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
一直以来她都充当着别人的保护者,她曾经以为自己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但是这一夜是叶倾城有生以来睡的最最安稳的一夜。疲惫至极的她放心的睡在秦韶的怀抱之中,他的手臂,他的胸膛,对于她来说就好象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徜徉在其中,一股以前从没体验过的幸福感和安全感随之而来。
她不用去想追兵,不用去想任何不好的事情,她只需要安心的休息。
好像任何事情都会有人替她解决掉,任何风雨都会有人替她遮挡住一样。
叶倾城终于明白,即便是强悍如她,也需要一个男人对她如珠如宝的疼爱。
秦韶的心潮也是起伏不定,这一切宛若在梦中一样。怀里的人安稳的贴在他的身边,她的手臂横在他的腰腹上,紧紧的勾住他的腰,她的头搁置在他的肩窝,青丝披散,如同藤蔓一样。她的睡容安详沉静,眼下带着一丝叫他心痛的青黑,人也比平时显得萎顿疲惫,但是却依然那么好看,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有她在怀里,秦韶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值了。
他抬手轻轻的替她拢了一下散落在她颈窝上的发丝,她的脖子秀美修长,如同姣好的白天鹅一样,蜿蜒向下的是她滑润的肩头。
“阿蘅。”秦韶在心底默默的叫着她的名字,嘴角亦是露出了一丝带着甜意的笑容。
如果时光能在这一刻停留,那是有多好。
秦韶痴痴的看着怀中人的睡颜,只希望时光能流逝的稍稍慢一点,让这样的宁静美好能持续的更加隽永一点。
清晨,当天边的第一道光悄然的映亮大地,叶倾城醒了过来。她的高烧已经褪去,身子上带着一种大病初愈的乏力,人也有点轻飘飘的。
她浑身暖洋洋的,被柔软的羊皮毯子包裹着。
叶倾城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她猛然想起了昨夜的情景,脸不由红了起来。羊毛毯子下的她依然未着寸缕……秦韶呢!叶倾城忽然摸了一下自己的身畔,昨夜那个搂着她,让她感觉到舒心安定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倾城猛然坐了起来,毡房之中也空无一人,炉火却依然烧的旺盛,“秦韶!”叶倾城高声叫了起来。
周围一片清静,只有炉膛里炸裂的木柴声似乎是对她的叫喊有了一点点的回应。
该死的。这个家伙不会又跑了吧!
叶倾城心底大骇,生怕秦韶又是因为怕连累她而离开了这里!难道昨天他忽然的恢复是回光返照?叶倾城越想越是害怕,她忙爬起来,顾不得身上什么都没穿,直接将羊皮毯子裹住自己,赤着脚踩在牛皮上就一把将房门给打开。
一股刚烈的寒风袭来,她在毡房里面不知道外面的情景,这一推门她才吓了一跳,外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刺骨的风顺着敞开的房门冲了进来,好像瞬间能将一切都冰封住一样。
雪地里留有一串的足迹,默默的通向远方。
叶倾城裹着羊毛毯子愣愣的站在门口,有点微微的出神,她知道那足迹是秦韶的,他这是又舍她而去了吗?
叶倾城一贯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但是现在她却有了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要这样?就在她才刚刚感觉到自己找到了自己能依靠的人,想要依靠的人,他就一而再,再二三的试图离开她。即便他的本意是为了不拖累她,但是这样依然还是让叶倾城感觉到十分的难受。就在叶倾城咬牙刚准备要转身回去穿衣服,继续去追秦韶的时候,不经意的抬眸,看到远处走来一个人的身影。
在天地一片混沌之中,风雪交加的苍茫大地上,一个男人在逆风而行。
风扬起了他的衣袂,雪飞舞在他的身周,他低着头,手里似乎还拎着点东西,一步步的朝她走来。
他显然也看到了矗立在门口的叶倾城,先是一愣,随后飞快的朝她奔跑而来。
等人走的近了,叶倾城的泪水这才委屈的从眼眶之中掉了下来。
“阿蘅?”秦韶忙丢下手里的东西,一把将叶倾城揽入了怀里,随后又推开,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她,在对上她那双泪眼的时候,秦韶愣住,”怎么哭了?可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的泪水从她的眼眶滑落,却是滴在他的心底。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冷。赶紧进去。”秦韶忙将叶倾城拉到了屋子里面,转身将门关上。
就在他关好门转过来想要再去仔细看看叶倾城的时候,一个身躯直直的撞入他的胸怀之中,撞的他后背抵在了门板上,一双雪白的双臂从毯子里面伸出,环绕在了他的脖子上,羊毛毯子悄然滑落,秦韶一惊,下意识的抬手捞住了毯子顺带也揽住了那个撞入他怀里的人。
“你去了哪里?”叶倾城眼带质问的问道,浑然不觉她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哽咽,她的眼睛大大的,蕴满了泪水,鼻子头因为寒冷而变得红红的,与其说是在质问秦韶,不如说她现在完全是就是一副被人丢弃了的委屈模样。
“去找了点东西回来。”秦韶说道,毯子从她的肩膀滑落,露出了她手臂和整个的肩膀,她的胸紧紧的压在他的胸前,他简直有点不敢低头,秦韶尴尬的将目光聚集在她的脸上,完全不敢乱看。
“我还以为你又丢下我跑了!”叶倾城心底那一丝委屈之意终于消失了,她知道自己刚才是心慌了,她略带撒娇的说道。要是换作以往有人说她以后会对着一个男人撒娇,她一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她就这么做了,而且做的这么的自然,就好象她天生就会一样。
秦韶这才恍然,原来她的泪水不是因为她身体不适,而是因为她怕自己走了。
心底如同被小手触碰了一下,带着轻颤和柔软,秦韶的目光柔和,声音也柔和的如同湖水一样,“不会。”他替她将毯子拉了起来,心底一阵的失笑和甜蜜,不过也带着几分恼意,她居然就这样只裹着一条毯子就想要去找他吗?简直是疯了……但是秦韶不得不承认,叶倾城这“疯了”的举动还真是该死的可爱。幸亏这里没别人……不然他可就吃亏吃大了,这等曼妙的身体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看到才是。
他“不会”两个字才出口,唇上就被叶倾城给轻咬了一口,不痛,却带着几分麻痒的感觉,如同在撩拨他一样,秦韶愕然,对上了她那双略带几分恼怒的眼神,不由微微的一笑。
叶倾城咬了他一口,随后就放开了他,有点气恼的说道,“下次你再这么样叫我担心,我保证咬你一块肉下来。”
这个小坏蛋!秦韶心情大好,单手揽住了叶倾城,一转身,将她压在了门板之上,“你咬我一下,我是不是也应该咬还你一下才是。”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怀里的人。
叶倾城还没来记得惊呼出来,人已经被他压在与门板之间,心怦怦的乱跳了两下,在她好为来记得反抗的时候,他的唇便压了下来,结结实实的吻住了她。
如昨夜不同的是,现在他的吻带着明显的占有与霸道,叶倾城只觉得自己要晕了……他的技术太好了……让她整个人都熏熏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该做点什么,她就好象要溺水的人一样,脑子里面什么都想不起来,浑身都包裹在他强悍的气息之中,就连双腿都在不住的发软,身子更是好像要飘起来一样,她只有紧紧的攀附住他,才没让自己被他吻成一滩泥……
秦韶的气息越来越深,越来越炙热,他猛然放开了叶倾城,别开了头,大口的喘息了一下……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了……秦韶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发生的变化,他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切切实实,完完全全的拥有她,霸占住她全部的甜美。
但是现在不行……
秦韶的眸光黯了黯,他是第一次用“七伤心法”,对于十日之后会发生什么完全没有具体的概念。如果到时候反噬的厉害,他撑不住的话,现在拥有叶倾城,岂不是在害她吗?
若是给不了她未来,就不要去破坏她的美好……
叶倾城猛然被秦韶放开,身子一软,好在是背靠在门板上的,才没因为脚软而倒下。
她的双颊酡红,目光迷离,秦韶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身体叫嚣的更厉害了……她那副样子带着点娇柔,又带着点茫然,娇媚的如同清晨的露水,又纯洁的如同夜晚的昙花……
前世的叶倾城就是这样一个极美的女人,将妖冶与清纯混合的叫人一点都没有违和感,反而觉得她本应如此,而现在的叶倾城又多了几分迷茫的娇憨之态,简直让秦韶的心都化了……
“你先穿上衣服,我去弄点水来。”秦韶挪开了目光,尴尬的清咳了一下,他飞速的转身抄起了锅,就想要朝外走。
叶倾城咬着唇,好像还有点没回过神来,见秦韶要出门了,她才焕然醒悟,忙不迭的朝一边挪了一下,脸已经红成了布一样。
她其实并不排斥做那件事情,以前不做是因为她觉得还没找到一个值得她如此的男人……
等秦韶出去了,叶倾城才捂住了自己的唇,小跑了两步,随后飞身扑倒在床上,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的越来越大,她裹着被子撒欢一样的在床铺上翻来滚去,和傻子一样的眉开眼笑……
秦韶再度进来就是看到叶倾城和疯子一样的在床铺上滚来滚去,毯子纠缠在她的胸口和臀部,遮蔽住了她美好的风光,两条修长匀质的玉腿明晃晃的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秦韶只觉得头皮发炸,叶倾城这是无时无刻的不再考验他的意志力啊……
好尴尬!怎么办,已经稍稍有点缓和下去的火气好像在顷刻之间又被点燃。
秦韶不得不再度背过身去,假装低头整理东西,不过满脑子却都是叶倾城那两条白皙润滑的腿……
“秦韶,我好高兴。”叶倾城欢快的声音从背后传开,秦韶的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因何呢?”他笑着问道。
“因为你啊。”叶倾城说道,她裹着毯子停止了滚动,笑眯眯的看着秦韶。“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
就这样?秦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她不知道他喜欢她很久了……能让她高兴的事情还真是够简单的……不过这样的感觉真好。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叶倾城问道。
“等雪停了再走。”现在雪太大了,秦韶有点担忧的看了看外面,这么大的雪走出去,很容易迷路,也容易出事,倒是这个地方相对安全一些。
建安公主的追兵一时半会是不会找到这里的,一来这里已经偏离了回大梁应该走的路,二来,他们经历了雪崩,大概建安也多半会以为他们已经丧生在雪崩之中了。所以这里现在是十分安全的地方。
他们身上带着干粮和熊肉,也够吃上一阵子的,只是就怕这大雪不停,他不能按时的将叶倾城护送回大梁,那就出麻烦了……
秦韶觉得屋子里有点凉了,于是就在火炉里填了柴火。
这个毡房造的很好,他刚才出去的时候检查了一下四周,也没什么大型野兽出没的痕迹。
如果不是只有十天的时间,他不介意在这里与叶倾城多住上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时间紧迫,去掉了昨天一天,他剩下的时间也就是九天了……
为了怕南宫瑜找到他秘密派遣的人,所以他的身上连一点能与他们联系的东西都没带,自从出了利多皇城之后,他就再也联系不上自己的人了。
秦韶有点叹息,算了,想多了也没用,现在这种境地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秦韶,我要穿衣服了。”叶倾城的声音传来,秦韶果然十分君子的背过身去。
叶倾城飞快的将自己的中衣套上,这屋子里面暖和,也用不着穿太多的衣服在身上。她将自己整理好之后,走到了秦韶的身边,“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恩。”秦韶乖巧的坐下,任由叶倾城打开了他的衣衫。
在他的心底是已经将叶倾城视作自己的妻子,所以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避讳什么,况且他们昨夜都已经“郯城相对”了,现在再来矫情这么就有点太假了。
秦韶抬眸看着叶倾城,她的动作轻柔,对待他如同对待一件珍贵易碎的物品一样,这让秦韶的心底充满了甜蜜。
“伤口居然在愈合?”叶倾城替他换了药之后惊喜的说道。
“难道你还希望我一直流血啊。”秦韶好笑的问道。
“不是啊我是觉得你昨天爬山什么的,动作那么大,只怕是会扯到伤口。”叶倾城解释道。
秦韶笑而不语,他用了“七伤心法”之后,内息是之前的两倍都不止,在那样强大的内息支撑之下,哪里还需要费什么力气,身轻如烟。
“对了,你现在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吗?”叶倾城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之后,略带忧心的问道。
“没有。”秦韶摇了摇头。
“那个毒不是发作了吗?为何你现在看起来好像十分健康一样?”叶倾城充满焦虑的问道。
秦韶笑了笑,“或许那毒被我逼出去了,也或许根本没他说的那么严重。”他抬手摸了摸叶倾城的额头,“别胡思乱想了,我现在好好的就代表没什么大碍。”
真的是这样的吗?叶倾城表示有点不相信,不过他现在的样子也的确是看不出什么问题出来。
叶倾城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只睡了一个晚上就好象完全恢复了一样。
古代人的东西她搞不懂,不过既然看秦韶现在活蹦乱跳的,那应该就是没什么大碍吧。
“说点正经事。”叶倾城在替秦韶将衣服整理好之后,挨着他坐了下去。
秦韶笑道,“难道之前说的都是不正经的?”
“你说就算我们将事情的真相告诉陛下,他会彻查此事,并且对付建安吗?毕竟建安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叶倾城问道。
“会。”秦韶点了点头。
“为何?”叶倾城不解。
“因为他首先是大梁的皇帝。”秦韶正色说道。
叶倾城呆了一下,琢磨了一下秦韶的话,随后轻叹着摇了摇头,是啊,陛下他首先是大梁的皇帝,其次才是建安的父亲……儿女他又很多,但是大梁朝他只有一个,建安已经在破坏大梁的基础和根本,作为帝皇,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事情的存在的。反正不管陛下是不是对付建安,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建安了。
“那建安到底是与康王勾结还是与安王勾结呢?”叶倾城又问道。
“不清楚。”秦韶略摇了一下头,“或许都有联系也说不定。”安王一贯都是低调再低调,康王才回京城,貌似也十分的安稳,不过有句话叫做会咬人的狗不叫……
其实想知道建安与谁勾结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只要查处她那大笔的钱财到底是给谁就知道了。
秦韶在暗自思量。
这雪似乎完全没停下来的意思,秦韶不免暗自的焦急。现在他们连马都丢了,想要赶回去本来就是一件很紧张的事情,再多耽误几天,秦韶真的怕自己撑不住啊。
如果被反噬了,那他就彻底变成了叶倾城的负累了。
也清晨见秦韶有点焦躁,还以为他是担心别的什么事情,她出言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太过紧张了。”
“恩。”秦韶点了点头。
“南宫瑜临死前说的是什么?”秦韶忽然问道。“他说你想要找的东西就在他家的祠堂之中,究竟是什么东西?”
叶倾城微微的一晒,转眸看向了秦韶。
怎么办?该不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呢?
叶倾城现在觉得好纠结了。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对秦韶有所隐瞒,但是另外一方面,她又觉得如果自己说真话的话,秦韶当她是妖怪怎么办?
秦韶默默的看着叶倾城,发现她的眸光有点闪烁犹豫,就低叹了一声,“是人都有秘密,你不想告诉我也是正常的。”
“不是。”叶倾城摇了摇头,“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她思量了再三,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欺骗秦韶。
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坦荡荡的,在她看来,如果不讲自己的事情告诉秦韶,有一天她消失了,秦韶遍寻她不着,岂不是坑了秦韶……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秦韶平静的说道,他随后又加了一句,“我对你的心意也不会变。”
“真的?”叶倾城微微的挑眉。
“真的。”秦韶点了点头。
叶倾城凝视了他半晌,“那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吧。”她用火钳挑拨了一下炉火,让木柴烧的更旺了一些,开始幽幽的讲述。“从前,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姑娘出生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在她五六岁的时候,被一对夫妻领养了,那对夫妻对她不错,抚养了她,送她去上学。为了报答那对夫妻,那小姑娘十分的努力好学,从小学一直上到高中,都是班里的尖子,那对夫妻的生活并不宽裕,甚至连一个新房子都买不起,为了不给那对夫妻添麻烦,小女孩在大学的志愿书上填写了军校。她也如愿的进入了军校就读,四年之后她又考了硕士,在毕业的时候以全校最高成绩完成了学业,后来她又经过自己的努力进入了一个很特殊的机构,虽然执行很危险的任务,但是薪水和待遇不错,如果出事的话,还有国家养着,不会增加养父母的负担。”
说到这里,叶倾城苦笑了一下,她侧过脸来看了看秦韶,他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虽然她说的故事里面军校,什么的他不是太懂,但是秦韶明白,叶倾城现在说的就是她自己的故事,“后来呢?”秦韶问道。
“后来啊……”叶倾城笑道,“后来就变成了一个悲剧了。那个女孩子执行了很多任务,都圆满完成了,后来上司给她找了一个搭档,那个搭档对她很好,什么事情都帮她解决的非常好。就连各种报告都代劳了。所以女孩对那个人渐渐的产生了依赖,她以为自己喜欢他,也意味他是因为真心关怀自己,喜欢自己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么好。那女孩子甚至傻乎乎的憧憬着未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生一个漂亮健康的孩子。她甚至想打报告,想要调离那么危险的岗位,去学校当教员。”叶倾城的脸上浮动了一层略带哀色的笑容。
秦韶看得心底一动,抬手将她揽入了怀里,“好了不要说了。”其实他已经猜到了结局……
他的心跟着一痛……看着现在的叶倾城,就如同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没事,不过就是一个故事而已,没什么不能说的。”叶倾城却摇了摇头,轻轻的靠在秦韶的肩膀上。“后来那女孩子接到了一个任务,是去找一个芯片,芯片里面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可以卖很多很多的钱。多到你难以想象。女孩子费了好大的力气,几乎是九死一生,拿到了那个芯片,可是就在这时候,她发现她一贯信赖的人忽然之间将枪口对准了她,她很生气,也很迷茫,将芯片吞了下去,他气急败坏的开枪杀了她,不过在她临死之前也给了他致命的一击。后来那个女孩子忽然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完全不认识,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还身处在奴隶贩子的手里。”叶倾城说道这里,长出了一口气,顿时觉得一身的轻松,“故事说道这,就结束了。”
“那个女孩是来自什么地方?”秦韶动容的问道。
“应该是几千年以后的一个国家。”叶倾城笑道,“那里已经没有了帝皇,更没有努力,科技十分发达,那里的人只有在历史博物馆和图书馆里才会看到关于她后来去的地方的一些事情。”
秦韶的腰背顿时僵直不动。
她竟然是来自与几千年之后的地方……这与他之前的想象差别的太大了。
不过也能解释的明白为何她说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理解。
“那西门吹雪,李莫愁……”秦韶试探的问道。
“哈哈。”叶倾城顿时被秦韶给逗的笑的前仰后合起来,“那两个人是武侠的人物。西门吹雪是剑神,李莫愁是一个可怜没人爱的女魔头。不要乱想了,都是不存在的人物,被人杜撰出来的,平时看了当消遣和娱乐的。”
难为他还将这两个名字记了那么久……
秦韶面有赧色,他就说,自己怎么查都查不到有这么两号人物的存在。
“那女孩现在还喜欢那个害她背叛她的人吗?”秦韶迟疑了一下,问道。
“喜欢个屁啊!”叶倾城笑道,“她是脑子有水吗?对那么一个男人又有什么好留恋的。为了金钱和地位就出卖自己的同伴。我呸他一脸花露水。”
不明白花露水是什么东西,但是秦韶猜的到叶倾城是真的不会再惦念那个男人了。
他承认在刚才听到叶倾城提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是有点小小的嫉妒的……
不过现在释然了。
秦韶忽然心念一动,“那你常说的要离开,难道是……”他的脸色有点微微的发白,难怪之前她会说叫自己不要对她太好,她始终是会走的此类的话,难道她是想回到几千年之后去!
秦韶不由微微的缩紧了自己的手臂,“你找孝仁皇后的手稿是觉得那手稿之中能有让你回去的东西?”他紧张的问道。南宫瑜说叶倾城一直在找的东西就在他家的祠堂之中,难道南宫瑜也猜到了叶倾城是哪里来的吗?难道当年圣孝仁皇后不是飞升了,而是回到了她原本该去的地方,而高祖皇帝也随着圣孝仁皇后去了几年前之后了吗?
秦韶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在眼前豁然打开,谜底揭晓,不过他却是半点喜悦都没有,反而被一种浓浓的担忧给包裹着。
“我……是这样想过,不过那时候是觉得这里没什么值得我留下的人和事情。”叶倾城略显的有点尴尬的说道。“我本是想利用这几年找到皇后的手稿,然后离开这里。”
秦韶猛然将叶倾城拉到了胸前,紧张的看着她的眼睛,“那现在呢?”
“现在……”叶倾城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不告诉你!”
秦韶脸色微微的一白,他的唇稍稍的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涌到唇边想要挽留她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想留住她,但是一个属于几千年以后的人真的能被他三言两语就留下吗?她有她熟悉的地方,即便现在她因为喜欢他而留下了,以后呢?
况且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不知道几天后反噬成什么样子……
秦韶惨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他默默的放开了叶倾城,起身走到屋子的另外一角随后坐下,“你只管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就是了。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说完他就靠着柱子闭上了眼睛。
叶倾城被晒在了一边。
她愕然的看着说睡就睡的秦韶,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点气恼……她都将自己的来历说明白了,就是代表她已经完全信任了他,难道他还不明白吗?
见秦韶不理她,她也气呼呼的走到羊毛毯子那边,掀开自己躺了进去,随后裹起毯子来,背朝着秦韶。
什么嘛……他好来气了,要生气也应该是她来生气才是……
秦韶其实根本就睡不着,心乱如麻,他等叶倾城躺下之后,稍稍的睁开眼睛看着她……在心底长叹了一声。
叶倾城气着气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惊醒。
翻身坐起来,看了看外面天色,依然阴暗,风雪未止。
鼻端闻到了肉汤的香气,叶倾城转过脸来,见秦韶就安静的坐在火炉边上,用勺子搅着铁锅里面炖着的熊肉汤。“既然醒了就过来吃点吧。”秦韶见叶倾城起身,于是淡然的说道。”秦韶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叶倾城是个心底有什么不爽都要说的人,她横眉对秦韶说道。之前不觉得秦韶这样有什么,反正他一贯的清冷,但是现在她都说了爱他了,他也说了爱自己了,他却还和自己摆出这副样子,叶倾城心底就是不高兴。
“没什么。”秦韶避开话题,“肉应该已经烂了。过来吃点吧。”自打叶倾城睡着了,他就开始炖这锅汤,已经炖了有一个时辰了。
“你想吃就你自己吃个够好了。”叶倾城气恼,她起身,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随后将外衣穿上,又准备将匕首朝自己的靴子里藏。
秦韶皱眉,“你去哪里?”
“离开这里。”叶倾城冷声说道。
“为什么?”秦韶一急,站了起来。
“既然你不待见我,我又何必在你的面前戳你的眼睛。”叶倾城觉得自己的心忽然揪痛了一下。“我的确是来自千年以后的人,大概在你看来我就是一个怪物,我走就是了。”
“你胡说什么?”秦韶皱起了眉头,他走过来,试图拉住叶倾城,阻止她离开,却被叶倾城一把推开,他朝后退了一步,眉头蹙的更深了几分。
“难道不是吗?”叶倾城目光晶亮的看着他,“之前都好好的,就是因为我将自己的来历说明了,你就推开我,然后自己坐在柱子边,不是嫌弃我是什么?我是怪物那又怎么样?我碍着你事情了?既然不想靠近我就别拉着我!”她越说越气,“你不是叫我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情?那好,我走啊!我现在就是喜欢离开这里!”
秦韶被她的话弄的心头一堵。
“外面那么大的风雪你想去哪里又能去哪里?”他试图和叶倾城讲道理。“别那么任性。”
“我去哪里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叶倾城横了他一眼,将背囊背了起来。”好了好了。不要闹了。“秦韶无奈的拉住了她的手腕,“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叶倾城也觉得自己委屈……质问道。
秦韶看着她略带震怒的双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是刻意的疏离了她,但是并不是因为她所说的那个理由,不待见。他是真正的在乎她啊。
“说不出来了吧。”叶倾城冷笑了一声,秦韶的黯然看在她的眼底,就是最好的证明了。“我走就是了。”
说完她拉起了背囊就要朝外走。
“别走。”秦韶这才是真的着急了,他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放手。
“放开!”叶倾城沉声说道。
“不放!”秦韶固执的说道。
“秦韶!你到底要怎么样?”叶倾城怒了,抬腿踢了秦韶的小腿一下,踢完她就后悔了……
“就是要走也要等到风雪停了,现在危险。”秦韶说道。
“要危险也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叶倾城怒道。
“怎么就没关?我说过将你带来就要安全的将你带回去。”秦韶说道。
“不需要。”叶倾城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腕,无奈他拉的紧,叶倾城开始用手去掰他的手指。
她那句不需要,直将秦韶说的心中更是一酸。
“阿蘅!”秦韶再也忍不住了,就手一带,将她整个人带入了自己的怀里。随后手臂环绕在她的腰肢上。“别闹脾气了,是我错了。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
叶倾城挣扎了一下,坑是没挣脱出去,她也不敢动的太厉害,就怕碰触到他的伤口。
“我并非嫌弃你或者如你说的那样不待见你!”秦韶固定住她,哪里还能让她跑了,他急声说道,就在刚才他领略到了叶倾城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不过就是一个举动,几句话而已,让他的心痛的都要揪起来了。
“那你刚才那样是什么意思?”叶倾城怒问道。
“真没什么别的意思。”秦韶急道。
他将背囊从她的手里夺过来,扔到了一边去。
叶倾城怒了,见秦韶居然敢夺她的东西,当胸对着秦韶就是一拳。
秦韶闷哼了一声,捂住胸口后退了好几步,单手扶着柱子。
叶倾城满以为依照秦韶的武功,这一拳他是能闪开的,哪里猜的到他会结结实实的挨了自己一下,她那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了,看秦韶现在痛苦的样子,叶倾城就是一惊,她不会是伤到了秦韶的伤口了吧……
糟糕了……叶倾城也顿时收了自己的小脾气,忙跑了过来,“赶紧让我看看,有没有动到伤口。”
秦韶不语,只是将头垂的很低,叶倾城也顾不得去看秦韶的表情,匆匆的拉开了他的腰带和衣襟。
叶倾城褪下了秦韶的衣衫,露出了一边的胸膛,仔细的看了看他的伤口,见新缠绕上的纱布没有染红的迹象,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就在她想要替秦韶整理衣襟的时候,手忽然被秦韶捉住。
一个吻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结结实实的吻在了她的唇上。
叶倾城被弄懵了……
这是待见还是不待见啊?
不过很快她就想不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因为她又有点晕晕乎乎的感觉……
良久,秦韶才放开了叶倾城,“不要走。”他看着她的眼睛,终于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不想她走。他受不了看着她收拾行囊的样子……
经过刚才秦韶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离开她了,怎么办?
“你是说现在不要我走吗?”叶倾城一撇嘴,略带嗔怒的看着秦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