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任务大厅与荒第一次到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宽敞、明亮。
有跃跃欲试的年轻一辈拿着任务卷轴一穿而过,有心性稳重的年长者在仔细核对着手中的任务要求。
“抱歉,请稍等一下。”
还不等堪堪行至柜台的少年说些什么,那微弓着身子在桌案上奋趣÷阁勾画的工作人员便看也没看地率先脱口。
她许是刚刚入职这里,还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即便是有调皮的发丝于此间垂髫遮住了视线,也未有将之整理撩到耳后。
“嗯。”
荒轻哼了一声表示明了。
毕竟,这一次他并没有那么得着急。
“老师,老师!”
“是去雷之国哎,选这个、选这个,书本上说那里的山峰直入云霄!!”
“真想看看!”
有激动的惊呼在耳畔响起。
循声而望,三名面容青涩的少男少女正围着一位身着浅绿色忍甲的中年男子喋喋诉说着什么,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不行,这个任务对于你们来说还太早了一些。”
“等你们什么时候全员都能够信手施展出C级以上忍术,再想着离开国境线执行任务吧。”
作为小队导师的中年男子摇了摇面颊果断拒绝。
其自身只是一名中忍,带领的三名学生也仅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接下这需要跨越两个国度的C级护送任务对于他们而言确实有些难度。
尽管当下整个忍界的形势还算稳定,木叶与云隐之间也在两年前签订了互不侵犯的条约,但作为带队老师,他需要对每一位小队成员的生命安全负责。
而后,其又顺手从桌案上拿起了一张标注为D级任务的卷轴继续补充道:
“这里有个帮助大名储侯之妻捉回宠物的任务倒是不错,不仅奖励丰厚、也能够在任务时促进团队之间的合作,这次就选这个吧。”
(图:一只被生活压迫得有些生无可恋的猫咪。)
“欸!又又又是阿虎?”
“据说这家伙是从上上上个前辈时期就存在的固定任务,能不能有点新奇的任务嘛,老师。”
“就是就是,老师真是扫兴。”
看着那被贵妇紧紧抱在怀中的猫咪,三名年轻下忍的脸上写满了失落与不情愿。
忍者,就应该志在四方,而不是蜷缩于木叶执行这些找猫找狗的无趣任务。
“好啦,好啦,别抱怨了。”
“除却战争时期,新生代的每一位忍者都是从这样的基础任务开始做起的,即便是传说中的三忍也都不例外。”
作为带队老师的他在说话间轻拍了拍队伍里最刺头、最淘脱的后辈,眼底有一丝关切与追忆。
曾经,
在刚刚成为忍者的时候,他也如同手底下的这帮小家伙们一样,迫切地想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呢。
不过也只有在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才能够清楚地认知到:
在成为忍者之后,能够好好的在每一个任务中活着归来,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比沿途任何的风景都重要!
这样的和谐情境也微微让一旁的荒有些恍惚,
一时间,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浑身逸散着腥臭的小家伙,满目凶横地向柜台柜台后的工作人员索要着高等级的任务。
也仿佛听到了止水哥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提过的问题:
【倘若,村子与家族之间掀起战事,你会站在哪一边?】
那时候的荒毫无疑问地选择了站在家族的那一方。
毕竟就算真的到了掀起战事的那一步,也是被那帮可恶的木叶高层所逼迫的!
可是,
当此刻、当沉寂三年后的他,再度信步行走在这繁闹的木叶街道,看见那祥和的景象、以及这纯粹的师生情谊时。
其内心陡然有些动摇。
就算日后复仇成功,
又真的能够得到所谓的幸福吗?
已经失去的,
已经体味过的悲伤,
终究是无法被轻易抚平。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荒突然有些明白那日止水为什么会选择自己,为什么会在最后更改了既定的轨迹,将自身的万花筒写轮眼托付给了自己。
是因为,
那时候的他虽然对世界上的大道理还有些懵懂,对木叶和平这样的Happyend更没有什么大局上的坚定。
但是,却也与这偏执的家族有了很大的不同。
【不过,以这双眼睛的名义起誓。】
【我的力量绝对不会用来对付村子里的普通居民,只会用来斩杀所有踏进族地的入侵者,守护这一族同伴。】
这是荒当初给的答案。
一个有着浅薄和平意念,也蕴藏着守护家族虔诚之心的答案。
所以,
无法在村子与家族之间偏袒任何一方的宇智波止水,才于之身上找到另一种可能。
坚守底线,庇佑家族的可能。
“才不是,才不是!”
“老师,可不要再将我们当作刚刚从忍校毕业小孩子啦!”
一旁,那斜斜佩戴着木叶护额,一副颇具个性模样的小家伙有些不满地拍开了带队老师的手掌,然后仰着脸颊气势汹汹地说道:
“我可是听前面几届学长们谈论过的,曾经在这座任务大厅中有一位支配B级到A级任务的任务狂魔。”
“他不仅是一人独行,而且接手的任务无一败绩!”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首次接的任务就是C级!”
“他的名字是:宇智波........”
也就在这时,于荒身前的工作人员终于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完毕。
“抱歉,让你久等了。”
“不过,B级以下的任务是在隔壁领取哦。”
“还是说,你这边是有其他的事情呢?”
注视着视野中的年轻忍者,女子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疑惑。
神情清冷、面容干净、柔和的脸颊线条却又给人一种莫名的坚毅,尤其是双黑色瞳孔眼睛,蕴藏着不可探的深邃。
眼前的客人,绝对是可以划到前辈们口中旗木卡卡西那一类帅气忍者当中!
不过那独属于少年的气息却又令之有些拿捏不定,
以对方的年龄来看大概率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是刚刚晋升下忍,因此还不懂得领取任务的规矩吗?
女子于心中揣测着。
“那家伙毕竟是来自那个家族,是特别的。”
“如果你们有他一半的实力,能够像他一样提前从忍校毕业,就算是B级,不,就算是A级任务我也能够斗胆帮你们申领!”
谷</span>被举了例子的带队老师,没生好气地探出粗糙地手掌揉了揉那浑身倾泻着不服气的队员。
那可是荒,
宇智波荒!
传闻中,能够力敌八尾人柱力,面对四代目水影阁下不败的天才级,不,是妖孽级存在,百年来都不一定能够出现一位好吗?
光是那一族的写轮眼,就能够让他们处于同期不败的境地。
“没有走错,请将所有A级以上的任务都拿给我。”
荒轻摇了摇面颊,
当然他并没有提及指定任务,只是单纯提及所需要的任务等级。
因为,依照风花小雪既定的委托来看,极有可能与其他势力忍者发生冲突的任务都会被标注在A级以上。
“誒?”
听到如是回答的女子显然有些恍神。
不止是刚刚被素手撩到耳畔后的那缕发丝又滑落到了眼前,就连手中的记录趣÷阁都坠落到了桌案上。
眨了眨眼睛的间隙,她又一次认真地审视了独立于视野中的少年,确认对方并没有身着象征特别上忍以上的墨绿色忍甲,只有象征晋升忍者的木叶护额后,其娇好的面颊随之多了一抹愠怒。
这是在拿她寻开心吗?
毕竟关于如何接任务、接什么级别的任务,这样的常识无论是在忍者学院,还是说毕业后所分配的带队老师都会有所提及的。
不过,看在身前少年那几近满分的颜上:
“抱歉,可能你才晋升忍者不久,对于整个任务体系还不太明确,A级任务是至少需要特别上忍的级别才能够领取的危险任务哦,而且,必然是需要进行团队配合的。”
“刚刚毕业的忍者都是从D级任务开始接起的。”
女子强行压制住了因忙碌而产生的小脾气,并耐心地解释道。
而这样的小插曲也引起了隔壁小队在意。
“老师,你看吧!”
“人家也就跟我们同龄的样子,却已经开始接A级任务了,我们只是想要接一个C级任务而已。”
那斜着佩戴护额的小家伙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瞬间就叫嚷了起来。
这些抓猫抓狗的任务,其是真的做够了!
不过这一次,他的老师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也没有再伸出那满是茧子的手掌揉起自己的脑袋。
这样的展开,竟让小家伙突然有了些恍然若失的错觉。
如是感觉着实令之心境一颤,但他还是马上故作没事人一样说道:
“怎样?这一次,没有借口了吧老师,所以........”
可就是在小家伙顺势仰面的那一刹,却看见了让其无法释怀的一幕。
颤抖,
他轻擦了擦眼睛,
嗯,没有看错,
是颤抖!
自己的带队老师,
自己那身为中忍的带队老师,
竟然在颤抖,
是突然间的身体不舒服吗?
小家伙有心莫名的心慌,
虽然说他们之间才相处了几个月,但是来自老师那无微不至的关切与照顾,已经让这个小队似家人一般亲近。
“老、师?”
他又一次的呼唤,
声音里的担忧与焦急又多了一分。
而这一次,那身着浅绿色忍甲的中年男子才宛若如梦初醒一般清醒了过来,顺势垂落的目光则有些苦涩地扫了一眼身前的小家们。
“他,”
一字脱口,男子又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似是在稳定地自己的心情。
因为这是其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裹挟着风云的妖孽少年!
“他就是来自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荒。”
距离东部边境的那场战役的结束,原来已经有三年了吗。
得到如是回答的三个小家伙无不在一瞬间噤若寒蝉,神经绷紧,就连大气都不敢轻喘一下。
毕竟在传闻里,除却他曾支配过一个时期任务大厅这样的无解战绩以外,更多的还是对于其杀伐戾气过重,狂傲的脾气更是硬撼火影大人等等的负面描述。
总的来说,在大人们口中,对方就是一个冷血与灾祸聚合体!
是与那个妖狐小子一样谈之令人色变的麻烦存在。
所以,
所以他们刚刚在这与之及近的距离妄自议论,那岂不是死翘翘了!!
“老师。”
有颤颤的呼唤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只见那三名少男少女正神情惶恐地注视着身前这唯一能够给予他们点滴安全感的老师,背对的那位可怖存在的姿态更像是遇到危险时将头颅埋进沙子里的鸵鸟,甚至其中一位女孩子的眼眶都泛起了丝丝的红晕。
那是连三代目火影大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危险存在;
那是单枪匹马将猿飞一族挑翻的恐怖恶魔!
一时间,一声声、一句句声情并茂的警醒在他们耳畔轰鸣。
就算孤立天灾妖狐,也不能够得罪修罗荒!
这是大人们总结出来的绝对警句。
毕竟前者被欺负了可不会反抗,就算闹出点什么小报复,那归根结底也仅是属于小孩子的恶作剧,但是后者!
“抱歉,”
三人冷汗涔涔!
这就是恶魔的声音吗?
那一句难道就是,
【抱歉,你们的性命,就由我收下了这样的展开吗?】
【啊啊!!】
有沙哑、惊惧的嘶吼在他们的识海中轰鸣,可自身却又不敢有半点的声音发出!
“有些时间没来忘了流程,给,这是我的忍者手册。”
荒将属于自己手册递过,其上都是记载着持有者的编号,执行任务的次数、等级,等一些基本的讯息。M..
当然,其实也不用这样的流程,毕竟在刚才的那声惊呼中,四周的工作人员已经听了个真切,且尽皆有了一瞬的宕机。
记忆开始回溯、开始清晰,
那曾经浑身染血、衣衫褴褛的小家伙,与视野中这面容英俊、但却浑身倾泻着生人勿近的少年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三年了,】
【是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