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蕤也算是孙策营中的北方将领了,至少在地理上稍微偏北一点的,但是带起骑兵来和江东武将基本没什么区别。现在风火骑兵的状态是只要骑马出营,骑兵们就开始满山满野的到处乱窜,出营一千,回营七百,迷路三百。也就是这两天训liàn

的马有些累了,每天才能多回来一百来人。

孙策很是郁闷,这些骑兵放在战场上,能顺利的找到敌人就谢天谢地了,还谈什么牵制和骚扰。

不过此时郁闷的不止孙策一个人,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汉献帝也十分郁闷。

献帝屏退了左右,看着跪在下面的董承,气愤的道:“李傕郭汜二贼真是太放肆了,他们还当朕是皇帝么?朕本以为有了董卓的前车之鉴,李郭二贼行事多少会收敛点。结果呢?他们比董卓是又过之而无不及!”讲到激动之处,献帝不禁重重的拍在面前的案几上。

“陛下不可自残龙体啊。”董承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说,“如今陛下身边多有李郭二贼的耳目,陛下凡事还需多多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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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忍耐?再忍耐下去只怕朕一觉醒来,人头就已经挂在长安的城门上了。”献帝恨恨的道,“朕思量再三,唯今之计,只有向天下传矫诏,命各州郡太守来长安勤王讨贼了。”

“不可不可,此事万万不可。”董承激动的道,“昔日十八路太守勤王,乃是曹操假托陛下旨意,虽然僭越,但是也没让董卓抓到陛下的把柄。今日若陛下贸然颁旨昭告天下,恐怕给李郭二贼落了口实,微臣担心······”

“担心什么?难道他俩还想废了朕,另立新帝不成?”献帝怒道。

董承如鸡叨米般连连叩头道:“微臣万死,微臣不敢说。”

“说!朕赦你无罪。”

董承叩头流血,道:“陛下,李傕郭汜性情残忍,陛下三思啊。”

献帝听董承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不愿意面对的答案,颓然的坐在龙椅之上,苦笑道:“想高祖皇帝提三尺剑,斩蛇起义,纵横四海,三载亡秦,五年灭楚,创立的这不世功业,竟然要断送在我的手上。可叹祖宗如此英雄,子孙如此懦弱。他日我一旦身死,有何面目见二十四帝于九泉之下啊。”言罢,泪如雨下。

董承抬起头,确定四周无人后,膝行上前,悄悄的对献帝说:“陛下既不能传明诏,何不暗传密诏,只是此等诏书陛下千万不能以纸笔写出,万一事败,也不致为陛下招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献帝长叹道:“想我一国之君,居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真是可悲啊。”

董承连连叩头道:“微臣失言,微臣罪该万死。”

“爱卿又有何罪呢,只是朕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献帝摇了摇头道,“只是忠义之士,不可多得,若所托非人,恐怕是自取其害。只恨爱卿此时无权,不然可为朕除此二贼。”

“陛下所言极是,想当初十八路勤王军是何等声势,甚至逼董挟持圣驾西逃,但这些人一个个心怀鬼胎,都想伺机发展自己的势力,并没有一丝忠君爱国之心。”董承悲愤的说道,“若是陛下想脱离虎口,只能托在外拥军的皇室宗亲。”

“如今在外拥军的宗亲只有益州刘焉,荆州刘表和幽州刘虞。”献帝向董承问道:“以爱卿之见,应该请哪一位率军前来勤王呢?”

董承想了想,道:“益州离长安路途遥远,且蜀地山路崎岖难行,汉中张鲁又与刘焉有仇,就算刘焉有心救驾,恐怕也是变长莫及;荆州刘表年纪越大,越是昏聩无能,若与士族清谈,倒是一把好手,若要让他上战场,恐怕比登天还难。而且此二人皆无心腹或是子侄在朝,传诏给此二人,只怕多有波折。”

献帝听了,也明白了董承的意思,便试探道:“爱卿的意思是招幽州刘虞了?”

“正是。”董承环顾了一下四周,凑到献帝身旁道,“刘虞乃东海恭王之后,久镇幽州,是难得的贤臣,在民间颇有威望,公孙瓒等名将也都是他的部属,而且刘虞之子刘和,现为侍中,正在朝中供职。”

献帝看到了一丝希望,不禁大喜,对董承道:“若此次朕能逃出生天,东归洛阳,爱卿便是头功。”说罢,脱下手上的白玉戒指,交给董承道:“此物不是凡品,刘和见了便知是朕赐予你的,你可带朕向其传旨,命其父起兵勤王。”

董承叩拜领旨,出了宫便悄悄来到刘和府上,向刘和传了献帝旨意。刘和听完,涕泪交流,下拜大哭道:“臣誓死不负陛下所托。”于是当天晚上便乔装打扮,偷偷逃出长安,去寻父亲,让他起兵奉迎天子。

却说刘和怕路上被李郭二人派兵截住,便向扬州方向先行了几日,准bèi

迂回回幽州。不想迂回到了袁术的领地,路上巡逻的士兵见他鬼鬼祟祟的,便把他捉了去见地方官。刘和说自己是大汉宗亲,此行是有秘密使命。地方官不知真假,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精神,把他直接押送到了寿春,让袁术亲自处置。

袁术最近正在气头上,听到来报说抓了个大汉宗亲,怒气冲冲的道:“什么大汉宗亲,姓刘的和姓孙的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杨弘凑上前去,道:“主公消消气。此人说身负秘密使命,主公不妨诈他一下,探探虚实,说不定对我等有利。”

袁术三角眼一转,道:“言之有理。”便命左右把这大汉宗亲押上来。

见了刘和,袁术阴阳怪气的道:“不知尊驾是哪位先王的子侄后代啊,落魄如此,还敢说自己是汉室宗亲,也不怕辱没了祖上。”

刘和年轻气盛,听到袁术如此挖苦,怒道:“亏你袁公路也是一方太守,竟然如此没有见识。我父亲便是幽州刘虞,我这次乃是奉陛下旨意,招我父亲入京勤王。”

待刘和反应过来说错了话,已然是来不及了。袁术这阵子正为孙策带走了自己的兵而心痛呢,不想这么大个馅饼竟然砸到了自己的头上。袁术立kè

换了一番脸孔,皮笑肉不笑的道:“原来是刘伯安的公子啊,我说怎么是英气非凡,一表人才呢。在下对尊驾父子真是倾慕已久了,这次刘侍中既然到了在下的治地,一定要留下多住几日。”

刘和也是个乖觉的人,听袁术这么说,便知dào

他是想把自己扣住了,赶紧说道:“承蒙明公好意,只是在下此行背负重大使命,陛下在长安每日望眼欲穿,实在不敢耽搁。”

袁术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也时时挂怀着陛下,一直想杀去长安,救陛下于水火,只恨自己势单力薄,又无陛下旨意,师出无名。刘侍中这次来,可不是解决了我两个难题。这样吧,刘侍中先给伯安写封信,我派几个得力的部下送去,待伯安率兵前来,我等便一同进军,杀到长安,宰了李郭二贼,你看如何?”

刘和看眼下情形,知dào

自己是脱不了身了,但心底还是希望袁术如他所说的一般是个忠臣,只能长叹一声,给父亲写了封信,道明原委。袁术拿到信大喜,当下便派人快马送往幽州,心想:这次刘虞的儿子在我手上,他还不投鼠忌器,看我这次怎么吞了幽州的兵马,哈哈。

却说信到了幽州刘虞的手上,刘虞便召集众人商议,准bèi

起兵与袁术会合,一同进京勤王。

公孙瓒看了刘和的信,起身谏道:“明公自然是忠心为国,我只怕袁公路不似明公这般心诚啊。”

“伯珪此言何解啊?”

公孙瓒道:“当日我也曾参加讨董联军,当时孙文台攻到虎牢关下,本可一举破关,攻陷洛阳,迎回圣驾,结果就是因为袁术拒不发粮,结果功亏一篑。而且袁术最近又从孙坚幼子孙策处诈得传国玉玺,这不是想谋反是什么。明公,三思啊。”

刘虞怒道:“难道我等就任由陛下在长安受李郭二人摆布么?袁术祖上四世三公,世代累受汉恩,岂会不思回报?伯珪勿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公孙瓒叩头流血道:“袁术狼子野心,明公千万不可上当啊。”

刘虞闻言大怒,命人将公孙瓒乱棍打出,喝骂道:“我意已决,你若再敢多言,休怪我不顾往日情面。”

公孙瓒本来就与刘虞政见不同,因为刘虞一直主张以怀柔政策对待当地的少数民族,而公孙瓒则一直以强硬的态度对抗。这次被乱棍打出,公孙瓒恼羞成怒,深恨刘虞,心中想到:你不是不信我的话么?好,我这次偏偏就帮着袁术吞并你,好叫你知dào

我白马将军的厉害。

公孙瓒当即写了一封信,信中大意便是让袁术扣留刘和并夺占刘虞的兵马,自己会在刘虞后方为他内应,事成之后共分幽州云云。待写好了信,便命自己的堂弟公孙越亲自去袁术处送信。

公孙瓒也知dào

自己的堂弟不是很成器,但是不派自己的至亲前去又恐袁术不相信自己。于是聚集帐下众将问道:“谁敢陪吾弟一起去袁术处走一趟。”

众将知dào

此行危险,都不答话,只见帐下一小将大声应道:“在下愿意。”

公孙瓒见是一个生面孔,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魁梧,却是白白净净,倒像个文士的模样。当下嘲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当我帐下没有大将么?”众将闻言,也都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公孙越却乐呵呵的说道:“哥,就让他陪我去一趟呗。”

公孙瓒知dào

自己这个弟弟好男风,当下唾了一口,道:“办这么大件事都没个正经,你小子要是途中贪图享乐误我大事,回来我不打断你的双腿。”公孙瓒沉吟再三,还是觉得不放心,向公孙越道:“我再给你一千骑兵保护你,你速去速回。”

“哥,放心吧。”公孙越拍着胸脯保证到,然后转过脸来淫笑着问那小将道:“小兄弟,很是面生啊,叫什么名字啊。”

只见那小将正色道:“我乃常山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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