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不停的说话声,终于惹怒了副驾驶上的徐元,他语气骤然提升,“别说了,烦不烦,就不能歇会儿么。”

安乔被吓得一激灵,嘴唇嘟起来,语气极为委屈,“徐元哥,你别吼我;你是在生那个乡巴佬的气么,如果是这样,一会儿下车我给你打他。”

刁蛮女孩在自己喜欢的男孩面前有些语无伦次,无理的行为不经过大脑,就这样说出来。

徐元没有回头,语气缓和下来,“你凭什么打人家,你认识他么。”

女孩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可能对他感兴趣。

身子向前座趴着,显摆道,“我爸认识他,说是一个极为有意思的小伙;依我看,他就是个呆头呆脑的乡巴佬,永远都是。”

“他不简单,很不简单。”左侯的声音郑重。

“左哥,此话怎讲。”徐元不解。

“直觉。”

另一辆车上的胖墩儿,几乎同时开口,也是直觉两个字。

林伏坐在副驾驶,手上把玩着一条朝珠,四九城的老少爷们玩什么的都有,喜欢盘朝珠的,真不多见;懂行的一看便知,这串朝珠的主人在当时定然官居一品。

“朱哥,你不让我招惹那人,是看在小悯的面子上么,如果是这样,大可不必;小悯不会为了一个跟班与我翻脸的。”

朱四祥作为鹰爪门当代门主,一双风尘巨眼不是白来的;他在看到那个年轻人的第一眼,浑身汗毛瞬间炸起,好似被一头饿虎盯上。

那种威胁忌惮,平生还是第一次。

“少爷,临出来前,你爸嘱咐我要把你完完整整的带回去;您记住,微笑才是强者最好的伪装,今天的行为,以后不要再做了。”

林伏言语平静,哪里还有鲁莽的样子,“朱哥,时代已经变了,林家需要姜家的钱,联姻是最好的结果;谁敢挡在我面前,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非得二小姐么,您没看徐家那位也是虎视眈眈;听说姜家还有个大小姐,您怎么不去联络联络。”

林大少艰难的咽口吐沫,目光呆滞的摇摇头,“姜家大女么,我可配不上。”

朱四祥眼睛里是前面猛禽的车尾,脑子里却是回荡着这句‘配不上’。

央国北方政界,如日中天的林家,唯一独子独苗,林伏林大少爷;能让他说出自己配不上,且自惭形愧的女人,又该多么优秀呢,她还是人么。

张北公路,青草与白云接连,广阔无垠,天边飘着云朵,随风变幻;被工作和生活束缚压抑了很久的现代人,应该极喜欢这样的景致,刘览却不以为然。

他一门心思回燕京,回去做他的小老板。

陪着这位姜姓女出来,虽不至于乏味讨厌,却不如和蔫哥在一起潇洒快活。

想起蔫哥,刘览笑出了声。

“想起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

“咱们这次旅途很长,有好玩的事情应该分享,不是么。”

“算了罢,您好好开车,不要分心,这样很危险。”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要开快车了啊。”

“别别别,我说我说。”

姜若悯的嘴角上扬,得意非凡;对于自己能拿捏住他,她很是受用。

三辆车组成一个车队,从燕京北出发,一直再向北开,此时已经到了野狐岭。

刘览对女人极有耐心,又怕她发疯开车折腾自己,故而一个劲儿的温言软语,并不似前番冷淡。

理论上来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喜欢向别人倾诉自己,姜家二女也不例外。

偏偏遁一门主又是个善于倾听的,坐在一旁静静听她说起以往,时不时捧一下;遇坑垫砖,见河搭桥,倒让她说起自己来。

她说她有个大两岁的姐姐,一直住在沪申市,姐妹两个都忙,好长时间不见,自己很想她。

刘览独生子,体会不到这个,嘴里也得昧着良心附和,“是是是,可以理解,一奶同胞嘛。”

“你也有姐姐么。”

“额…我…我有蔫哥算么。”

“蔫哥是谁。”

“蔫哥是个极有意思的人。”

他不想说自己的事,接着问女孩,“你这个时候跑出来,学校里的老师就不管你么,学业怎么办。”

姜若悯秀眉蹙在一起,扭头看他一眼,“你好幼稚啊,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刘览突然脸红,“我没上过大学,不知道你们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所以不了解。”

她再看向他时,竟有些挪不开眼。

只见一个大男孩怀里抱着个银箱,下巴枕在其上,目光里透出对高等学府的憧憬,那是对美好知识的向往;脸色羞臊的通红,白里透红如敷脂粉,明艳动人。

这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女孩,虽然只有二十岁,却早已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不敢说阅人无数,千儿八百男人还是见过的。

那些男人或是英俊,或是雅痞,或是高洁,或是清朗;敢在自己面前展示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似这般羞怯的大男孩,还真没见过。

女人羞怯起来是极美的,原来这男儿郎羞怯起来更美。

“别看我,看路。”

马尾辫立刻向前甩头,甩在自己脸上,还犹自不知。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唯一能肯定的,她的心乱了。

为什么呢。

因为身后的两辆猛禽没跟上来,她居然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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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高速行驶的汽车,猛得刹车制动,车胎与路面画出一道黑痕,冒出阵阵青烟。

由于前面突然刹车,导致后面跟随的林伏一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咚”的一声,额头起个大包。

这就是不系安全带的后果……

车速幸亏不快,没造成什么难以挽救的后果;“卧槽特么的!”林大少急了。

他跳下车,指着前车痛骂,“徐元,你个狗杂碎搞什么名堂,不知道后面有车么,特么的你故意找事罢。”

正骂着,前车下来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身穿白毛衣的哀求着,“徐元哥,我又怎么了嘛,你别赶我下来,我不说话了还不行么,我一定安安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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