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一时静得可怕。

刑仙茹、刘筠,董琴下意识紧靠在一起,忌惮的看着门口的胡蕊。

“你们三个是故意和我开玩笑的是吧?”

“没有!”

刘筠焦急又畏惧的解释道:“我们没有开玩笑!不信你看地上的水,就是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留下来的。”

胡蕊低下头,确实看到了一串比较显眼的水印,从门口一直蔓延到自己的座位前。

垂着头的胡蕊安静下来,让人看不清表情。

“胡蕊,你……”

刘筠心理紧张的不行。

“咯咯、咯咯咯……”

突然。

胡蕊的肩膀颤动起来。

一阵快意的笑声随之响起。

董琴看着缓缓抬起头、笑意盎然的胡蕊,一时惊疑不定。

“你笑什么?”

刑仙茹质问。

“上当了吧?”

胡蕊眼神得意的瞧着她们,像是徒然变了个人。

上当?

刘筠愣神。

“你们还真觉得,我是鬼啊?刚才进来的也是我,只不过是逗你们的!”

胡蕊笑容满面,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头发上的水。

段荣书推荐给她的办法,果然有用。

她现在心情好多了。

“刚才那个……也是你?”

刘筠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继而结结巴巴道:“那你拿的、拿的那些洗浴用品,哪里去了?”

“被我放在澡堂了啊。”

胡蕊理所当然道。

刘筠顿时哑口无言。

刑仙茹倒是没有放松警惕,眼神锐利的紧盯着胡蕊。

“那你身上这么多水,怎么弄的?”

“害。”

胡蕊叹了口气,“不装的像点,怎么能骗到你们?回来时,我就去了趟澡堂,先把自己淋湿了,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刑仙茹一时无话可说。

“胡蕊,你……”董琴也是哭笑不得,闹了半天,敢情只不过是一场恶作剧?

“行了,不逗你们了,真去洗澡了,不然待会得感冒了。”

胡蕊说着转身重新出了寝室,脚步轻快。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

刘筠拍了拍飞机场般的平坦胸脯,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

“她这是故意报复我们防着她吧?”

董琴苦笑。

虽然确实被吓了个不轻,但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洗完澡回来,胡蕊还在乐此不疲炫耀自己刚才精湛的演技。

“我刚才的表演怎么样?是不是惟妙惟肖?不比那些演员差吧?”

“你不去学表演,简直屈才了,刚才简直吓死我了!”

刘筠毫不掩饰自己的感受。

闻言,胡蕊更加得意了。

“哼!谁叫你们一起联合起来欺负我?”

董琴不好意思道:“胡蕊,你误会了……”

刑仙茹坐在椅子上,没有参与她们的聊天,她的目光,一直盯在胡蕊身上。

刚才胡蕊的解释,可以说天衣无缝,提前去澡堂把自己淋湿,然后前后进来两次,拿走洗浴用品放在澡堂,随后再度回寝室,故意装神弄鬼。

确实合情合理,没什么破绽。

可是在刚才的过程中,她注意到了一个比较古怪的地方。

刑仙茹的目光从胡蕊的脸逐渐上移,落到了她的头发上。

刚才胡蕊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头发上除了水,其实还沾染了些许泥沙。

刘筠和董琴因为受到惊吓,没有注意,可是却被她看在眼里。

假如真如胡蕊所说,她身上的水,是去澡堂刻意弄的,那么她头发上的泥沙,应该在那个时候就会被冲洗掉才对。

可事实却截然相反。

不管那些泥沙是怎么弄到头发上的,起码有一个问题,足以确定。

在刚才的解释里,胡蕊绝对撒了谎。

她为什么撒谎?

刑仙茹皱着眉,努力思考,突然,像是有所察觉,焦距本能凝缩,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胡蕊居然在看着自己。

“仙茹,你在想什么呢?”

她脸上带笑,幽声问道。

————

“怎么回事?他怎么还没回来?”

眼见已经到了闭寝时间,楼下的王大爷已经开始锁寝室楼大门,可段荣书依旧不见踪影。

陈培恩从阳台上走回,眉目深锁,“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叶辛依然波澜不惊,从容镇定。

“或许我们应该恭喜他。”

陈培恩这个时候没心情开玩笑。

段荣书现在这个点还没回来,最大的可能,无非是和胡蕊出去开房了。

可这个解释想起来就不太现实。

胡蕊应该不是那么顺便的女孩。

即使今晚答应了段荣书的追求,应该也不会这么快选择把自己交出去。

女孩子,多多少少得讲究点矜持。

“要不我们出去找找看?”

陈培恩确实是一个比较善良,以及富有责任心的人,即使段荣书并不是他们的队友,可依然无法漠视对方的安危。

“学校这么大,现在这么晚了,去哪里找?”

比起陈培恩,叶辛就要显得冷漠许多,或者说,要理智许多。

不仅没有出门的意思,甚至还直接躺上了床。

见状,陈培恩知道对方不打算再动,所以没再白费口舌。

“明天,应该就是最后一天吧?”

叶辛的声音从床铺上方传了下来。

“应该是。”

他们周四降临这个游戏,算算时间,明天就是周一,只要挺过明天,就等于完成了目标要求的五天期限,就可以顺利出去。

可不知为何,陈培恩并没有太多的兴奋感。

“他应该不会回来了,休息吧。”

叶辛突然道。

陈培恩不禁抬起头。

叶辛和他是对铺,以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个青年正仰躺着,看不清脸,也看不清表情。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陈培恩问。

似乎从之前段荣书出去开始,对方的表现就像是肯定段荣书今晚不会回来了。

“明天一切就有答案了。”

叶辛没有解释,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再无声音。

陈培恩没有放弃,独自等了一会,可就像叶辛所说的那样,直到十一点寝室断电熄灯,段荣书都依然没有回来。

陈培恩轻轻呼出口气,只能放弃等待,反锁寝室门,爬上了床。

躺下时,他有意识朝对面的床铺看了眼,那个青年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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