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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抽烟会死吗,天天叼着个烟头,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尤兹图说道。
“香烟可是正派人士的最爱。”,斯诺很自然的说着莫里哀的名句。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参加的酒会吗?”,尤兹图忍不住开口道。
“和政府官员那次?”
“嗯,虽然我是赔了一部分钱,但是好消息今天就来到了”,他掉了个方向,绕到斯诺另一边。“你在这边说话,那边我听不到。”,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和烟火有关系吗?”,斯诺回应。
“是啊,我在把他们喝到桌子底下去之前,签下了五年的烟火单子!”,他兴奋的拽拽领带,“另外还减免了一部′分税呢。”
“那也是挺不容易的,毕竟对于这种小事政府干预的也太多了,这都要归功于凯恩斯啊。”,斯诺往外弹弹烟灰。
“唉,战争以前的时候才真是快活,现在,我的咖啡店不关门大吉就算是万幸了。”,他用一种缠绵悱恻的声调说道,用手抹一下汗津津的脸,尼尔士山的山风已经在他身边呼啸起来。
“要说你们这些私营家缴税少了,那我们这些公职人员的工资在哪里来呢?”
“所以啊,和当局疏通下关系,少交一点血汗钱,也省的让钱流到你这种无赖手里!”
“你们不是也有福利的吗?”,斯诺系一个褂子上的扣,确实冷起来了。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们这些白衣恶魔一样啊。”,他轻蔑的看看斯诺,做一个鄙夷的手势。
“好像,有个人更应该得到福利啊。”,他回头看看一声不吭的希尔薇,那空洞的眼神里悬挂着挥不去无力与苍白。心酸不足以形容斯诺的心情,越是这样,斯诺越是觉得该做些时间什么。
“这野种也真是有样学样,和你一样不会讨人喜欢。”,尤兹图摇着头说道。“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
“你能不能少提这个尊重一下生命,你也是做父母的,有必要……”
“那你怎么不说她父母那,那两个生完就不管的杂毛有我尊重她?”,尤兹图打断斯诺的话,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斯诺的好心情又陷入了低谷,苦思冥想起来,那眉毛非要拗断不可。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我是该把那两个不负责任的人找出来。”
“啊!?”,尤兹图瞪圆了眼睛一脸惊奇的看着斯诺,仿佛他在讲一种非人类语言。他怔了一会,随即冷笑了一下。
“你是一个人待久了脑子都不正常了,德国这么大你有几成把握找得到?更何况现在世道不太平,保不齐死在哪里了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斯诺看上去十分轻松。
“随便你吧,别太当真了,要说能帮到你的话就尽管找我,要是要把她当亲女儿养,我奉劝你,你早晚会知道什么叫累赘。”
斯诺点点头,当做默许。
穿过一个门洞后,空气渐渐的被咖啡的香味占据,再加上街尾的人不多,所以它们就无忧无虑、静静地飘荡在夏夜里。
“哦,对了,有你的一封信。”,尤兹图手搭在顿氏的门扇上,一手在怀里摸索,摸出一张打着火漆的信。“‘布,莱克,什么玩意,竟然是英语。”
斯诺一脸狐疑的接过信,没有邮戳,没有编号,没有发信地址。直到他把视线滑到署名那一栏的时候,他瞬间就把半边信攥成了白色的烂纸,神情凝重起来。
“咋了老弟?”尤兹图问道。斯诺不慌不忙的带着怒气似的把信揉成的一团糟丢到了一边。
“没什么,账单到了。”
“想不到你也这么痛恨账单啊。”他接着拍拍他的手臂,“来吧,现在不是为账单发愁的时候,进来开心一下。”
“好。”
尤兹图随即走了进去,一道黄色的温暖的光线从里面射出来,打在斯诺的脸上。
“我们不进去吗,主人?”
“现在就进。”
斯诺推开门扇让女孩先进,现在的他,已经无心期待烟花表演了。
他把没抽完的烟,扔到地上,缓缓开口。
“拜托,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