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长大了,没有了年少时对于新年的渴望。又或是是古山小城的人越来越少,全都搬去了南方,这里的年味都变淡了。

丁苍语从三十一直躺倒初一,没有任何事情可做,也没什么值得逛的地方,实在无聊。

好在大年初三那天,趁着回家过年的同学不少,高中同学群里自发组织了一场同学会。天南地北的同学聚在一起,足足三十多人。

告别了学生时代,从大学毕业走上职场,有人成了社会精英有人结婚生子,人生走上了另一段路程。聚会时的话题再也不是你们系哪个男生最帅,食堂的饭菜好不好吃,而是月薪多少,在哪买房,什么时候结婚……

当年的熊孩子,终于长成大人了。

楚华速度最快,一毕业就结婚,孩子已经一岁了,令旁边刚刚结婚的林深和赵嘉琦羡慕不已。

没错,林深和赵嘉琦兜兜转转认识多年,居然走到了一起,是所有人中最出乎意料的一对。

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何其幸运。

赵硕没有违背誓言,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了一颗钻戒向沐言求婚;王子杨和找到了程予玫,那些童话般的爱情都有了结果。

唯独丁苍语没有……

一开始,所有人还避讳着不谈,酒过三巡,嘴上没有把门的,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赵嘉琦最先开始,她拿着酒杯和丁苍语碰杯:“咱班同学里,我最意外的就是你和桂韶尘,当初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

丁苍语早已不是当年心高气傲的小女生,她分辨得出赵嘉琦出自善意。

丁苍语抿了一口杯里的酒,仰着头散发职场熟女的魅力,感慨到:“哪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从前,她对桂韶尘只字不提,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难得道出真心话。

沐言插话:“这些年,你们没有任何联系吗?”

作为大学校友,沐言亲眼目睹了丁苍语为了寻找桂韶尘几近发疯,她很心疼她。

丁苍语摇摇头:“人间蒸发了,谁知道去哪儿了。”

赵嘉琦说:“就连林深都联系不上他,真够狠的,和所有人断绝关系。”

当年留在古山的同学拼凑了关于桂韶尘的一些事,将他退学后的这些年串联在一起,也是丁苍语迄今为止听到最全的一次。

“当年他退学回来,家里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本来都订婚了,结婚前女方家里悔婚,说什么都不嫁。古山就这么大,他们家又是破产又是自杀本来就很多人知道,这一悔婚,更是人尽皆知。有人怀疑桂韶尘犯了什么事,有人怀疑他出轨,更离谱的怀疑他那方面不行,谣言总是从芝麻传成西瓜,假的也会变成真的。桂韶尘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这种日子真的不好受。他在家里呆了三个月,后来干脆不出门。可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总要赚钱养家。他在古山没有工作也不敢见人,一气之下南下创业去了。有人说他去了上海,也有人说去了深圳,但没谁知道具体去了哪儿。从他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原本是他的家乡,却成了伤心地。”丁苍语安静的听完,她竟悄悄留下了眼泪。她的小桂子明媚善良,阳光向上,怎么会接连遭受命运的撞击呢,想想都心疼。

人言可畏,真的人言可畏。

楚华拿起一张纸巾帮她擦干泪水:“都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可哭的。”她转身告诉其他同学:“我们苍语现在好着呢,公司高管一个月薪水好几万。身边还有两个大帅哥追她,她挑都挑不过来。”

贾占舟附和到:“这点我能证明,她在我们科技圈可是大有名气。”

楚华挥挥手,像是在告别回去:“就是,什么桂韶尘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不谈他不谈他。”

丁苍语轻轻捏了捏楚华的胳膊,谢谢她帮自己化解尴尬。

聚会结束,丁苍语罕见上了头。这几年练就了千杯不醉的本事,今天居然败下阵来。

楚华提议送丁苍语回去,却被她拒绝了:“不用,刘枫在附近聚会呢,我搭他的车回去。”

“那行,你赶紧让他来接你,到家打个电话。”

楚华叮嘱完丁苍语,扶着醉醺醺的陈默离开了。

寒冷的冬夜,刘枫十分钟之后才姗姗来迟。丁苍语一巴掌打下去:“怎么来这么晚,想冻死姐姐。”

刘枫说:“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找了半天才让我哥们过来开车。”

他指了指正在开车的男生说:“姐,我哥们儿蔡川,这是我姐。”

两个人互相打过招呼。

蔡川透过后视镜看到面色红润的丁苍语,一半清纯一半美艳,26岁的轻熟女,杀伤力最大。蔡川主动搭话:“姐,听说你在北京工作?”

“对啊,刘枫告诉你的?”

“嗯,他说他姐特漂亮,我一直不信呢,今天见着面算是相信了。”

“我们家刘枫背着我说了这么多好话,真不愧是我弟。”

刘枫傲娇的仰起头:“那必须,在外人面前,我从来都是说好话。”

蔡川继续打探:“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们也没差几岁吧。”

丁苍语还没开口,刘枫就先识破他的小算盘。

他说:“你别想打我姐主意,我姐身边都是成功人士,你这小破孩入不了她的法眼。”

蔡川毕竟年纪小,被刘枫一说,竟然害羞了。

他红着脸解释:“我就是问问,你干嘛揭穿我。”

蔡川回过头说话,熟料深夜的街头转弯处突然闪出一辆吉普,大灯晃得蔡川睁不开眼。车内一阵惊慌,蔡川及时躲避吉普,却轰的一下栽进了路边的雪堆里。

丁苍语傻了眼,过了两秒钟发现并无大碍。

她拍了拍驾驶座上的蔡川:“你怎么样?没事吧?”

蔡川惊出一身冷汗,久久才缓过神:“我没事,车有事。”

丁苍语开门下车,车前面半个身子栽进了雪堆。

刘枫从另一侧下车,仔细看看自己的新车有没有擦伤,看到车子完好无损,他稍微安心些。继而大骂:“这吉普车疯了是不是,突然急拐弯,脑子有病。”

丁苍语不想加入骂街阵容,先把车子拖出来才是最要紧的。她问:“刘枫,你上了保险没?”

“上了,我给保险公司打电话,过来拖车。”

蔡川下车检查,挖了几次雪,试试能不能把车开出来。

试了几次,无功而返。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好听的声音:“需要帮忙吗,我的车就在后面。”

丁苍语立刻起身,一边回身一边说:“我们叫了拖车,一会儿就到了。”

那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她就愣住了。同样,对面的男人也愣住了。

整整五年,1826天,终于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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