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形容那个喘息声的话,吴林生只能用猎奇来形容,让人觉得有些恐怖,但又忍不住去听到底有些什么内容。

特提斯提供的显然是某种魔法设备,可以储存声音,事件的疑点就在于,这个可能来自四天到一个月前不等的声音记录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该有为什么会精确流传到特提斯手里。

整个事件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但吴林生还是没有一点头绪:“现在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末尾的喘息声很明显来自某种大型生物,你们还有什么更多的信息吗?”

“如果要问的话,没有信息就算是最大的信息了吧”

“怎么说?”

露西娜发言:“就在昨天,我和特提斯去了一趟皇宫,去索要有关我族使节和加莱姆大公的行程记录,最基本的口供也可以,但是皇室方面却始终拒绝,有好几次都已经到了快要上升到暴力冲突的地步。”

“和皇室发生冲突可不明智,索要精灵族的出行内容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会索要加莱姆大公的行程记录?我刚刚才从皇宫回来,他们现在连给贵族留宿都不肯,怎么可能会记录一个公爵的去向?”

特提斯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露西娜:“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王国内的十二贵族,现在都在皇宫里被软禁着。”

十二贵族,最先扶持米切尔王室的十二条贵族血脉,位高权重,势力庞大,就连几任以激进独断闻名的米切尔王都没办法动摇这十二条血脉。革新派的失败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他们的理想需求触及到了贵族的利益。

吴林生上下打量了特提斯一眼:“这么说你爹老子也是十二贵族之一咯?王国最为显赫的十二条建国血脉,要命啊,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来头。”

特提斯干笑一声:“那是我父亲的名号,不是我的。”特提斯的语气当中有一丝不屑,好像一个叛逆期的少年提到了自己的古板父亲,“但不管怎么说,加莱姆公爵还是我的父亲。”

露西娜的手轻轻地搭在了特提斯肩膀上:“我们会让一切都好起来的。”

吴林生拄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国王驱逐小贵族,软禁大贵族,看起来像是有什么秘密的东西要讨论一样。

在党派内斗刚刚结束的这个关口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吴林生觉得这些事情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以某种逻辑连接着每一个事件。

党争,突然出现的关口检查制度,瑞尔斯王子的继位准备,对大小贵族截然不同的态度,奥术大贤的册封,突然的暗杀,以及精灵使节和一位大公的失踪。

艾希娜尔加入了讨论,既然吴林生已经同意了帮忙,那么她作为吴林生的弟子,自然也要活跃起来:“但皇室既囚禁了十二贵族,又拒绝提供信息本身就很可疑不是吗,如果我们现在假定这一切都是皇室所为,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如果真的是皇室对使节和公爵大人出手的话,”吴林生说道,“没准是最接近真相的猜测,目前为止王室到现在都还没有公布过有精灵使节造访的消息吧,光凭这一点,我就敢断言,如果王室没有直接参与其中,肯定也提供了一定程度上的帮助。”

这确实是最合理的猜测,王室有这个实力,而且考虑到其避而不谈的态度,

“问题就在于,王室为什么要这么做。”

露西娜和特提斯都沉默了,最终特提斯作为话事人还是打破了沉默:“这也是我们想要你来帮忙的事情,因为我们之前的探查已经让皇室有所警惕了,”

“怎么说?”

“感觉,有些时候我和露西娜会明显感觉到那种针对我俩的警惕。”

“我明白了,”吴林生站起身,他回复的还不是很彻底,这个动作让他有点吃痛,“我会记住这些信息的,那么我先回去了,或者你们有些什么想要和我聊聊的?”

特提斯嘱咐仆人去开门:“那就这样吧,需要我让人护送你吗,虽然家里的高手都已经出去了,但还是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在。”

吴林生回绝了,单纯不喜欢有生人跟着而已:“不了不了,无福消受,而且这次过去我会小心些的。”

虽然差点被人干掉,但是吴林生还是一个大法师,他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回家的路上,吴林生雇了一辆速度最快的马车,而且全程开着防护力场,为的就是拦住一切突然袭击,包括物理的和魔法的,这样全方位防护对于其他法师来说可能过于奢侈,但吴林生是个例外。

“老师,我现在有些担心爱丽丝他们。”

“嗯?”

“如果有人也对爱丽丝他们出手了怎么办?我现在有些担心他们可能会以爱丽丝他们作为要挟。”

吴林生再一次检查了一下防护力场,严丝合缝:“不太可能,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我们可能需要寻求教会的帮助了,他们肯定不希望会有额外的势力介入的,特别是教会这种软硬不吃的角色,他们只相信光芒的指引,只要他们不做出绑架爱丽丝这种触及底线的事情,我想爱丽丝还是安全的,至于乌勒尔,一个四阶法师也没那么好绑架。”

吴林生这番话完全是说给自己听的,一个大公和国家使节都已经出问题了,他严重怀疑对方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的类型。吴林生最怕的就是这种换命打法,对方可能家大业大经得起换,吴林生可还啥都不是呢。

师徒俩又讨论了一些有关这次事件的细节,但最终都没有讨论出什么可能的结果,提心吊胆地走到了家门口,吴林生咽了口唾沫,对艾希娜尔说道:“要不你来开门吧。”

艾希娜尔虽然不知道老师心里在想什么,但还是把门打开了,吴林生发誓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恐怖的开门声,虽然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作祟,但是让他腿肚子有些转筋。

门后面爱丽丝正在读一本厚的能砸死人的教典,乌勒尔正在指导三个男孩子捣纸浆,萨尔被爱丽丝藏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即便哭起来声音也不会很大,一切都那么祥和安宁,这让吴林生松了口气。

“吴林生?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按照贵族礼节你还得在那里住一会呢。”乌勒尔最先对吴林生的到来表示疑惑,他深知各种奇奇怪挂的皇室礼节。

“啊,是啊,皇帝老儿做的饭太难吃了,我就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大新闻吗?伊洛蒂还没过来啊。”吴林生换上尽可能轻松的态度,还故意遮挡住自己馋了绷带的肋骨。

艾希娜尔看向吴林生,似乎是在好奇为什么吴林生要隐瞒一路上的见闻,吴林生只是单眼眨了眨,示意艾希娜尔也噤声。

“没准是真的还在生你的气吧。”爱丽丝放下了教典,想要看看吴林生有没有带行李一类的东西。

“那算了,小孩子们今天就回去吧,忙了一天你们也累了,天都快黑了。”吴林生结了小孩子的工资,把他们打发走了。

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讨论一下是不可能的,小孩子的嘴不怎么严,吴林生只能先让他们走。

爱丽丝看出了其中的反常,吴林生虽然对这些孩子很好,但也不会这么早且这么主动的遣散他们。

“说吧,出了什么事?”

“事情待会再说,爱丽丝,你帮我和艾希娜尔做一下祈圣,太疼了。”吴林生松开了受伤的肋间,衣服的残破和里面有些渗血的绷带让人看了就感觉不妙。因为马车吴林生要求速度尽可能快,一路上的颠簸让他的伤口都裂开了。

“天哪,这”爱丽丝捂住了嘴,“这怎么弄的?”

“我和艾希娜尔遭到了袭击,现在我们可能有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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