,商于炎来了。”

一声汇报将陆寒夜的思绪拉回,陆寒夜收拢胸中的潮涌,沉沉地应了一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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