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收了艾希娜尔,然后救济了一个扒手,再然后是爱丽丝,萨尔,伊洛蒂,没准还包括整个贫民窟。现在又算上了仅有一面之缘的黑老板。
吴林生发现自己真的善良得没边了,好像不管什么人来这里都能从他身上捞点好处。现在吴林生身上只有三个库伦了,算上零钱还算是一小袋,但要养活一家子人还真的有点难度。
“老师,有什么事吗,怎么开着门啊?”艾希娜尔从床里爬起来,声音里还带着那种刚睡醒的人的困惑,吴林生开着门的时候冷风呼呼往里灌,有空气墙稍微挡住一点还好,现在屋子里仅有的热气也散出去了。
吴林生急忙进屋把门关上:“没什么,刚才我好像听见有老鼠,出来看一下。”
“赶紧睡了,老师,明天还要赶路,我困死了都。”艾希娜尔说完,整个身子蜷缩起来,抓起薄薄的毯子,尽可能地防护住所有可能进冷风的角落,然后再一次慢慢地陷入睡眠。
吴林生笑了笑,看着艾希娜尔熟睡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本能的善良也不是那么缺乏意义。
“如果可以,以后还是多想想怎么赚银子吧。”吴林生打了个哈欠,也跟着缩回自己的毯子里。
第二天吴林生起了个大早,感冒似乎加重了,有些过分的头晕,连呼吸也开始不顺畅了。艾希娜尔奉命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医师或者药剂师之类的人,吴林生觉得要是再不治病可能连出门都是难题,他现在蜷缩在棺材一样的床里面,和暖和的稻草相依为命,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稻草的保暖功能是真的完美。
吴林生没想明白为什么感冒还越来越严重了,他现在鼻子里像是灌了开水一样,又热又疼,脑子也有点混沌,稍微一摇头就感觉脑袋飞了一样。
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吴林生以为是艾希娜尔找药回来了:“艾希娜尔?药拿去煮一煮,我现在不想动了。”
“是我。”说话的是昨晚那个女侍。
吴林生急忙用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撑起来,尽量不让他看出自己生病了:“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想偷东西?”
侍女有些着急了,似乎被吴林生的态度给吓了一跳,原本计划好的语句瞬间失去了逻辑,把她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吴林生看着她结巴着组织语言,自己也卡得难受,抬起手打断了她混乱的行为:“打住,你叫什么名字?”
“娅妮塞拉。”
“来干什么的?”
“给你送点药过来。”
审问式的问话终于盘清了这个女侍的逻辑,吴林生大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里,仅仅是爬起来的这一分钟,他又开始想念稻草的温暖了。
“我又没病你送药来给我干什么,用不上,还不如拿去药材铺换点钱好好生活,以后看见我别再来偷我了。”
娅妮塞拉摇了摇头:“不是的,今早父亲看见你让那个小姐出去买药,而且您昨晚说话鼻音很重,我们就知道你感冒了。”
吴林生翻了个身,娅妮塞拉说的都是真的:“推理游戏玩得不错,药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好吧。”娅妮塞拉把一个盛着药水的罐子放在吴林生床边,突然又说道:“我还没有为昨晚的事情向您道歉。”
“道毛歉,等你有本事从我这里拿走一个铜子再道歉吧。”
娅妮塞拉涨红了脸,吴林生这番话确实有些伤人,就算他确实掌握着不小的力量,但这对于娅妮塞拉的自尊心来说仍然是一次重击。
就在娅妮塞拉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吴林生叫住了她:“等等。”
娅妮塞拉转身询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确实有,你先等下。”吴林生再次爬起来,开启了奥术视觉,在远处有一个蓝色的小光点,吴林生知道那是艾希娜尔的奥术能量,在长期的相处之中,吴林生已经可以分辨周围拥有魔法的人的轨迹了,定位自己的学徒对于吴林生来说并不是难事。
“那边。”吴林生指了指方向,“我的学徒大概往那边去了,可能在药店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你去帮我把她叫回来。”
娅妮塞拉鞠了个躬,对待贵族和法师,该有的礼节她还是有的:“好的,如您所愿,先生。”
“再等等,你猴急什么,你知道我徒弟长什么样吗,你就去?”
吴林生把金三星的胸章从口袋里掏出来,装在行囊里不太方便随时掏出来装叉,所以出了米契鲁多之后这个胸章他一直装着:“她是亚麻色头发,穿着深蓝法师袍,紫色披肩,见到她给她看这个胸章,什么都不问清楚就真的是。”
说完吴林生倒头就睡,娅妮塞拉看着这个对着自己颐指气使的法师,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高兴,最后只能背着吴林生泄愤似的做了个鬼脸。
确定娅妮塞拉走了以后,吴林生才爬起来干了那罐药汤,很苦,一口下去吴林生差点把舌头都呕出来,苦涩程度直逼中药。就连吴林生这个喝中药喝到麻木的娃子都支撑不住。
秉承着苦口良药的想法,吴林生一边干呕一边喝完了一整罐药,心想幸好那个女侍已经走了,不然自己这辈子怕是都活不下去了,不可一世的法师不久之前还趾高气扬地欺负手无寸铁的父女俩,第二天就被女儿一口药汤苦到嘴巴都失去知觉,传出去了他还怎么混。
翻身躺回干草堆,吴林生舔了舔嘴唇,感觉嘴唇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等待娅妮塞拉找到艾希娜尔还有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想着想着,吴林生在睡着之前想到了最后一个问题,虽然当时也觉得有些好笑:娅妮塞拉叫什么名字来着?
“到了,您的老师还在里面。”娅妮塞拉给艾希娜尔打开了房门,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前世那么精密的锁,但是没有钥匙想打开一扇门难度也不算小,艾希娜尔也是关心则乱,没有带钥匙就冲了出去,只能让娅妮塞拉重新打开。
“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恐怕又得花冤枉钱了。”艾希娜尔笑得很和煦,和吴林生那种风格截然不同,这让娅妮塞拉一下子对她生出了好感。
“没什么,照顾客人也是我们的本分。”娅妮塞拉这么说道,心里小小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那些土匪的话。”
艾希娜尔往里面看了一眼,吴林生还在睡,原本现在已经是赶路的时间了,艾希娜尔如果把吴林生叫起来的话还能赶得上捕兽的队伍,但她却没办法把那个蓝头发的法师叫起来,就算是感冒的时候他也做了不少事,艾希娜尔还是决定让他休息一下。
“抱歉了,但是我们可以多住一天吗,费用会补上的。”
娅妮塞拉点点头:“当然可以,其实费用那位先生已经付过了,没关系的。”
艾希娜尔听了之后庆幸自己没有去把老师喊起来:“看来她还真是累坏了,那就让他睡一会吧。”
艾希娜尔打算先去找点东西填填肚子,之前做学徒的工资还有一些盈余,解决一餐饭没有什么问题。
“等等!”娅妮塞拉冲动之下拉住了艾希娜尔的胳膊。
艾希娜尔回过头看着这个女侍,疑惑地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娅妮塞拉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顺从自己的想法:“听那个先生说,您之前也是个和我一样的女侍,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我们没有什么不同的。”
娅妮塞拉听到后眼睛一亮:“那你也可以教教我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