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新世界,王磊了解的也不是太多,到现在为止他最远只是到过桥头。说实话他已经有点后悔这么仓促就离开水下来到上边了。可这也没办法,一方面那个奇怪的老头总是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另一方面,两个人真的不适合继续呆在水下——总感觉有点做妖怪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这都出来了如果和香草说“咱回去吧,哥对外边也不熟。”那样也太丢脸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王磊只能在心里这么想着。

顺着感觉,王磊带着香草来到桥下,看着刘老实包子铺的灯还亮着。

“先去吃点包子吧,也好大听下附近的旅店。”如是想着王磊带着香草来走进小店。

刘老实一般关门都很晚,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没啥事。虽然一般晚上没几个人来吃饭,可能多赚点就多赚点,也好给闺女多赚点嫁妆钱。

店里刚走了一拨顾客,刘老实收拾着桌面。听见门口闺女给买的小黄鸟叫到“欢迎光临”知道有人上门了。忙站起身,转头一看。这不是白天来的那个小伙子吗?这回怎么又带来一个小姑娘?好像不是白天那个。

刘老实不是个多事的人,但好奇心还是有的,白天那个小姑娘一看家庭条件就不错,他实在搞不明白怎么和一个乞丐一起来吃饭。当然了他绝对不是看不起要饭的,但白天的搭配实在是有点奇葩。而且吃了一半男的还走了,最后结账的居然是那个漂亮小姑娘。想了半天他也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索性也就不想了。

现在这个男的又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小姑娘。这情况就有点匪夷所思了,要说脚踩两条船的他也见过,当初厂子里就有个小伙一起和两个小姑娘搞对象。可人家长的帅,还有一个当科长的爹。眼前这小伙,看着是挺帅的,但一看样子就没啥背景。这怎么也这么大能耐呢。

“大哥,还有吃的吗?”王磊见刘老实发呆,也没吱声。带着香草径直走到白天和左晓吃饭的那个桌子。

“啊~~是大兄弟啊,还吃包子吗?”刘老实不禁暗自骂自己多事。

“哥,我不想吃包子,我想吃面条。”香草吃了两天包子了,既然来饭店当然要换换口味了。

哦,原来是妹妹啊。刘老实终于搞明白怎么个意思了,原来白天来的那个应该是这小伙的对象,这个应该是这小伙子的妹妹。不禁老脸一红,“我这脑袋怎么老把人家往歪了想啊,一看这小伙子也是个实诚人,怎么可能脚踩两条船呢。”心里骂着自己,也不耽误事。

“面条好,晚上有点凉。吃点面条去去寒。我这就给你们去做。”

刘老实转身回到后厨擀面条。香草好奇的看着店里的一切,

“哥,你说那长条电灯就是这个吗?还真亮。还有那有人演戏的小盒子,真有意思。哥,你的包子就是在这买的吧,那老板挺好的。不过看着怎么又点傻呵呵的。看着你老发呆。”小姑娘刚出来有点兴奋,得不得说个没完。

王磊看着香草的样子不禁想起大马车还有绺子里那帮子兄弟。恍惚就在昨天,他们这帮子人还在一起喝酒吃肉打鬼子,转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尸骨估计都没有了吧。那苇塘子,那密窝子,那帮喝酒不要命的臭老爷们,那帮红着眼珠子啥鬼子的庄稼汉,就这么没了。他们在那边孤单吗?

“嘿嘿,估计在下边他们也凑在一起喝酒呢吧。嘎牙子这酒蒙子肯定在吹牛,不过哥们现在可比你游的远了。”想到这也没管絮絮叨叨的香草,冲着后厨喊道:“老板,来瓶酒。”

刘老实已经把面条做好,应了一声,顺手拿了瓶二锅头。看这小伙子应该也没啥钱,这酒平时自己也喝,够劲还不贵。

热气腾腾的面条,上边还放特意放了两个荷包蛋,配着碧绿的油菜叶子,看着就让人食欲大镇。王磊也没客气,面条上来就开吃。秃噜秃噜的一口气吃了半碗,拿起酒瓶子倒了一杯二锅头。可眉头一皱。

这喝酒要讲究个气氛,自己喝酒真没啥意思。香草是不会喝的,再说了和一娘们喝酒也没啥意思。看着柜台后边的刘老实也没啥事,王磊喊道:“老板大哥,来喝点不?”

北方人,本就热情。这看着顺眼了喝点酒也不算个啥事。看着店里也没其他人,索性端着一盘花生米就和王磊喝开了。

这一喝上,王磊发现看着这老板不知声不念语的。喝起酒来那叫一敞亮,两个人一瓶打了个底,二瓶还是没啥感觉,这正喝着第三瓶呢。刘老实喝酒有个特点,话多。这天南海北的一通乱砍,砍着砍着两人都有点高,虽然两人都大声的嚷着,可香草一点都不觉得吵,她微笑的看着二人,这情景多像在密窝子那会啊,老爹和王磊也是这么喝的,也是胡言乱语瞎扯。想着想着香草的眼泪忍不住就要掉下来,她忙用手抹了下眼睛。她没有打扰两个人,独自走到一边的桌子,静静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渐渐的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香草睡了。梦里回到了曾经的密窝子,密窝子里还是那么暖和爹和王磊还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吹着牛。

王磊现在的状态用一个字形容,爽。自从来开密窝子一直到现在虽然中间睡了整整60年,可这心里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为了香草,他一直忍着,装着。今天他飘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回到了绺子里,回到那帮兄弟身边。大声叫着,扯嗓门嚷着好像那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

“老刘,你不够意思。我都干了,你咋还剩个底呢,看不起我是不!”王磊扯着脖子,红着眼。

“小磊子,少嚷嚷,不服咱一人一瓶。”刘老实舌头都有点硬了。

“来就来,谁怕谁啊。说好了,咱不许尿尿。”王磊不服不忿。

“谁尿尿谁是孙子。”刘老实转头把库存的八瓶各式各样的白酒都拿了过来。也没坐下,晃晃悠悠的转身走到门口。咣当把店门给关了。

两人一人造了能有4瓶白酒,啥牌子也不知道。横七竖八的扔了一地。直到趴在桌子上直喘,实在喝不动了。忽然哈哈大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相互搂着肩膀好像认识多年的兄弟,咕咚一声哥俩直接躺在地上。

“多少年了,我他妈的从来没这么痛快过。那帮狗娘养的平时有事求我,哼哈的和孙子似的,等到我有难了全都滚犊子了。”刘老实眼珠子通红,不知道是喝酒喝多了还是想到了伤心事。“我媳妇病了,就一破肺炎,但凡能有点救命钱。也不至于最后没了。”刘老实带着套袖的手抹了把脸,狠狠的说道:“从那时起我就没亲戚了,也没朋友了。可怜我媳妇还不到40岁啊!”说道这刘老实哽咽了。久久不再说话。

王磊一时也没说什么,他呆呆的望着房顶的电灯。那电灯很亮,晃的眼珠子生疼,恍惚的他看到了老爹、看到了老马车、看到了老疤瘌、看到了小狐狸晓晓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他的眼前走马灯似的转啊转。

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地上,静静的不言不语。不久小店里响起了两个雷鸣的鼾声。

睡梦中,刘老实带着媳妇孩子,在阳光中欢乐的跑着笑着。王磊牵着香草抱着晓晓在苇塘子掏鸟窝、抓螃蟹,远处是大马车和兄弟们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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