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羸弱,周遭森寒。

寂静而又森冷的宫殿中几乎寻觅不到任何的鲜活气息。

‘踏踏踏。’

不知过了多久,有数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突兀打破了此地的死寂,盘踞于周遭的气息也变得繁多了起来。

“怒涛大人,接下委托的赏金猎人们到来了。”

脚步声消减,

为首的三人也在到来后恭敬地半跪在了冰冷的地表之上,有尊重的字句脱口。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三人的身上都身着着一种特殊的忍甲,这套忍甲的整体呈现灰白色,有深蓝色的条纹不规则的绘于其上。

看起来像是一套类似于铁之国武士铠甲的特殊忍具,

不过区别在于,它并没有将使用者完全包进去,而是在肘部、腿部,等一些需要灵活运动的地方都更迭成了柔软的皮甲。

显然这是为了更加贴合忍者们的使用,做到增幅、防御的同时,也能够兼顾到属于忍者的灵活。

而透过内殿那微暗的光鲜隐约能够看到的是,在半跪于地表的三名雪忍身后还有着数位身着、站姿不羁的存在。

为什么要用不羁这个词来形容呢,

那时因为于他们的身后竟然有类似猫科生物的尾巴低垂。

想来,这几个家伙就是前者口中的赏金猎人了。

“辛苦。”

旋即有简洁雄浑的话语在诺大的空间内回荡。

顺着声音向源头看去,

只见,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就半倚在那高高上的冰冷王座内,他留着垂及后颈的大背头,国字脸,容貌粗犷,一眼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威严感。

不过还不等那隐没于阴暗中的客人说话,半跪于地表的雪忍便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小情绪率先脱口:

“怒涛大人是否有些太过小心谨慎了。”

“据我们的线报所传回来的讯息,护送风花小雪的不过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鬼。”

“即便是那家伙继承着宇智波的名字,但是小鬼就是小鬼,况且,宇智波的名号在我们这里可不管用。”

冬熊冻雨仰着圆头圆面的脑袋瓮里翁气地说道,同时于之眼角流露而出的那抹轻蔑芒光已经表明了一些态度。

是在针对那几个外来的帮手。

“就是,所谓的写轮眼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强大的能力。”

“在十年前,我们也曾将那个拥有着写轮眼的小鬼打得落荒而逃,那家伙是叫做什么名字来着的呗。”

“哦,旗木卡卡西是吧,呵呵。”

“怒涛大人,对付那两个小鬼有我们也就足够了,可不要被什么随随便便地流浪忍者给骗了。”

“反倒是在关键时候拖我们的后退,事后又想要来领取报酬。”

清脆的声音随之附和响起,

说话的是鹤翼吹雪,三位雪忍中未一一位女性,有着一头樱粉色的短发。

而且,若是细心一点可以在意到,其身着的查克拉铠甲似乎与同伴的有些不一样,看起来更加简洁与单薄。

似乎并不是用于近战使用。

倒是半跪于中间的那名雪忍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从其不反驳的态度上来看,从某个方面来讲就是默认了吧。

且在如是针锋相对的话语下,周遭本就有些阴寒的大环境骤然变得刺骨了一些。

不是温度上的刺骨,

是深层次的感触上。

“桀桀桀,”

但就此沉寂的少顷后,一阵尖锐而又怪异的笑声撕裂了这层针锋相对的排挤。

这样充斥着鲜明嘲弄与谐谑的怪笑声陡然让半跪在地上的三名雪忍神经微突,有暗暗敌意与杀气在他们的周身凝聚。

“你们在担心什么呢?”

也就在这时,怪笑戛然一道稍显阴柔的反问落在。

如是反问,也令包括狼牙雪崩在内的三名雪忍脸上神情再度阴暗了一份。

“我等无村无主;”

“我等乃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之人;”

“我等可不会选择做他人的鹰犬。”

“所以,你们根本不需要有其他方面的担心,桀桀桀。”

伴随着灯火的摇曳,视野中的情境也得以变得清晰了些许,只见那随意立于空旷地带的赏金猎人共五人。

他们高瘦不一,体型不一,衣着不一,但脸上都绘有相近的特殊纹路,腰间束着一根类似猿兽的毛绒尾巴。

“你们,找死?”

冬熊冻雨陡然起身,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头来自极北的巨熊。

竟然将他们三人比作是走狗、是鹰犬,这样的讽刺怎么能忍?如何能忍?

且在说话间,其周身便涌动起了冰寒的能量波动,不仅如此,于之身上的特殊铠甲亦泛起了妖邪的紫色芒光。

而在此期间,那随意落于王座之上的风花怒涛始终未开一眼,甚至还饶有兴趣地端起了被放置在王座扶手上的红酒杯,一副兴趣满满的样子。

想来,这一场闹剧似的冲突有他的默许在内。

毕竟雪之国离那片大陆,离那几个国度都太远了,什么最强血继限界·写轮眼,什么专门狩猎忍者的赏金猎人,于他们来说都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更何况就如同其部下所言,十年前也曾经有一个拥有着写轮眼的小家伙来到这里执行任务,可是最终却从这片土地上落荒而逃。

可是现在却反而听说还混出了一点名头。

岂不可笑?

要知晓,他们在这十年内对查克拉铠甲的研究又上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桀桀桀,”

“果然是一帮偏居一隅的井底之蛙。”

不过面对冬熊冻雨所爆发出来的可怖威势,视野中的无人却没有丝毫的色变趋势。

甚至脸上的戏谑之态愈发浓郁,

仿佛,就像是一帮大人在看着拿着忍具的小孩子在张牙舞爪一般。

毕竟,

他们五人所生活的那片土地,可不像这弹丸一般的雪之国安逸啊!

稍有一个不小心,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忍者也是会死的。

容忍值攀升到了极致,冬熊冻雨那浓郁的眉毛骤然拧紧,垂于身侧的双手亦于此刻交错结印。

【冰遁·冰牢........】

然而还不等这体型魁梧的雪忍将印结缔结完全,一种莫名的心悸之感陡然涌上了其心头。

胸口,

他的胸口,简直快要炸裂开来!!

冬熊冻雨视线陡然下落,只见那被皮甲所庇护的胸口竟然在此刻诡异的鼓了起来,且呈现出的样子就好似一只巨大的蜘蛛子。

“哈哈哈哈,”

而也就在这时,那五人的笑声愈发的浓郁。

“誒,还以为能够欣赏到一出好戏呢,可是现在看来,反倒是你的弱小救了你一命。”

伴随着的还有那几近快要没入雪忍骨子的嘲讽。

【爆裂虫】:一种通过特殊秘术培养出来的虫子,能够进入人体并通过汲取宿主的查克拉成长,最终达成爆炸的目的。

当然,吸收查克拉的契机就是在宿主使用忍术的时候。

这些赏金猎人说可惜,那是因为这些雪忍在使用忍术的时候,所消耗的查克拉来源与其他常规忍者有所不同,由自身提供一小部分,再进而通过身着的查克拉铠甲进行增幅。

所以,那些爆裂虫虽然趁着冬熊冻雨施展忍术的契机汲取到了一些供给生长的能量,但是还不足以到进入完全体产生爆炸的程度。

谷</span>但这并不说这些虫子无用了,

在日积月累的生长中,它必然有一天会达到完全体的程度。

若没有精湛的医疗忍者治愈的话,

那被寄宿的可怜家伙,今后都要与死亡相伴了!

当然,除了死亡,还有钻心的痛苦。

“啊!”

不似人音咆哮在幽暗的内殿中炸响,

伴随着心脉的跳动,那呈现于冬熊冻雨胸口的蜘蛛状囊肿也微微起伏着,

仅是一瞬的视线偏移,再看他,

那魁梧的身躯已经如同熟透的大虾般倒地蜷缩,沁满冷汗的五官几近要狰狞在了一起!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着得暗算?】

巨大的疑惑在雪忍首领·狼牙雪崩识海中轰鸣,自问!

但是这样的自省与回溯很快就被同伴凄厉的惨叫给轰醒。

“不要继续动用查克拉!”

看着那又扩大了一圈的囊肿,他急急警醒。

从出现异状与对方脱口的话语里分辨,那玩意明显就是与查克拉有关。

且这样的警醒也不单单是对冻雨所言,还有一旁的吹雪。

毕竟,冬熊冻雨在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就遭到了暗算,那么说明在自己与吹雪的体内很可能也存在着相近的伏趣÷阁。

“抱歉,先前是我们无礼了。”

“这里,我代替他们两个道歉。”

狼牙雪崩果断躬身致歉,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尊严与性命来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然而,

这样的姿态并没有能够得到宽恕,大殿中嘲弄声愈发浓郁。

可是面对如是露骨的讽刺,余下的两名雪忍却也只能够暗暗地咬紧着牙口。

‘啪啪啪。’

也就在气氛愈发僵硬之时,一道不急不缓地掌声突兀响起。

是来自于王座之上的风花怒涛。

雇佣忍者永远都是雇佣忍者,是使用过一次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一群家伙。

但是,这些雪忍却的的确确是其自己的部众。

每损失一个,他多少都会有些心疼。

“不愧是被人称做狩猎忍者的忍者。”

“这件事,是我部下的不对,现在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我会在雇佣金里多提上一层,作为此次的医疗费用的。”

风花怒涛声线平稳地说道,一边安抚着来自雇佣忍者的不满,一边也在收买着己方人心。

反正,一旦将归来的风花小雪解决,获取其身上的钥匙,那么他将得到整个雪之国最大的财富。

到了那时,现在所损失的一点雇佣费用自然也就算不上什么。

果然在听到如是话语后,雪忍与赏金猎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许动容。

“怒涛大人,属下无用。”

狼牙雪崩声音惭愧。

“既然雇主都这么说了,”

“那么我们再计较下去也倒失了风度,”

说话间,那五人众里的其中一人陡然消失在原地,再捕捉到身影时竟已经到了那倒地的冬熊冻雨身侧,且这家伙出现的方式也极其诡异,居然是从前者的影子中显身!

这必然又是他们向雇主显露自身能力的一种小心机。

不过,风花怒涛并不在意,反而是悠哉游哉地摇晃起了手里的高脚杯,反正只要能够帮他获取到风花小雪身上的钥匙就行。

【轩猿众,专门狩猎忍者的一帮赏金猎人,】

【于过百的雇佣行动中仅有一次失利,】

【不,不能够完全用失利来形容,是遭遇了不可预测的变故,从而被迫中止。】

【至于那个侥幸从他们手中的逃脱的家伙,正是现任云隐村的四代目雷影·艾!】

所以,

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虚眯着眼睛的风花怒涛收回了目光,并一口将杯中甘甜酒水饮尽。

........

“好,咔,”

“不愧是雪绘,一次就过!”

“完美收工,下面就差雪之国的取景了!”

商船上,带着灰色贝雷帽的导演一脸兴奋说道。

这真的是他见过入戏最快、最完美的女演员了,当然什么时候演哭戏的时候,不再需要借助眼药水的话,那就是真的完美无缺了。

当然,不止是电影拍摄的进展很顺利,包括整个行进的过程也十分的顺利。

不仅从木叶到火之国东部港口的一段路程安逸无比,就连海上的这段漫长旅途也异常的安静,让人产生一种可以轻易通关的美好错觉。

荒独立于船舷,纵使一路北上后周遭的海风愈发刺骨,但他仍旧是一副单薄长袖的初秋模样。

“就是前面了。”

在视野中隐隐出现一团黑影的时候,一道声线忐忑的轻语落入他的耳畔。

不用回头,荒就知道是谁。

只是此刻的她显然没有了在拍戏时的那份从容与自若。

近乡情更怯,

可对于风花小雪来说,还有着更大的恐怖等着她。

嗯,加一个前提,是在遇见少年之前。

“别担心,我会护你周全的。”

当视野中的大陆愈发清晰的时候,荒终于开口,还是如同数十日前一样承诺的那样。

“嗯。”

闻言,这在银幕上落落大方的女子竟然在此刻有了一丝的恍惚与小女孩儿的姿态。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收拢着被风撩拨乱的发丝。

“对了,”

“那些背叛者,你是要活的还是死的呢?”

港口就在视野中,商船的行进速度也变得缓慢了起来。

“欸?”

对于这样的提问,风花小雪似乎一时间没有能够明了全部。

毕竟死亡这个词,有些过于突兀,也离现在的她有些遥远。

“嘛,我看着办吧。”

不过,就在其下定决心想要回答这个问题时,身侧的少年已然消失了踪迹,空余下最后的安抚:

“安心,”

“就是归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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