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的何尔卡蜷缩在牢笼的一角,看着那个和他一样有着金黄色头发的小孩气势汹汹地和那些凶神恶煞的奴隶主们对峙。

“等我的守卫们来了,你们就完蛋了,他们会把你们的头割下来挂在墙上!”

那个贵族小孩是这样说的。

何尔卡很害怕他这样,虽然他不知道因为那些原因被抓来和他关在同一个囚牢里,但是他知道,这次抓到的是一个“上流货物”。

上等品们拥有可以随意向这些人贩子叫骂的特权,毕竟为了保证货品的价格,人贩子们不会打骂这些上等品。

但是愤怒无处发泄的话,怒火最终会降到何尔卡这些人身上来。

何尔卡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生下来就被遗弃,唯一的价值就是被拉去做苦力,承受债主和奴隶主的虐待。

贵族少年每多说一个字,何尔卡的心脏就跟着跳一下,生怕他招致的怒火最终会落到自己头上。

那个贵族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何尔卡的情绪,蹲下来安抚他:“没关系,我的守卫们很厉害的,他们可是大名鼎鼎的克林赛家族的守卫。”

何尔卡不敢说话,窝成一团,蜷缩着,颤抖着,尽量不让自己引起奴隶主的注意。

其实他也很希望那个贵族少年口中的护卫能够突然出现,把那些胡子拉碴的人贩子剁成肉泥,然后把自己从这里带出去。

就算是在下水道的末端捡垃圾吃也好过在这里被收拾。

但是想象中的护卫迟迟没有出现,他依旧每天过着被虐待的生活。

那个金发的贵族少年也失去了叫骂的力气,整天躺在牢笼的一角,嘴唇干裂,面色发黄,除了眼睛里还有着和他不一样的坚毅之外,看起来就像是另一个自己一样。

十二天了。

自从那个少年被抓到这个笼子里之后,何尔卡就一直记录着日子,他们从克林赛领一直向北走,渐渐远离了熟悉的沙漠,有些眼睛好的奴隶贩子说已经看到了荒草带。

不知道出了交接带之后,他们还能不能返回到原本的领地上来。

即便是贵族少年也渐渐开始焦躁起来,难道他的守卫们真的没有注意到他消失不见了吗?

何尔卡觉得他确实应该焦躁,他已经听那些奴隶贩子们说过了,许多肮脏的欲望将会降临在这个贵族少年身上,哪怕他是男的。

在某天傍晚,奴隶贩子们照例来给他们喂食,这个牢笼里不仅仅有他们两个,还有一大堆骨瘦如柴的奴隶饥渴地等待着投喂。

何尔卡和他们一样,一旦等到投食,立马就会急不可耐地争抢食物。

但是那个贵族少年不会,奴隶主们也会拿着长矛站在旁边,谁要是敢和他抢吃的,都会被扎的浑身是伤。

在何尔卡狼吞虎咽地吃完自己那一份糊状物之后,有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推了一个碗过来。

里面是一些勉强能过眼的番薯粥和明显被大人啃过的半条鱼。

“吃吧。”贵族少年示意道。

这些天没有人敢离这个少年太近,否则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遭遇鞭打。

何尔卡是唯一一个靠近他的的人,不是因为他胆子大,而是因为他挤不过那些成年奴隶。

何尔卡没有假惺惺地拒绝少年的好意,他饿得发慌,毫不费力地就可以吃下一头牛。

不夸张的说,这是他第一次吃到如此有味的东西,里面有着少量的盐,而且还有肉。

为什么这个贵族少年会把自己的食物给自己,是因为他高傲的自尊?还是说单纯想展现自己的怜悯?亦或者是出于对自己的某种恻隐之心?

他才不管这么多。

又过了三天,这支贩奴队依然没有走出荒草带。但是这个贵族少年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整个车队也焦躁起来。

偶尔从一些奴隶主的口中,何尔卡打听到这个贵族少年的身价抵得上他们一整支车队。

一天的夜晚,这支车队遇到了袭击。

袭击的对方并没有贵族纹章,只是另一支埋伏好前来劫掠的奴隶车队。

成年奴隶们被放出去充当炮灰,现在笼子里只剩下他和少年。

在最后一个成年人被撵出去的瞬间,奴隶主想要上好锁,然后驱车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一支流矢飞射过来,贯穿了他的眼珠子,他整个人瘫软着倒了下去。

原本病恹恹的少年突然来了力气,挣扎着推开了笼门,用那支贯穿了奴隶主的箭矢割开了束缚住自己的绳子。

“快走!”少年朝着何尔卡的方向看了一眼。

何尔卡被吓呆了,他像之前那样蜷缩着,一动不敢动。

如果出逃失败的话,他能活下来吗,就算成功了……

在他思考清楚之前,少年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拽出了牢笼。

当晚很混乱,到处都是杀戮的尖叫和火焰燃烧的死亡之声。

两人成功逃了出来,他们向着南方行走,双脚磨破,饥肠辘辘,头昏脑涨。

有好几次,何尔卡都看到无名的神灵在向自己招手,呼唤着他放弃肉身,回归死亡天国。

他一直跟在少年身后,看不清对方的脸,少年一直在说些鼓励自己的话,说什么他们长得很像,等到了城堡里就让他做自己的替身之类的。

在走了六天之后,两人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倒下了。少年很伤心,他总觉得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走出这片沙漠了。

何尔卡也饿坏了,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如果再不吃些什么进去,他们恐怕走不出这里。

这个少年没有力气了,但是何尔卡还有点力气,他应该怎么办?

又过了十天,克林赛领的士兵们找到了失踪一个月有余的布莱洛林·克林赛少爷,他被发现的时候倒在荒漠的商队行进道路中间,骨瘦如柴,奄奄一息。

被救回之后的少爷和往常大有不同,性格内向孤僻,怕生,也不怎么开口说话了。如果不是那一头亮眼的纯金色头发,估计没有多少人能够认出来这是克林赛家族的少爷。

在有一次去教堂礼拜的时候,布莱洛林·克林赛听到牧师在宣讲有关赎罪的内容。

牧师是这么说的,每个人自出生以来,原罪都是不定等的,只有罪犯一直存在,才能衬托出善来,所以每个人都要潜心向善,避免成为触犯罪恶的人。

有影子,才会有光。有假,才会有真。

何尔卡·克林赛会记住这一点的。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