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戒指穿过来的声音倒还算冷静,只略微停顿了一下便又立kè
续道:“我们此时已经发动了外阁的防御禁制,伍师兄正带着其他师兄弟抵御。但这次与上次那批不同,来犯的魔头,他们都带着奇怪的机关兽!”
听得此言,思空玄与其他三名长老脸色俱变。思空玄立kè
问道:“这次来了多少人?功力修为如何?”
“这个,大概有十数个……修为,修为很高,比上次来的要高很多!”仙魔道中,双方功力假若差距过大,那么弱小的一方是无法判断强dà
一方具体修为境界的。而思空玄却记得这个报讯弟子的修为,应该是元婴前期。
由此判断,这次来犯的人,修为至少也在御剑期之上。只是敌人竟都操纵着机关兽,那么想来应该全是修liàn
元甲一途的修真者。
“现在情况如何?你们还守得住么?”思空玄知dào
布置在外阁的弟子修为最高也不过御剑期,虽然此时打开防御禁制与阵法,占据了地利;但对方既然都带着机关兽,同时修为又高到那些弟子无法判断,那么自然也不容乐观。
“我与定睿先行一步!”四位长老之中以定詹最为关心弟子,此时一把抓住兄弟定睿,只丢下这句话立kè
窜出厅殿。
此时此刻,墨守诚自然也已经知晓此时玄天阁出了什么变故,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难以置信——玄天阁竟然遭到魔道攻击了!
玄天阁、凤栖谷、白云宗以及青云道门,皆是这神州大陆仙魔道中仙家翘楚地位。自多年前这四大仙门联手消灭了魔道中最强的怜星魔教之后,魔道方便就此一蹶不振,再没有可与这四大仙门相抗衡的强dà
势力。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到现在为止,仙魔道中才保持了一定程度的长久和平局面。可是,可是现下,玄天阁竟遭到了魔道中人的袭击。而且就刚才他所听到的简短交谈之中可以肯定,自己碰上的这次袭击,竟都已经是第二次了!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便在这时,思空玄已经断了与外界的联络,略显尴尬地拍了拍墨守诚的肩膀道:“贤侄,这……这个,今日倒还真是怪了。我们玄天阁这许多风波变故,竟全让你赶上了。你就呆在这里,与蒲牢大哥商量一下支援你青云道门的具体事宜,其他的你就不必担心,一切交给我们便是。”
这倒也难怪他尴尬,不管如何,玄天阁在仙魔道中这般崇高地位,竟给人欺到了家门口,这场景还给墨守诚一个青云道门的弟子遇上了,这几位长老当然觉得面上无光。
墨守诚也觉得尴尬,只得打个哈哈道:“一切听前辈安排就是。”
思空玄冲蒲牢使了个眼色,其后便也快步走出厅殿。他这一走,整个飞云殿中,就只剩下了蒲牢与墨守诚两人大眼瞪小眼。
蒲牢心中暗骂,心中只想:今儿个倒还真如思空玄所言,真是怪了。平时别派修真者前来拜访,玄天阁做主人的客客气气,一切事宜安排的妥妥当当,从来没让前来拜访过的别派修真者对玄天阁的做派挑出话过。怎么今天阁主少阁主两个人同时出了问题,好不容易解释掩盖过去,又闹出了魔道中人打上门来这种落脸面的事情?
但是这也怪不得任何人去,只是蒲牢心中却是憋了火气,只想着尽快安顿了墨守诚,然后自己也要去找那些不知死活的魔道宵小泄泄火气!
就在蒲牢想着要如何安顿墨守诚的时候,他手指上的戒指突然闪烁了一下,随即一个女声透过戒指传出。那声音冷漠,让墨守诚瞬间就想到了之前曾见过的玄天阁阁主与少阁主。
“蒲牢叔,你可认识一个叫做殇阳道人的人么?”
那声音不紧不慢的询问,蒲牢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脸上却露出惊讶神情:“殇阳道人?琳儿你怎么知dào
这个人?”
“如果蒲牢叔你认识这人,就请到外阁来,一个自称殇阳道人的人指名道姓要找蒲牢叔你叙旧。”
这话说完,戒指的闪烁立时黯淡下去,想来是对方已经迅速地关闭了联络。而蒲牢面上,却是一副惊疑不定,又夹带怒意的表情。
“墨贤侄,你随我来。”他很快做出决断——既然那个殇阳道人指名道姓要找自己,自己难道还能不作理会不成?可要将墨守诚这么个客人就这样丢在这里,那也说不过去。蒲牢心中便道:索性便带着墨守诚一同前去,趁着这个机会,让这个青云道门的弟子瞧瞧玄天阁的手段!
事情发展至此,也是让墨守诚觉得匪夷所思。自己这番下山不过只是来送个信儿,一路上就是风波不断,那也就罢了。好不容易信已送到,也得到了玄天阁愿意鼎力相助的答案,却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魔道中人上门生事。
这种情况下,自己总不能就拍拍屁股走人吧?何况他心中也是疑惑,究竟仙魔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魔道妖邪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倒并不担心自己与魔道中人碰上,会暴露自己卧底身份。他跟着伏明魔师时,还是一个小孩,此时这许多年过去,早已看不出幼年时一丝一毫痕迹。最妙的是,他跟着伏明魔师压根就没学过魔道中半点手段。
事已至此,墨守诚也不多话,跟在蒲牢身后,步出飞云殿,沿着来时方向折返。
这一路上他才明白,原来玄天阁的内阁与外阁分别在于,内阁相当于一大块的土地上建筑一片建筑物,给功力不及御剑期的弟子使用,同时所布置的防御阵法与禁制,也比外阁要强得多。
而形成外阁部分的建筑物,则是零零散散,互相之间没有道路相连,若无御剑期的修为,便不能自由行走。而驻扎在外阁部分的,也都是御剑期以上的弟子,有着巡视护卫职责。
墨守诚骑在英招身上,跟着悬浮于空的蒲牢长老,很快两人就一前一后地来到外阁部分。却发xiàn
前方两团人宛若隔江相望,却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正打得激烈。
见到蒲牢过来,领着一众弟子,站在玄天阁一方最前列的思空玄皱了一下眉头,却还是挥手道:“蒲牢大哥,墨贤侄也跟来了?”
蒲牢自走到这里,脸色便显得阴沉,冲着一众弟子点了点头,问了几句可有伤到后,便径直走到队伍最前方,运起真元吐气喝道:“殇阳老匹夫,老夫已经来了,你为何还畏畏缩缩不肯现身?”
他话音刚落,一个苍老声音便自半空中响起,一声冷笑道:“不肯现身?老朋友,你是否已经活的太久,老眼昏花了?我可一直就在你面前啊。”话说到这里,那声音却突然变了,竟似一下子年轻了不少一般,变成了青年声音,又带了丝说不出的阴柔:“看起来这些年,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要不是这段话如此连贯顺畅,只怕怎么也想不到出于同一人之口。
玄天阁众人一齐抬头,果然那声音自他们头顶上传来。一人站立在一具巨大的机关兽身上,正笑吟吟地望着蒲牢。
那人脚下踩踏的机关兽呈蜜蜂造型,体型与墨守诚曾经见过的机关鸟鲲鹏相差不大。头大,上半身却极小,下半身的腹部就占据了一大半身形。一身黑黄乡间的花纹,配上网点状瞳孔,竟是说不出的诡异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踩踏在这蜜蜂机关兽身上的那人,瞧来却更加诡异莫名,他左半边脸生的极俊,眨眼之间仿佛便能勾魂,偏生右半边脸却是一副布满皱纹,须发尽白的老人脸孔。就好像把一个年轻人与一位老人各取一半身子,然后硬生生缝合起来般。
蒲牢只瞧了他一眼,立kè
笑出声道:“哈哈哈哈,殇阳老匹夫!你那天地洪荒阴阳大欢赋,是只修liàn
成了一半么?这副模样,你也好意思出来见人?老夫要是生成你这模样,早就自个儿兵解修散仙,重塑肉身去啦。”
“住嘴!”被蒲牢这一嘲笑,之前还保持笑意的殇阳道人立kè
怒容满面,手向下一挥,脚下的机关兽立kè
低头张口喷出无数针刺,向着蒲牢袭去。
“假若当初不是你在我功法即将大成之时捣乱,我又如何会变成这副样子!”
眼见着无数根针刺向自己激射而来,蒲牢却毫无丝毫慌乱,只抬手挥袖,立kè
刮起一道飓风,转瞬之间就将那些针刺尽数吹飞。
便在这时,玄天阁众人对面的魔道众人之中,却又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我说,殇阳道人,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之前你说没瞧见这个叫蒲牢的,非让我们等着不可。现下这人到了,你怎地却跟他叙起旧来了?”
这句话刚刚说完,发声之人便自魔道一方的人群中缓缓浮起。这人好似把云朵当成软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一派悠闲模样。他瞧来与墨守诚年纪相仿,此时俊脸上满是笑意,却又突然探出左手捂着嘴巴,夸张地打了个哈欠道:“若还不打,那我就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