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候,骆天坐在雪儿的床边摇头不已,潸然泪下。
“既然你回来了,就听我唠唠吧!”给雪儿仔细的掖了掖被子,骆天以手撑颌,嘴角还在抽泣。“你说那只破猫怎么就吃了呢?它怎么就忍心吃了呢。就是怕四北阁眼馋,我才放怀里的,怎么就便宜了那只猫呢。”
“有了那条金芒纹,莫说是你师兄的修为,只要用到你身上,你也就不用这样像个死人一样躺着了。”“话说,有多久没吃你蒸的鱼了?”
“在无极图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我这心里苦啊!后山上一共就三个人,说不定,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完好的,你说那老家伙修为那么高,怎么就被囚了呢?是不是他和别人合起来骗咱们啊。”
“你平时那么细心个人,有没有看出来你师兄身世不凡,天纵英才?怎么隐宗那群人就追着不放呢,还‘炎子’,炎个头啊。”
或许是真的憋在心里太久了,骆天一句一句的吐出来,眉宇间神色渐渐有了好转。双手在后面一摸,却是一个细花包袱,打开包袱,骆天微微笑了。
“咱们也算是有钱人了。师兄在秘境里得了不少宝贝,虽然大多都是金银俗物,但可不正是咱们向往的吗?四北阁给换了银票,足有七千两之多,还有一些东西让师兄给拿去拍卖了,那些可是不能卖给四北阁的。”包裹中找了又找,终于摘出两支淡红色的耳坠,骆天将耳坠放在雪儿的耳旁,很是可爱。“独孤春雨想要,我都没给他,这俩坠子先放这儿,等你醒了,师兄亲自给你戴上。”
整个包裹中,却是大堆的银票,骆天一张一张的数着,他喜欢这种数钱的感觉,以前的雪儿也喜欢这种听钱的感觉。“等你醒了,咱们买最好的胭脂粉。”
“等你醒了,咱们穿最好的衣裳。”
“等你醒了,咱们一起练剑。还像小时候一样,我让着你,我刺你一剑,你刺我两剑。”
“等你醒了,咱们一起去一趟京城,做最好的马车,逛最好的青楼。”
说着,骆天已是慢慢湿了衣裳,“雪儿,师兄想你,你怎么还不醒呢?”轻微抬手,反复的在雪儿脸上摸着,却是自己的泪滴在了上面,泛着烛光,映着哭眸。
“看你样子,也不是成家的人,怎么还在屋里藏着姑娘。”一声阴沉沉的声音由外间响起,很是将骆天大大的惊了一场。
“谁?”说着,水波还没有完全荡开,七只琉璃水剑便已经来到了外间传出声音的地方。水剑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却是在空中没了踪影,就像平白消失了一般。
“嗯,还算凑活。”门帘微掀,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之所以高大,完全是一种高大的感觉,犹如立起的长剑一样。那人随便往椅子上一坐,双手举到头顶,正了正发髻。
骆天反倒镇定下来,不是因为自信,而是他发觉对方的修为实在是太高,就算自己翻江倒海使出浑身招数,估计也走不过一家一眼。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个人,他见过,就在高台上见过。
四北阁中心广场高台上坐着的人,他又怎么惹得起呢。
“怎么,你不怕我?”那人自顾端起茶壶倒了一碗茶水,刚刚抿到嘴边,又吐了出来。“什么破茶水?这么凉。”
“七天前泡的茶,还能呆在茶壶里让您喝上一口,还真是荣幸啊!”骆天慢慢的将包裹卷起来系紧,扔进床边的角落里。“像前辈这样的人,爬墙入室,有些不妥吧!”
那人极为不雅的打了个哈欠,估计还在计较着茶水的馊味儿。这时,面对着骆天的挤兑与嘲讽,他脸上没有一丝羞愧,“谁说我是跳墙进来的,在门上敲了那么多次,没人开,我只能自己走进来了。”
“我是剑楼的人,别人称呼背剑先生。”这样自我介绍着,背剑先生双手再次举起,再正发髻,果然是如剑般的气势。只是看到骆天紧迫的眉头,老先生又不得不解释一句,“这一次是我瞒着那两个老家伙偷着来的,所以,没背剑。”
骆天的眉头的确皱的很深,自从背剑先生来到屋里,他就已经不再怀疑其身份了。身份,往往是与实力成对比的,展露实力无疑要比说出身份更加让人可信。只是他的心中却在进行着极为猛烈的挣扎,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这位背剑先生,或者,背剑先生真能给他一些连护龙一族的九长老都道不出的答案。
看着骆天没有说话,背剑先生亦是不再言语,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长辈。即使不是长辈,他还是长者。他要等骆天先开口,他的心里也在进行着一场比赛:骆天和莫崖。莫崖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剑楼第七门洞里他最得意的弟子,单论修为,可是要比骆天高上不少。只是,在无极秘境里偏偏还是让骆天给超了过去,通入无极图,比的可不仅仅是修为。
最关键的一点,便是骆天刚才使出的水剑。水剑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一丝威胁,想反在他眼中,还是一个破绽百出的笑话。但是,那只是单纯的在他眼中而已,最起码他没有在剑楼里见到过这么一种令人欣慰的笑话。
难道真的是他?
“前辈深夜来此,有什么事还是直说的好。骆天肯定是能说就说。”
背剑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听听人家的话,能说的说,要是不能说的,肯定是打死也不说了。就凭这一点,莫崖输的不冤。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背剑先生目不斜视,身体笔直,不曾望向骆天一眼。
骆天心中早已料到,像他们这些老顽固,绝对都是成精的人物,只要往你身上瞄上一眼,算是瞒不过一丝一毫的。歪头想了想,“这个问题,现在还不能说。”他知道后山,还有那位毒疯子,肯定和剑楼有关系也有故事,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背剑先生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接着问道:“她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好像问到了点子上,也打到了骆天的要害上,骆天的心中泛出一丝波澜,一直努力维持的平静局面瞬间被打破。“来四北阁的路上,不小心搭了护龙一族九长老的顺风车,在古村时,被鬼泣的怨气所伤。您老,能救她吗?”
“至少现在不能。”背剑先生果断答道。还不小心搭车,护龙一族的车是那么好搭的么?估计也是受了那老家伙的连累,好嘛,老家伙你这次笑话可是玩大了。
骆天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也是,连护龙一族的九长老都是愁眉不展,又岂是那么容易可以医好的?
“你师尊是怎么回事?”背剑先生再问。
“这个问题,现在也不好说。”骆天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