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薇二人从最初的慌乱,到镇静,到从容,的确是经历了几番生死考验,而现在又不得不面对严峻的饥荒问题。饮水倒是没有问题,水潭的水是可以喝的,但吃的呢?

于是,两人开始在古籍古迹中寻找食物线索。他们坚信这些远古时代就来这里的人们绝对不是临时避难,而是长期生活,目的是为了等待大禹直系后代的到来。那么,能够长时间生活在这的人自然要解决饮食需求,找到他们的厨房,粮仓或者养殖园也就能找到食物来源了。

他们这是第一次开始有针对性地在这个空间里寻找他们还没有发现的地方,果然就在刘薇两次看到飞马消失的洞壁尽头,他们看到了视觉重叠的空间入口,而当他俩踏入这两层中间的拐角,他们惊讶地发现,这里又一个别有洞天:这里的空间比他们经过的都要大,也更明亮,天际线上好像还有云雾缭绕的山峰。以其由远及近,分别是错落有致的谷壑,溪水蜿蜒,围绕着一处看起来好像是苑囿的平谷,间杂着参天的巨大树木,而没有蘑菇树丛了。在树木掩映下,也好像在闪烁这几匹奔马的身影,定睛一看,却忽而不见了。两人看到,近处则是个精致的四合院,显然那里是人类居住的地方。

两人张着合不上的嘴巴,探着脚步,一点一点向前移动。他们蹑手蹑脚地来到四合院,发现这四合院的围墙和房屋都是树木建造,散发着森林的清新和年代久远的霉味。张博举手敲敲门,没有人应门,几次之后,还是没有人答应。刘薇轻轻一推,门自己吱嘎嘎地打开了。

“有人吗?”刘薇喊了几嗓子。还是没人回答。张博眉头紧皱,对刘薇说:“很奇怪,没有人吗?”

刘薇没管那么多,直接走了进去。张博想拉也没拉住,也就跟了进来。院子里收拾得非常干净,所有农家物品均摆放有致。他们从一个房间走向另外一个房间,而且所有的厢房都是卧室,卧室里只有大炕而没有卧具,所有房间均无人影。

“我说教授,这里本来应该有人,为什么没人呢?”刘薇轻轻地问张博。

张博也轻轻地说:“你没发现吗?不是有没有人的问题,是这里连厨房都没有,诡异透了”

“啊?”刘薇大吃一惊,紧张地说:“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是啊,根本没厨房。不食人间烟火吗?那是鬼住的地方,我们还是走吧”。她说着就往外边走。张博拉住她说:“别急,薇薇。没有鬼的。我注意到了,这里的农具都不是种田用的,是放牧用的。说明这里没有庄稼收获,而且即使是放牧也不是普通的牧羊牧牛,是牧兽!”

“牧兽?”刘薇更加紧张了,大声问:“他们会牧养老虎野狼吗?那我们会不会被他们吃了?这的人都不见了,老虎狮子要是还在,那我们就逃不掉了”

“应该不是这种”张博肯定地说:“他们应该不是牧养,而是看管。”

“什么是看管?”

“薇薇,石桌下边的那个白骨我说是驺虞。史籍记载那是一个传说中的兽官。学界还有人说驺虞是瑞兽。这个不对,我现在证实了这是兽官,就是为上古的王看管苑囿的兽官,而看管的兽类,并不是狮子老虎这些东西,而是吉光。”

“啊?吉光”

“对,吉光。就是你看到过两次的那种奔马,是吉祥的动物”

“呵呵,博士。你不是不信吗?”

“我现在什么都信,薇薇。”

“那就奇怪了。那些马看起来很不真实,是真的吗?再说了,牧养和看管有啥不一样?还有,你不是说这些人是等待大禹后代的吗?”

“是的,薇薇。我猜可能是他们来到这里,在这里可以远离人类社会,一边看管吉祥的动物,一边等待大禹的后代。也许,等待大禹的后代是个秘密任务。因为我查看这里书籍的时候隐晦地提到过这一点。至于说,牧养和看管的区别嘛,我感觉看管只是着看他们不让他们乱跑,而牧养就有杀生取肉的意思了”

“啊?那些马不是为了杀来吃的。但他们不是真实的啊”

“是的,也杀不了。那些马应该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也许是高维世界的动物,如果你看到他们消失在洞壁前是真实的话,那他们就是高维动物。穿墙,飞行都不是问题,就像二维动物永远过不了高一样,只能绕行。所以我们看到的那些马才让我们感觉不可思议。”

“那你的意思是看管他们的人也是来自于高维世界了?高维世界就是更高级维度的世界是吗?我没错吧?”

“薇薇,你说得太对了。没错,我们现在的科技条件下都没有人用上纳米心脏,可这个驺虞用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人”

“那怎么办?博士,那他们吃的东西肯定跟我们不一样,你看他们连厨房都没有。”

“是啊,薇薇,我觉得我还是要找一些古籍来看,继续找食物线索才行。”

两人连说带走,不知不觉走出了四合院。当他们意识到还需要从古籍中寻找食物线索后,他们又回到了四合院,逐个屋子走动,这次他们要找寻的是竹简,书籍,或者是任何有关食物的蛛丝马迹。

可能也是见惯不怪了,刘薇自从张博说这四合院连厨房都没有就产生了一种怕鬼的恐惧,现在搜索下来连人影都不见一个,她不仅没有更加恐惧,反而让她安静了下来。她主动地对张博说:“有什么好怕的,对吗?这房子里要是真有人,我倒是害怕了,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吃人,或者打劫什么的,这样更好,就算是有鬼,我也要问他们,哪里有吃的?”

张博并没有理睬刘薇的啰里啰唆,而是很仔细地探寻每个房间的不同,并仔细翻看每个卧室的床垫和周围的陈设。刘薇就是跟着他后边,边走边继续啰嗦:“还有啊,博士,你不是说这些人是等待大禹的后人的吗?他们等到了吗?你看的那些木简上有没有说啊?他们最后都是去了哪里?现在看起来这些人是约好一起走的,你看收拾得多干净整齐。但是我不明白啊,如果说那些不是来自于我们这个世界的白马,你叫什么来的?吉光是吗?他们吃什么?怎么活着呢?他们会死吗?”

张博有时也忍不住接下她的话,并指着她身上穿的那件从水里捞出来的马甲说:“嗯,这些吉光也会死的。凡有生命的东西都有终点,这些吉光也是,否则你怎么会穿上这吉光裘”

“哦,对啊!”刘薇不由得由衷赞叹道:“这马甲穿上,不觉得热也不觉得冷”

“不仅如此”张博补充说:“它可以避寒,避火,避水,都有可能避邪呢”

“啊,不会吧?这东西这么好?那它避饿吗?”

“避饿?”张博忍不住笑了,问道:“那你饿吗?”

“我饿,很饿,很饿。我们真的要找吃的,否则饿死了”刘薇一跺脚让自己回到了现实。张博没再说什么,转过身来继续四周探索。

这时他们走到了一个院落里,刘薇差点被拌了一跤。张博蹲下身来一看,原来是一捆木简被埋在地下,他连忙把他们挖了出来。让他奇怪的是,这捆木简竟然没有碳化或者风化,质地上跟刚刚编连的一样。他高兴地喊了一声,立刻翻看起来。

边看边对刘薇说:“我找到宝贝了。这个竟然不会坏,我要拿出去,这是见证。这捆东西会轰动整个世界的。”

刘薇叹了一口气说:“恐怕在回去之前咱俩都饿死了”

“不会饿死的,薇薇。我就不信这些人在这里生活居然没有烧饭,没有吃食,这不可能,我一定能找到食物记载。让我看看先。”

刘薇没有去打搅这个学术疯子,而是警惕地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观察他们。对她来说这一切太不可想象了。在这个完全未知的世界里,现实生活离她太远了,她的女儿,她那个名义上的老公,她的歌唱事业,她的演艺生涯,她的粉丝,还有那些讨厌她,嫉恨她的人。这一切除了她自己的女儿能够抽动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其他一切都是眼前飘零的尘土,落在地上还是尘土,她不会再去多看一眼。

想到女儿,她有点心酸,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说好演出后就回家,她也放下夜课去机场接妈妈,可是接不到了。当机场到达的人群全部走散之后,她女儿五月看不到妈妈会着急吗?会急成什么样子?然后在机场的媒体上看到了川里大地震的消息,她妈妈就在那里。她会怎样?她会回国吗?她会参与救援吗?她会不会急得直哭?而在她哭的时候,她并没有在女儿身边抱着她……

想到这里,刘薇自己倒哭了。她蹲在地上,哭得浑身乱颤。

张博并没有注意到刘薇的哭泣,他依然沉浸在自己对手中简牍的贪婪阅读中,嘴巴还时常自然自语:“鼎带至扶桑之北,冻原之地,亦启之荧惑,宾禹姒。什么意思?怎么扯到火星上去了?扶桑之北,要么是霍兹克海,白令海,要么是加拿大,这跟禹鼎有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加拿大?”刘薇想到女儿,暗自神伤的时候偶尔听到张博的自言自语,立刻精神了起来,神经质地站起身来附身去问:“什么加拿大?这些木片上写了加拿大吗?”

张博着实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你好像哭了,什么加拿大?”

刘薇着急地问:“你刚才不是提到了加拿大吗?这古代的东西会写这个?”

张博恍然:“呵呵,薇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加拿大的意思?因为这片上边写着扶桑之北,冻原之地。扶桑在古代究竟是指日本还是墨西哥还没有定论,权且两个说法都对,那日本北部就是大海,墨西哥北部是美国,但那不是冻原之地,只有加拿大北部才是冰天雪地”

“那加拿大怎么了?说啥了?”刘薇不断追问。

“这里说,造禹鼎的人在那里,而且大禹的后裔还能开启禹鼎去火星,好像是这个意思。哎,这种说法太过荒唐离谱了。那个时候的人怎么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还上火星”

刘薇因为想到了女儿才对加拿大这个名字特别敏感,听到张博的解释,她知道这跟她女儿无关,失望地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张博说完,内心也被加拿大这个词给触动了,他也想起了儿子,仰天长叹一声,扔下了手里的简卷。刘薇低头看见他这个样子,好奇地问:“你怎么了?加拿大也让你难过了?”

“是,我想起我儿子了”

“啊?你儿子在加拿大?”

“是的,读大学”

“啊?我女儿也是在加拿大读大学”

“啊,是吗”张博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神色开始黯然,沉重地说:“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我们出事,要是知道我们出事,也可能不知道我们还活着。也许葬礼都举行了”

“不会的,我女儿绝对不会放弃我。你儿子会吗?”

“不会的,我儿子也绝对不会放弃我。”

“那我们就要坚持,这些人能进来这里生活,就有出路出去,也会有食物活下去。”

“是的,薇薇,我也相信是这样。”张博听到刘薇这样坚定的话语也一下子坚定了信息,肯定地说:“你看,这些人来着看管苑囿,那是工作,所以并没有带家属,没有老人和孩子,也没有目的。那说明他们都是轮值进出的,所以我们肯定能找到出口。这个别急,我们现在急得是找到吃的”

“对,那你快看。看完了,把这捆东西扔了,我们继续找吃的去。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见到孩子们”

张博看了一样刘薇,没说话,又蹲下身子去看简牍。突然,他指着手中的一片木简对刘薇说:“有了,有了,你看,水下,屏息半个时辰,西南方向有彩光的地方是岛子,上边的种植可够吃3000年,什么意思?”

刘薇也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说:“喂喂,我说教授,你看仔细点行吗?给谁吃的东西?什么水下岛子?”

张博眼睛一下子出神了,他思索着,沉思着,片刻后,他一怕大腿站了起来,高兴地说:“我明白了,薇薇,我终于明白了”

“什么意思?快告诉我”

张博面对面对这刘薇说:“是这样,其实《山海经》里已经说过了,我们从来没当回事。南山经里提到过一种叫祝余的草本植物,说是吃了就不饿。那不就是上帝给中国古人的吗哪吗?如果真是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这里的人不用煮饭,他们只要吃这个草就可以了”

刘薇将信将疑,问:“真有这么神奇?”

张博坚定地回答:“现在我们没有选择,这个就是选择。上边所说的泛着彩光的水,肯定是我们掉下去过的水潭,这里的小溪不可能有那么深。”

他说完就把这捆简卷安放在一个看起来很稳妥的地面上,急着就奔向这个空间外边的水潭。刘薇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个书生竟然说去就去。那是下水啊,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初她在水里时,张博曾苦劝他上岸也是因为水里的不确定情况,不能说那是安全的。

也许两个人都已经是饥肠咕噜了,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张博边跑着,边脱下外套,穿着贴身衣裤跑到水边,回头对刘薇说:“薇薇,你在这里等我,我试试看,找没找到我都会回来,你不要下来,千万等我。我游泳很好”

还没等刘薇回答,他一下就跳入水中。刘薇被他给惊呆了,她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个曾经懦弱的知识分子是这么勇敢。等她跑到水边,眼看着张博已经向水底潜泳而去,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也是紧身的,只是后边穿上的所谓吉光马甲是多余的。她对自己说:“不行,我不能傻等,万一他水里有什么事情,我还能搭个手。这个马甲不是说能避水吗,那我试试,豁出去了。”

她说完之后,猛吸了一口气,也是一个猛子扎下水中。入水之后,她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彩光,也看到了前面张博的身影,同时她感到了内心深处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这个感动似曾相识,她想起来是当初在水中不想上来时的感受,似乎这水里的彩光正在召唤她,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可是,还没等她体味这种感动的时候,她感到上身穿着的吉光马甲一下子让她身体轻松起来,她手脚一划,速度一下快了起来,甚至赶上了张博。

张博在水中惊讶地看到她,但张博因为屏气时间有点长已经有点手忙脚乱了。刘薇没有感觉自己屏气的困难,她想伸手去拽张博,张博挥手拒绝,并向她指向一个方向。刘薇一看,原来水下有两个彩光处,一个明亮,但似乎更远;一个稍微暗淡,但很靠近。张博指向了暗淡的光源,刘薇会意转身脚一登就游到了眼前,可她没有看到有什么岛子,因为根本没有矗立水底的岛基,只是水面上有着非常庞大的阴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水盆漂浮在水面,而水盆的底部则散发这彩光,柔和绚烂。刘薇没有再仔细审视,他怕张博坚持不住,于是,她果断地向水面游去,也不知道是马甲的作用还是她自己,她感觉自己没费什么劲就跃出了水面……

还没等她注意眼前的情景,她赶忙喘了两口子就要回到水里去接张博。这时听到身后水花绽开,张博艰难地张大了嘴冲出水面,他疯狂且贪婪地吸着空气。刘薇笑了,高兴地大喊:“太好了,太好了”

两人趴在岸边,眼前的情景又一次让他们震惊了:这是一个近似用现代水泥浇筑而成的巨大的人工岛,平整宽阔,黑色的泥土上一尺左右高的植物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地方,每丛植物都挂满了像鸽子蛋一样的白色小球。随着微风吹拂,清新香甜的味道沁满心肺。刘薇伸手摘下一只小球,毫不犹豫地放入嘴中。张博刚要阻止却没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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