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脱离公路,顺着一条小路开进去,最终来至在一片湖泊附近。

附近的牧民极为热情,笑吟吟的跑过来,与众人搭讪,并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说他是附近方圆几十里牧场的主人,远处的牛羊都是他的财产;尊贵的客人来了,自然要用最好的来招待你们。

姜若悯履行了她的承诺,与牧场主沟通后,为众人提供了鲜美的鱼汤与烤全羊。

鱼是湖泊里打上来的,羊则是湖泊边上的水草养殖而成。

鲜字怎么写。

自然是鱼加羊,奶白鱼汤搭配上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众人围拢在一起,品尝这极鲜极美之物。

刘览与姜若悯寸步不离,二人仅仅两天的相处,便好似多年老友一般,默契又搭调。

少女安乔的目光一直在搜寻着‘乡巴佬’的身影,一整天不见他,此刻好像看不够,一个劲儿的盯着那对男女。

其余众人的目光也始终没离开二人。

红日西堕,天色渐晚。

周围并无住宿之地,只可在车内将就一晚,所幸都是大型越野车,人睡在车内,并不委屈。

五男三女,怎么睡,这是个问题。

姜若悯说昨晚怎么睡,今天就怎么睡。

众人齐齐不答应。

徐元说你们男女有别,怎么可以在一辆车里呆着,这样很不方便。

他的对头林伏这次却出奇的没有与他唱反调,也是用那种气愤的眼神看着二人。

安乔说这个问题好解决,她也陪着去睡不就行了。

众人:“……。”

所有人都没好办法,最后只能依了安乔所说的话。

两辆猛禽里各睡了两个大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前面的陆巡。

徐元的语气有些激动,“那个破箱子就那么重要么,小悯怎么可以说那样的话。”

“公子你别生气,姜小姐既然那样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再者说来,那个小伙子不过是雇来的保镖而已,以姜小姐的眼光,怎么可能看得上他,是您多虑了。”

“我明白,小悯当然看不上他,只是……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公子快睡罢,安小姐在他们车上,今晚够他们受的。”

听到这里,徐元才好受些。

林伏与朱四祥顾不上许多,还在为音响放什么歌曲而争论,直把个前面的陆巡抛在脑后;倒不是林伏心大,试问,一男三女,能出什么状况。

事情果然如林大少猜测的那般,陆巡内的气氛诡异到极致。

姜若悯躺在驾驶位上,侧着脸看副驾驶位上的刘览,漆黑的夜里,目光好似一头雌狼。

她确实有些不开心。

白天与男孩谈论佛学心经,还未说到深处,本打算等晚上再接着谈,却不想来了两个碍事的。

漫天的星光灿烂,草原声声的虫鸣,再加上灵魂知己的倾诉,试问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人这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夜晚。

姜家二女今年已经二十岁,身边的男孩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惊喜,她从未见过这般如水似春风的男人,从来没有。

最可贵的是,他能和自己说到一起去。

宇宙观,人生观,价值观,观观契合。

越想越生气,所幸是在夜里,后座上的人看不到她的目光。

安乔倒是很满意,从她语气里就能听得出来,“乡巴佬,本小姐陪你在一个车里,你是不是心跳得很厉害。”

刘览默不作声。

少女不依不饶,“乡巴佬说话呀,你不就是等着我送上门来么;再不说话,我可要回到徐元哥车上去了。”

唯一的男孩这才张口,“安姑娘,我就不送您了,您抓紧。”

“哼!你醒着呢,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安静的灰衣服女孩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打扰别人休息,她这才作罢。

刘览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盖在驾驶位上的女孩身上,又替她将座椅向下调了调,这才闭目养神。

姜若悯闻着衣服上传来的男孩阳气,凤眼这才合上,雌狼般的威严褪去,又变成了那朵雪莲。

寂静的夜里,除了声声的虫鸣,男孩仿佛还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

声音是从几公里外传来的,断断续续。

他的听力虽好,却也不至于有这么好,皆因为这里是草原,无遮无拦,且又是夜里,但凡有一点声音都能传出很远。

听着听着,声音又消失了,好似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刘览摇头苦笑,估计是自己听错了。

姜若悯又开始做噩梦,小脸吓得煞白,不知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个劲儿的微微挣扎。

男孩担心的大手拉住她的小手,小手柔若无骨又冰凉,凉得他心里一疼。

也许是那双大手的温暖驱散了她的梦魇,她竟停止了挣扎,面容回归恬淡,呼吸也变得悠长起来。

草原上的夜,匆匆过去;

姜若悯已经醒了,但她假装没醒,那只大手拉着自己,自己感觉很踏实,还想再窝在他的衣服里再多眯一会儿。

少女安乔再次破坏了气氛。

“乡巴佬,快去打水,本小姐要刷牙洗脸;快去呀,你装什么睡。”

安静的灰衣服女孩被她吵醒,说了声我去罢,随即就是车门打开的声音。

姜家二女咬着自己的嘴唇,想掐死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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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申市。

姜家大女依旧在喝白开水。

“昨晚四个人一起睡的么。”

庄蝶如实回答,“是在一起。”

“怎么睡的。”

“就那么睡的。”

“灰斑鸠也在车上么。”

“她当然在,二小姐的安危是她最重要的任务。”

“嗯,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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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草原上停着的三辆车陆续从昨夜的睡梦中醒来,刘览也不例外。

他起身到车外伸展筋骨,随后跑到一处制高点,向着昨晚传来发动机声音的地方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也许是路过的游客,或者是牧民自家购买的越野。

安乔看到了他孤身一人站在高处,像头雄狼眺望着远方;随即兴奋的向他跑过来,乡巴佬长,乡巴佬短的叫着。

调皮的小母狼围绕着雄狼挑逗,雄狼并不做出任何回应,依旧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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