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近日城中有人感染痢疾,张机入山采集紫参多日,此时尚未归城。”
攸县城头,刘沧随口问起张机,刘磐身旁一名壮汉好似知之甚详。
中年壮汉,蓄须之间已有斑白,容貌朴实硬朗。扎腿束腰,穿着一件轻便的半身筒甲,谨慎注视静立的巨鹰,手扶汉剑,似在苦恼万一巨鹰暴起,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拼斗。
“黄忠,黄汉升?”骑乘巨鹰,刘沧确认般问道。
“末将黄忠。”黄忠稍显意外。
“听闻汉升武艺超群,射术无双。孤缺射声教习一名,且调骠骑将军府听命。恩,你身边那小子也一同来吧。”刘沧满意点头,又指了指黄忠身旁一肤色枣红的小年轻说道。
黄忠、魏延买一送一,魏延与马超相彷,十六七的年岁,面若重枣,体质已过百半。
倒是黄忠比较凶悍,年入四旬,体质超过三百,比起吕布也不逞多让。
两人留在此处怕要沉寂多年,刘沧身份今时不同往日,调令两人,随口即可。
“刘磐,此番来的匆忙,带孤给尔父问好,来日有空再做拜访。”交代完两人,刘沧再对刘磐说时,刘磐应声,黄忠似有纠结,而青年版魏延则两眼放光,满脸喜色。
一句交代,刘沧便准备驱鹰离开,他知道张机常入大围山,于其在这边等待,还不如直接飞去让鹰群寻找来的更快。
“殿下,末将幼子体质羸弱,正待求医调养,不知殿下寻张医师何事?”刘沧欲离,黄忠急忙出声。
“恩?可是求张机问医?正好择日与张机同行。孤门下亦有大医华佗,到时可寻他一同参详。”
“将家人都带上吧,汉升乃大将之才,孤自会命人帮你置办琐事。”刘沧轻问,转眼再做交代。
黄忠半生郁郁,刘沧看似随性,但以刘沧如今身份,能随性对他说出这些,已是表达了足够的重视。
“喏,末将谢殿下抬爱。”黄忠再愣,转瞬郑重应声。
医属百工,也就是士农工商中的工,正常情况下的社会地位比较底。但良医、大医,以术扬名,救治伤患多了,同样可受万民敬仰。
刘沧虽然比较重视华佗、张机,他会吹捧某个或某些医者,但却绝对不会去做提升医生这个行当的社会地位的行为。
商者敛财,世之所好。医者亦有自身获取名望的途径。
若是某些行当理所当然的便会受人敬仰推崇,其导致的结果或许除了‘利好’,就真的再也不剩丝毫了。
士有传承之责,但放到生存生活层面,几如废物。若无推崇,士必凋零。
农为万民根本,但枯燥劳累,盈利了了。无尊必衰。
工、商无需多言,一可让人绝地逢生,一可让人聚财富足。但无苛刻打压,自古从不或缺。
于国于族层面来说,众者各司其职,需保尽职,亦需保不衰。
所谓士农工商之阶层划分,却无想象中那么可笑。此非一言可论,这里多说亦无必要。
交代黄忠、魏延等候张机同往鹿北,巨鹰离城,刘沧寻大围山而去。
“恭喜汉升得东平王看重。倒是魏延,呵呵,你小子到底哪让东平王看顺眼了?”刘沧离去,刘磐笑言对魏延调侃。
“县令莫要瞧不起人,殿下慧眼识珠,某随黄将军习武多时,有夺旗斩将之能。忒是你不识英雄。”魏延不服反嘴。
“哈哈,汉升以后还需看好这小子,东平王麾下凶兵悍将甚多,莫让这小子到处惹祸,平白受人教训。”刘磐亦为豪爽好武之人,大笑不拘,对黄忠说道。
如今天下将乱未乱,作为刘表从子的刘磐守着一县之地当县令,自然也不会阻了黄忠、魏延前程。
刘磐说时,黄忠撇了魏延一眼,黄忠喜魏延虎气,指导魏延武艺,平时在魏延面前也不拿架子。而魏延在黄忠面前倒是安分,缩缩脑袋,不再跟刘磐犟嘴。
“听闻殿下兵出北地,未想居然在此得遇,忠常为幼子分心,却不知北地战况如何?”黄忠领了刘沧调令,自然而然将自己摆在刘沧麾下位置,对刘磐询问。
黄忠勇武,家学渊源,亦精兵道。可时运不济,人入中年,却也一直没有遇到一展所长的机会,仕途不畅,结果好容易盼来个儿子又先天羸弱。
心灰意冷之下,平时除了打熬自身武艺,就是满山遍野的寻些虎豹豺狼试图调养儿子的身体。对外界诸多事物兴致缺缺,中原一带沸沸扬扬的北地战事他也不清楚详细。
“这个我知道,殿下征塞外匈奴,灭敌二十余万,屠尽南匈奴青壮,号召汉地鳏夫迎娶南匈奴妇孺,听说并州那边可热闹了。”魏延一脸兴奋说道。
“嘶……二十万?南匈奴有那么多战兵?”黄忠吸气,质疑看向刘磐。
“呵呵,殿下屠了腾格里沙漠,捕奴数万。结果匈奴左贤王兵出贺兰山欲行阻击,十万大军被殿下屠了个干净,啧啧,端是大手笔啊。”刘磐感叹。
“早年便听说东平王手段酷烈,不过此番也好,至少北方匈奴能安分些年月了。”黄忠感慨,他们这些武人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多不喜匈奴胡羌。
“呵呵,何止安分,南匈奴如今孤寡无数,为求自保,入汉人门庭不失一明智选择。延续几代,中原匈奴之患或许也就解了。”刘磐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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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早该如此,凭甚那些胡羌只娶汉女,却从不嫁汉家儿郎。恨不能与殿下同往。”魏延愤愤道。
“归汉以来,南匈奴牛马富足,家家可谓家财万贯,自是看不上种地的庶民。不过倒是也收上门女婿。”刘磐撇嘴。
“那现在……”魏延几人对视,嘴角均挂起坏笑。
“嘿嘿,可惜你小子嫩的很,不然倒是也能去领个家财万贯的熟妇。”刘磐对着魏延怪笑,黄忠摇头抚须。
“你这人端是没有殿下气度,万贯家财,某自可跨马提刀取之,他日追随殿下闯出名头,且待某上你家提亲。”魏延咧嘴对刘磐笑道。
“混小子,目无上官,看打!”刘磐做势欲打,魏延大笑逃窜。
黄忠抚须而笑,遥望天际,已不见鹰群身影,心中却莫名闪过魏延言辞:恨不能与殿下同往。
‘黄某弓马娴熟,却不知今番,战刀还聚锈否?’黄忠心下暗思。
而此时,刘沧凋群已入大围山上空,凋鸣骤起,山间鹿逃虎窜。
金凋散布,发现山间人类则会在空中盘旋鸣叫。
寻过几处受惊的猎户,或许也在本地留下了些神妙的地方传说。数名刀弓随身的壮汉山间吆喝,却是刘沧早年给张仲景安排的随行护兵。
“哇~哇~~”蛊凋怪叫,野兽辟易。
风压吹皱落叶积雪,金子巨翼打折枯木,数人参拜间,搭乘着刘沧的金子降落林地。众人当中,一名汉服披袄的清瘦中年遥遥对刘沧躬身。
“疯够了么?该回家了。”不见寒暄,刘沧对那中年遥遥招呼。
“主公,此地近日多有百姓感染痢疾,且待仲景寻出病源,忙完这阵可好?”张机苦笑,刘沧比他小了一轮有余,这训孩子一般的语气多少让他有些无奈。
“留下方子,长沙没了你还能缺了医者?返城,收施家当,寻攸县黄忠同赴长生岭。先把青霉素跟青蒿素给孤弄出来。”刘沧翻了张机一眼,说话之时,金子已经再度展翅升空。
“他若再唧唧赖赖,就给孤绑了。”凋群再起,刘沧的声音从高空传来。
张机苦笑,而他身旁的护卫一众则无奈摊手,示意张仲景下山回城。
刘沧来去匆匆,端是繁忙。
恩,出征大军尚未返洛,蔡琰随军而行。巨鹰返建章,何莲业力超凡,本着化兴所需,刘沧还有正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