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旁边就是旅馆,众人不愿再走,故而在此歇脚。

徐元与林伏双双出去了,并未带着左朱二人。

姜若悯与刘览依旧定了一间大客房,分里外两间。

客房外间,也就是刘览住的这个地方,棕红色的实木桌子上,摆放着一副牙白雕花象棋。

头发湿漉漉,只裹着浴袍的姜若悯,明显是刚洗完澡。

她走过来,冲着闭目养神的刘览说道:“象棋会不会,陪我杀几盘,敢么。”

“唉。”刘大门主未语先叹。

“年轻女孩子啊,你是在自己找死。要知道,本尊可是村里唯一常年不败的高手,敢同我一较生死的,都被我杀得头晕转向,难辨东西……”

他说着,她已经摆好了楚汉阵势。

姜若悯的皮肤像是羊脂美玉,在屋内的灯光照耀下,散发出阵阵的迷人香。

奇怪,明明是绝美的视觉冲击,为何会有香气袭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国色天香么。

她慵懒的窝在沙发里,好看的眸子盯着对面迟迟不来的‘高手’,也不去催促。

刘览的眼皮搭拉着,面色平静淡然,俨然一派绝世高人的风范,压根也没瞧得起对方。

他如此想着:“棋之道,乃生死搏杀之地,一个女人能有多大道行。自家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么,哼。”

拉过一张靠背椅,坐在绝色女子对面,口里的语气又稳又健:“待会儿被我杀得片甲无存之时,可不要哭鼻子。本尊是不会留手的,定要将你残忍虐杀一番。”

听到‘残忍虐杀’四个字,姜若悯轻笑起来,露出来的牙齿像海边那洁白无瑕的贝壳,慢慢回应着他:“刘大国手千万不要留情面,小女子愿在您的手下讨教一二。我若是下不过你,允许投降么。”

刘览的眼睛猛然睁开,脸上杀机四溢,语气陡然提升:“不可以!本人拒绝接受一切形式的投降。棋场如战场,哪怕是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同敌方死拼到最后一刻,方不失我辈棋手的气节。”

“投子认负也不可以么。”

“不可以!没有这个规矩,投子认负如同投子认父,你愿意投降后叫我一声爸爸,我才肯放过你。”

姜若悯白了他一眼,小嘴嘟着:“哪里有这个玩法,明明取胜不了,还不让人家投降,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玩弄对手么。”

“对!我就是这个玩法。我就是喜欢残忍的虐杀,外带蹂躏对手。看着对方苦恼的样子,我感觉很爽!你玩不玩,不玩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刘览胜券在握,万分笃定的道。

姜若悯点指战场:“你先手。”

刘大门主撇着嘴,用蜗牛般的速度缓慢摇头:“我从来不欺负人,因为我段位很高,所以让你先走,还是由你先手罢。”语气里透露出的傲慢,活像个能掌握别人生死的大将。

“啪!”女孩上来就是一个当头炮,这是种具有挑衅意味的行为。

刘览又是冷哼一声:“在本尊面前,你居然敢使当头炮,不知道我外号唤作‘铁门栓’么。”

说着,他跳马护住中兵。

对方同样跳马,三步便开始出车。

刘览一看如此,嘴里的语气有些戏谑:“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会玩的。太好了,虐杀你这样的对手,才能给我带来些许的快感,你给我等着。”

女孩一言不发,任他在这里卖狂。

他每下一步,都要吹嘘自己这招精妙在哪里,牛逼在何处,自吹自擂之情,溢于言表。

闲言少叙,双方也就刚过去二十来个回合。刘览开始变得沉默,眉头也紧锁起来。

不为别的,皆因为刘大门主所执的黑棋,已然丟了大半个江山,只剩下几个残兵,外加单炮独车。河界兵马被红方杀得丢盔卸甲,大局形成围猎之势。

适方才嚣张无比的气焰,此时只能偃旗息鼓。黑方棋子东躲西藏,真真是好不狼狈。

刘览见大势已去,便要投降。

姜若悯秀眉一蹙,出声道:“本人拒绝一切形式的投降。棋场如战场,哪怕是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同对方死拼到最后一刻,方不失我辈棋手气节。”

没办法,想起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刘门主只能硬着头皮杀下去。

又是三个回合,姜若悯连炮抽车,将黑方最后的势力清扫干净,只剩两个边兵残存,外加一个孤士可怜的守护着它的老将。

刘览脸色臊得绯红,这叫什么玩意。

满以为可以轻松战胜的对手,没想到人家是个大魔王,杀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打不过人家还打,这叫不要脸。

刚刚自己硬着脸吹出的牛逼有多狠,自己此时就有多窘迫……

黄花小伙子的窘态没引起对方丝毫的恻隐之心,反而让女将军的虐杀之心升起,打定主意要将他彻底的残忍蹂躏一番。

女孩一手按着浴袍,一手调兵遣将,将黑方最后的两个边兵也给剪去。

刘大门主以手遮面,羞愤道:“我下不过你,投子认负还不行么。”

姜若悯笑得像个女魔头:“投子认父么,你愿意投降后叫我一声爸爸,我才肯放过你。”

“士可杀不可辱,我宁愿被你将死,也绝不受此奇耻大辱。”

“不肯叫就接着下。”

此时黑方只剩下一个瘸腿士,无奈之下,只能支士降士,并无它路可走。

偏偏姜若悯就不杀他,而是将自己的车马炮按部就班的调运至本来棋位,一字排开。

刘览不知她要做什么,嘟囔道:“这棋就没意思了,明明已经无力回天,还让人家接着陪你下。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对,我就是这个玩法,本女王就喜欢残忍的虐杀蹂躏对手,看着对方苦恼的样子,我感觉很爽。”

“你!”

“你什么你,要么叫爸爸,要么接着下。”

刘览的眼神幽怨无比,自己吹出去的牛逼,说什么也得自己圆下去。狠狠瞪女孩一眼,只能接着陪她往下走。

他双腿并拢,单手托腮,面容好似深闺怨妇。

姜若悯扬眉吐气,定要慢慢玩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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