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谁没遇见过几个负心男薄情女,谁没遇见过几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谁没遇见过性格各异的老师。桂韶尘有幸遇见了她,却又不幸遇见了他。

“高一那会儿,化学老师对我特别好,不管怎么调皮捣蛋她都不会骂我。在她眼里,男孩就应该像我这样。她每天给我补课,有时候天晚了还带饭给我吃。你也知道,我爸妈都不管我,化学老师就像我妈一样,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为了不辜负她,我怎么也要把化学学好。”

很多时候,努力做好一件事无非是希望在乎的人开心而已。桂韶尘回忆起那段难忘的时光,眼睛像星星一般闪着光。

丁苍语看到桂韶尘柔软而纯真的一面,揭开浪荡的外衣,才能看到最本真的他。

丁苍语又问:“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舍得转学?”

“说来话长,你要是不嫌无聊,我就说给你听。”桂韶尘一直不愿提起的事,终于要从头说起了,丁苍语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做一个听众。

“高中入学时,我的总成绩还排进过年级前100呢。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班主任鲁眼镜一直看我不顺眼,可能我太闹腾了。他总是故意找茬,弄些特别难的问题刁难我,我答不上来,他就笑我笨,说我不听课。我就是那种倔脾气,你打压,我我就和你对着干。慢慢的,他的英语课我就当成自习课,不是看漫画就是睡觉,把斗争放在明面上。一次全校大扫除,我没带工具,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骂我没有集体荣誉感,我被他欺压了两年,忍不住和他大吵了一架。他没想到我敢反抗,这一次,彻底把他惹怒了。鲁眼镜把我叫到办公室,我的态度还是没有软化,盛气之下,他给了我一拳。你想想,我这么机灵,怎么能挨打。我向左一闪,他不小心打在了窗户上,手上全是血。我好心帮他包扎,结果你猜怎么着?他颠倒黑白向校长告状,说是我划破了他的手,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阴险的人,还是教书育人的老师。”

桂韶尘讲了很久,时而缓和,时而无奈一笑。看上去,对曾经的事情依然没有释怀。

丁苍语从小到大都是老师的掌上明珠,这种事情她从未经历过。但是班级里的差生被老师骂到无地自容的场景,她却见识过不少。在那个打压式教育的年代,多少学生的自尊心被老师任意践踏,一生胆小怯懦。

丁苍语问:“没有人给你作证吗?”

“办公室里面只有我们俩,没有第三个人。而且我那么叛逆,谁会相信老师冤枉我。”

这倒也是,谁会相信老师冤枉学生呢。

“后来怎么样了?”

“校长觉得这件事很严重,必须记大过。我爸买了很多补品带我去道歉。当着全体老师的面儿,他说我目中无人,不配做他的学生。我看见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就恶心,一气之下拿起我爸买的补品顺着窗口扔了出去,我指着他的鼻子说‘这些东西就先让阎王小鬼收着,你回家路上记得取啊’。回到班级,我在黑板上写下鲁忠广不配为人师,拿着我的东西就退学了。现在想想,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发泄出来真他么爽。”

桂韶尘终于把转学原因说了出来,在他狂热的青春时光里,这件看似违背师长的叛逆之举让他中途辍学,高中差点没有读完。好在桂远人多路广,花了不少钱把他转来三中。

丁苍语静静的听完,没有评价桂韶尘是对是错。她只是感慨明明可以成为好学生的他,竟被老师毁了前途,错的究竟是谁?

“你的化学老师呢?她没替你求情吗?”“她在高二期末考试前调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之所以从不放弃化学,就是希望多年以后遇见她时,我能自豪的告诉她:老师,我的化学成绩一直没落下,我等你回来抽查呢。”

桂韶尘是个心地单纯的人,别人对他的好,他会加倍报答。就好像当初丁苍语微不足道的关心,能让他舍身相对。

丁苍语觉得有责任把他的生活拉回正轨,她愿意试一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帮助一个人也能攒下不少恩德吧。

她说:“其实数理化都是相通的,努努力数学成绩也能提高,再加上生物,这四科分数都拿够了,也能上个二本。”

“我的语文和英语太差了,全靠数理化,多少分才能够二本啊?”

“语文和英语考的是逻辑思维和日常积累,你多背一些文言文语法和阅读理解,找到思维方式就容易了。”

“说得轻松,我的逻辑思维一直异于常人,你们正常人的思维,我搞不定。”

丁苍语想了想:“这样吧,每天放学我帮你补习两小时。你要是还不会,就是我这个老师不称职了。”

桂韶尘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亢奋起来,她对他的好,足以让他完成超越自己的挑战。

他挺起胸,问:“你对我有信心?”

丁苍语说:“当然,有我呢。”

她话像四月初春的阳光一样温暖了桂韶尘敏感的心,当初努力学好化学,为的是不让老师失望;现在想加把劲儿考上大学,要给丁苍语一个惊喜。占用她那么多时间,要是不认真一点儿真对不起她。

桂韶尘第一次对大学有了向往,如果自己也成了大学生,就可以和丁苍语比翼齐飞。这么想着想着,他对丁苍语又动了心思。人生那么长,不去试试总会后悔半生的。对于大学,对于丁苍语,他都要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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