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西北,是一片无垠的大漠。
塞外的风沙,每年都会随着萧瑟的西北风涌入大周境内。
此时,大片的尸气开始将整个沙漠覆盖,令整个人间日月无光,灵气断绝。
大周京都,观星楼上的国师赫然睁开了双眼。..
望向西北满是不可置信。
沧海尽头,一名白衣女子容颜俏丽,正在悬崖上打坐的她,忽而秀眉一蹙。
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越过沧海,落到了大漠之中。
“好重的尸气!”
“哪来的小神作怪,难不成要把这人间都葬了?”
“真是胡闹!”
她气恼的起身,从一旁的树上扯下一片叶子抛入水中。
那叶片缓缓飘入了沧海,便迅速暴涨,化作一只竹筏似的小船。
看起来就像放大了无数倍的绿叶一般。
女子从和月亮齐高的悬崖上,一跃而下,像一阵风似得落在了叶儿船上。
浪花涌动,一头银龙从大海深处探出了头来。
神情恭敬。
“我找底下那只鲸算过了,那里因果很乱,您去不得!”
“您就行行好吧,别让我为难。”
“好好在这儿待上一千年,自有命数!”
“您若是现在去,要是乱了天机,沾了因果,那麻烦可就大了!”
那头老龙焦急非常,这人间的因果它是不管的。
天上下来的仙神,他也是不管的。
他要做的,就是看好这个姑奶奶。
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女子轻飘飘的落在叶舟上,好似一缕青烟。
横眉冷声道。
“一千年,又是一千年!”
“我在这里待了多少个一千年了?”
“你每次都说,会有人横渡沧海来见我,结果呢?”
“我都算不清楚的因果,你们又能知道什么?”
“这些年里,我见到了玉兔金蟾下界,见到了太上教徒死在人间!”
“那大漠里的坟我认得,那女人早就该死!”
“我明明可以做很多事,可你们偏不让我出手!”
“因果,因果,我身上背的因果还少?”
“那位仙尊陈苦,命里因果本不该了在此处,可结果呢?”
“那头怕死的鲸鱼算不出来,我算的出来!”
“有人搅乱了天数,已经把所有人都拉下了水!”
“从凡人到天上人,所有的命都不作数了!”
老龙苦着脸哀求道。
“姑奶奶,这是大劫,大劫!”
“所以才让你安分的在这儿待着。”
“你看看那尊尸魔,命中该有仙位的,就是入了这因果,才变成这副模样。”
“只要仙位不丢,哪怕在这大劫中没了性命,化作凡间的石头,百年、千年、万年,总还是有回来的机会!”
“就和那位陈苦仙尊一样,机缘一到,因果一了,又数个纪元的逍遥快活。”
“可要是这仙位一丢,就再也回不来了!”
“宁做劫中一草木,不做人间一谪仙,这个道理你该明白的!”
“这场大劫,是不止多少纪元前,就有人定好的。”
“我们看不清楚,是有人在落子,姑奶奶您就别跟着添乱了!”
老龙苦口婆心,想要劝阻白衣女子。
可她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
大漠里有她的因果,虽看不清晰,总觉得该去。
否则又要等上一千年,一千年以后又一千年。
她不喜欢这个地方,闷得人心烦,还不如死了,去当一块石头。
于是,她一抬手,直接揪下了老龙的一根胡须。
疼的老龙“哇哇”直叫。
“陈苦都能了却因果回归仙位,我凭什么不能?”
“再拦着我,抽了你的龙筋!”
白衣女子恶狠狠道。
老龙王无奈,只好让开路来,任由女子将手中龙须化作竹篙,划着叶舟横渡沧海而去。
不周山上,一只毛发白透了的老猿望着西方的大漠叹息摇头。
直言道。
“难咯,难咯!”
“原来我命中的这一劫,应在了这里,罢了,罢了。”
“去去去!”
老猿连喊了三声去,无奈的站起身来。
那一夜,不周山倾斜,一头老猿取走了支撑苍穹的天柱。
大漠深处的仙山,一女子在冰雪覆盖的山顶拍手轻笑。
“好好好,都来都来。”
“爱恨情仇,生离死别,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会死在哪里?”
……
……
楼古城内,恐怖的尸气遮蔽了苍穹,一尊擎天尸魔,散发着惊天死气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
离别尊者面露惊恐连连后退。
他们万万不会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仙人是没有真真意义上的死亡的,许多凡人所谓的斩仙,在他们眼中,只是那些仙人劫数将至,该有这一次殒命。
而后死去的仙人,将会坠入轮回,成为一座山也好,成为一棵树也罢。
甚至化作一滴雨,成为一颗尘土,化作这天上地下的万物,不断漂流轮回。
直到他命中新的因果出现,点醒他的灵智。
以另一种形态再次成为仙人。
对于仙人来说,这便叫做下凡渡劫。
死上十次,百次,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所以,仙人信命数,信因果。
命数注定好的事,决不能更改。
可如今,发生了意外。
那尊八臂魔神,连唤了几声,触动了因果,直接毁了死尊者的仙位。
没了仙位的仙人,就不再是永生,会在大道之中被抹去,再没有成仙的机缘。
所以,对于死尊者来说,一切都结束了。
十年后,百年后,甚至万年后死,和此刻就死,并没有区别。
这几乎覆盖整个世界的尸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它已经疯狂到,要将这方世界都给拉下水。
要和这方世界所有的存在,同归于尽!
楼古城中,所有人呆若木鸡的望着这一幕。
那是一种绝望到极致的感觉。
两尊仙人脸上散发的来的恐惧,更是让他们觉得荒谬,可笑。
贺知书趴在棺材里,看着这宛如末世的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忽而,一道金光闪过。
虚空里浮现出无数的罗盘符文,将空间撕开一个口子。
狼狈不堪,虚脱到极致的陆停舟直接瘫在了棺材边上。
一旁吐着舌头的老黄狗和他一样,脸上带着自豪至极的疲惫感。
“贺知书啊贺知书,从今日起你可以称我为葬仙师了!”
“一尊仙神,一尊仙神,我费劲了诸多手段,终于将其困住了!”
“就凭这一点,此地布局之人,远不如我!”
陆停舟罕见的笑了起来,直到他看见了苍穹上,那尊癫狂失控的尸魔,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贺书袋子,那特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