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达琪思考之际,皇甫虹这时还在滔滔不绝道“喂,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这事可不是你们能管的,虽然对于你们这不怕尸体的样子我倒是蛮佩服的,不过先说好,就算你是这小子找来的援军,你再怎么巧舌如簧我也是不会认同你们的猜想的,这事怎么看都肯定是凶杀案。”
拉贝尔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指着皇甫虹反驳道“喂,你以为你是谁啊,就在这里大方厥词,还叫我们不要管,你就有资格管吗,而且谁对谁错还不一定呢,你凭什么就觉得自己一定是对的!”
“喂,我怎么就没资格管了,我可是…”
“你是警察对吧?”
“呃!”
艾达琪抢先皇甫虹一步说出了他后面的话,而皇甫虹本人和拉贝尔对此都非常的惊讶。
一直单膝蹲着的艾达琪这时起身补充道“皇甫先生,刚才和你握手的时候我发现你的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有很厚的茧子,这是长期握枪才能形成的茧子,而可以经常接触枪支的除了黑社会之外也就是警察了吧。”
“再加上你那对凶案现场的奇怪态度,普通人看到命案现场第一反应都是害怕根本不敢近前,就算是再好奇的家伙,也只会和那边那群人一样只会远远地观望,你却一点都不避讳这么血腥的场合,还能冷静分析现场情况并探查受害者状态,而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经常出入这种场合的人才能办到,而作为一名刑警经常出入这样的场合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况且你刚才在和拉贝尔吵架的时候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们警察,你早就自爆身份了。”
皇甫虹闻言当即一愣,脸上的表情同时也变得有些惊讶,看艾达琪的眼神不禁认真了起来,再不负刚才的敷衍
而一旁的拉贝尔在听完艾达琪的分析,当即就兴奋的跳出来道“哇啊!小艾,不愧是你竟然仅凭这么点线索就分析出了这家伙的身份,哼,看到了吗,警察先生,你可别小看我们这些私家侦探,有的时候我们可比你们这些警察敏锐多了。”
看到皇甫虹吃瘪,拉贝尔瞬间得意极了,但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艾达琪和烈羽却感到有些无语,他们几乎是在同时在心里吐槽道
‘喂,又不是你自己推理出来的,你高兴个什么劲啊?’
看着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拉贝尔,皇甫虹脸色变得难看极了,他私下呢喃了一句道“切~我本来就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得意个什么劲啊。”
随后他轻咳了一声道“咳嗯,好吧,算你们厉害,但我还是那句话这不是你们这些孩子该管的事。”
拉贝尔见皇甫虹还是那么油盐不进,急得就要和他再理论一番,但艾达琪却拦住了他,然后抬头看向皇甫虹,声音不急不缓道
“我们是没有资格去管这事,但你同样没有,别忘了这里可是英国境内,就算真是凶杀案,也是该交由本地警察调查负责,还轮不到你一个外籍警察在这里指手划脚。”
“你!”
被戳到痛处的皇甫虹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击,而看他吃瘪拉贝尔就开心,他甚至还躲在艾达琪背后朝皇甫虹做鬼脸来嘲讽他,对此皇甫虹差点没气得把自己牙给咬断了,甚至反向朝拉贝尔比了国际手势,谁也不让谁。
很快本地的警察就到场了,鸣笛的警车停在古堡门口,大批的警察涌入案发现场,准备进行调查前的清场
“喂,都让一让,让一让!警察来了!警察来了!请各位配合一下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闻声,大部分人的目光被警察到来的声音喜迎,艾达琪等人也一样都不由自主的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很快就看到不远处一群身穿警服的人正从吃瓜群众自动让出的路中走过来,而作为案发现场的拥有者格林厄姆和他的夫人凯瑟琳特都到场了,只不过比起警察的严肃,他们的神情似乎有些惶恐不安,警察到来后,便开始驱赶无关人员,有几名警员甚至围起了人墙将走廊的这片区域瞬间就隔离了开来
“来,来,都靠后,都靠后,无关人员请尽快离开!”
“重复,无关人员请离开!”
“……”
一直凑在尸体附近的几人见状都就非常识趣的退了出去,就连烈羽都不得不拉起正在哭泣的安娜向旁边退去。
而期间艾达琪一直都在默默观察着格林厄姆和凯瑟琳的反应,想看看他们和这起案子是否有关系,格林厄姆倒还好说身为商人他很懂得表情管理,脸上除了对凶案现场的惊讶外就没其他情绪了,但凯瑟琳此刻的状态倒是让艾达琪比较在意。
因为比起格林厄姆凯瑟琳的惶恐不安要严重的多,她似乎在害怕着什么,甚至严重到全身微微发抖,连额头都在直冒冷汗,而且她只要看一眼珍妮斯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就紧绷一分,但还忍不住不去不看。
她这反应要说是害怕血腥的凶案现场倒也说的过去,但艾达琪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而且她有种预感这事一定和凯瑟琳脱不开关系,没准比起第一发现人的安娜她知道要更多。
很快在驱散了无关人员后,警察便开始朝知情人士开始例行询问,而他们首先的询问目标便是本案的报案人。
“请问报案人现在在这里吗,在的话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M..
拉贝尔闻言当即就举手示意,还怕对方听不清特意重复了好几遍“哎,在的,在的,我在这里!”
一位长相特别白净斯文的带着方框眼睛的警察一听到声音当即就拿着趣÷阁记本朝拉贝尔走了过来,然后自我介绍道
“那个,你好,我叫约翰·弗朗斯,你叫我约翰就好,既然你是报案人的话,那现在能请你详细说明一下你的发现尸体刀报案的经过吗?”
“哦,好的,是这样的……”
很快拉贝尔就将刚才告知给艾达琪发现命案现场的前后经过又一次复述给了眼前的这位年轻警官。
约翰则一边认真听一边在本子上记录,很快的他空白的本子上就满是他总结出来的可用信息。
“嗯,总之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原来如此,谢谢你的帮助,这些信息都很有用,不过从您提供的信息来看您似乎并不是第一发现人,你说你是听到一名女性的尖叫声才找到这里的,那那位发出尖叫的女性才是第一发现人吧,我很需要对她也进行一些询问,请问她还在这里吗?”
拉贝尔道“呃,在的,在的,只不过她现在有点……”
话说到一半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安娜,虽然此时的她已经不再继续哭泣了,但还是能明显看出眼睛哭的通红的她的状态不是很好。
约翰见拉贝尔欲言又止,顿时疑惑极了“怎么,那位小姐现在不方便吗?”
“呃,这个吗,我也说不明白,你还是自己看吧,她在那里。”
说罢拉贝尔便侧身让开位置,然后又朝安娜所在的地方指了指,而约翰在看到安娜后也露出了和拉贝尔一样的表情。
因为他很快就理解了拉贝尔刚才为何欲言又止,小姐一看就知道哭过,一般只有和死者关系匪浅的人才会有如此激烈的情绪,这个时候他询问案发经过无疑于是在揭人家的伤疤,约翰实在是不忍心,但这是他的工作他还不能不做。
于是在做了一段时间的死相斗争,约翰警官还是硬着头皮朝安娜走了过去
“那个,请问安娜是哪位啊?”
安娜一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当即就从烈羽的怀里脱出,她抹了抹泪,疑惑走上前道
“你,你好,我就是安娜,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约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安娜,原本下定的决心此刻却有点想打退堂鼓了,因为此时的安娜因为长时间的哭泣,眼角泛红,眼眶里还挂着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的他一时间竟有些不忍。
但都到这份上了,临阵脱逃可不行,而且这是他的工作,做不做可不是他说的算的。
于是乎约翰只能硬着头皮道“啊,是这样的,我们警方在接到报案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现场并且询问了报案人情况,但给根据他说的,貌似女士你才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所以我需要你详细说说你发现尸体的全过程。”
“呃,这”安娜闻言不禁一愣,下意识对此就有些抵触,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四处乱飘,结果非常凑巧的就看到了已经死去的珍妮斯正在几名警察的协作下被抬上了担架,并且还被蒙上了一层白布。
安娜就那么看着她被抬走了,而就在被抬走的过程中也不知是因为抖动还是怎么回事,珍妮斯的一只手竟不知为何脱离白布垂落了下来,上面满是惊心的血迹,看的安娜不禁瞳孔一缩。
她不禁轻声呢喃了一句“珍妮斯阿姨—”
随后她就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垂在两侧的双手顿时紧握成拳,而一旁的烈羽见安娜的状态似乎依旧不好,于是便有些担忧道
“你还好吗,安娜,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拒绝。”
可谁知安娜这是却一反常态语气竟有些坚定之意,只见她看向烈羽微笑道“放心,我没事的。”
然后她再次转头,这次她面向的是约翰,而此刻她的眼中竟难得闪烁出了坚定之意
“没问题,警察先生,我会将看到的东西都告诉你的,不过我能提供的线索可能不多,希望你不要介意。”
约翰一听她这么说当即喜出望外道“啊,那实在是太好了,没关系,安娜小姐你知道多少说多少就行了,我不会介意的。”
“哦,好的,其实是这样的,我今天……”
很快安娜便将自己不久前发现尸体的过程全盘托出,而约翰则聚精会神的边听边记。
然后内容总结下来大概是这样的,安娜作为职位不高的杂活女仆,一般是哪里需要人手就被安排去哪里工作,今天她是被安排去洗衣房工作,主要就是去取一些喜欢的枕巾床单之类拿到外面去晒,而就在这个过程中她碰巧路过了这里,结果就意外发现了珍妮斯的尸体,当时因为画面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的她下意识就发出了巨大的尖叫声,而现场散落的装满衣物的衣篓就能证明安娜的所言不假。
之后就像拉贝说的那样他被安娜的尖叫声吸引当即便赶了过来,在看到珍妮斯的尸体后惊讶之余报了警。
而就在安娜做趣÷阁录的功夫,艾达琪这时找到了拉贝尔“拉贝尔,我记得你之所会和那位皇甫先生吵起来是因为你们对这案子的性质产生了不同的看法,是吗?”
拉贝尔闻言立刻点头道“嗯嗯,是的,我觉得这案子是自杀的可能性比较打,但那个家伙却偏说是他杀,然后我们就各自的想法理论了起来,但不论我怎么说他都一个劲的反驳我,而且话里话外都是对我这种私家侦探的瞧不起,真是的,警察就了不起吗,啊,真是气死人了!”
艾达琪没管拉贝尔的牢骚,而是又道“我冒昧问一下,你为什么会觉得珍妮斯是自杀,就现场的情况来看明明更像是他杀吧?”
“哎,怎么小艾你也不信我,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推理出来的,我有证据不信你看。”
拉贝尔为了证明自己,立刻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当着艾达琪的面一通乱点,然后他便将手机翻转了过来,将屏幕的那面面向艾达琪,向其展示所谓的证据。
那是一张图片,准确来说是一张珍妮斯致命伤口的近距离拍摄图,虽然伤口在没有处理过的情况下看起来血肉模糊的,但基本情况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而拉贝尔就指着照片上的伤口向艾达琪道“我就是从这个伤口来判断出她有可能是自杀的,因为很明显能从伤口的形状大小判断出凶器应该是把尖头菜刀,而且从皮肤和肌肉的破损程度来看这把刀刺入珍妮斯身体里的时候明显刀刃是朝上的,而因为固有习惯人在拿刀刺自己的时候刀刃都会是向上的,如果要是别人刺的话,刀刃应该是朝下的才对,所以说肯定是珍妮斯自己拿刀刺伤的自己。”
“原来如此,要是从伤口的状态来分析的话的确是这样,不过拉贝尔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你的推理虽然有点道理但你结论下的太早了,有些草率。”
“哎?为什么?”拉贝尔听到艾达琪这么说又惊讶又疑惑
而艾达琪很快就做出了解释“首先就像你说得那样,人在自杀的时候的确会因为习惯从而造成刀口向上的伤口,但其实还有一种情况也可以在是他杀的前提下在造成腹部刀口向上的伤口,那就是凶手从背后袭击受害人,但你的推理很明显只单纯考虑了凶手与被害者面对面的情况。”
“呃,这…”拉贝尔闻言顿时语塞一时间完全没法反驳,他不禁在心里无声呐喊道‘啊!大意了!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时艾达琪又补充道“而且最关键的凶器现在可还下落不明呢,如果凶器上有且只有珍妮斯自己的指纹那说她是自杀就算是有证据了,但如果凶器上没有或者有第二者的指纹,那你的自杀设想基本就可以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