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哥带着我大大方方越过门口保安的视线,昂首阔步走了进来,凶横的样子,仿佛我俩就是这座大厦的主人。

过来一个着西装革履的家伙,看见蔫哥就问。

“怎么才来,九点开始,这还有一个小时,你来得及么。”

“哎呀,踏实的罢,没看见我带了一个兄弟来,俩人动手,半个小时搞定。”

西装拉住蔫哥,“你这兄弟可靠么。”

“去去去,我带来的,你少打听。”

我俩没走楼梯,而是从一个小门下去,七扭八拐,走了大概有一分多钟,推开两扇厚重大门。

这里豁然开朗。

高功率的聚光灯悬挂在这个巨大而又空旷场地四角,聚光灯下是一个齐腰高,五米左右见方的平台,台四周立着角柱,角柱间拉着围绳,围绳有成人胳膊粗细。

全场有四个篮球场那般大小,其间林列有数根暗金高柱,地上还规规矩矩的摆放着许多靠背实椅,椅子的方向全都冲向中央平台,极有规矩。

隐约间,还能闻到一丝血腥味。

我正疑惑间。

“别看了,这是个黑拳赛场,是用这座大厦最底下两层停车场打通改造而成的,又隐蔽又静音,也是那些有钱人找刺激的最佳所在。”蔫哥的声音传来,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我惊奇的看着蔫哥。

“哥哥,我懂了,你是个黑拳手!”

“放屁。”他扔给我一个扫把,“快点把这里打扫干净,今晚的拳赛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打扫一次,给咱们二百块钱,这种好事,哪里找去。”

我:“……。”

蔫哥是这个地下拳场的‘御用’保洁员,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个活计的,扫扫地,一个小时就能挣二百块钱,放眼全国,也得算是高工资。

前段时间风声紧,底下拳赛开不了张,蔫哥有半个多月没来,这才是他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这里场地虽然大,两个人干,却也轻松,没半个小时,我俩便将这里收拾的干净利落。

他蹲着抽烟,烟雾缭绕在他的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大脸上,露出少见的正经;额头的汗珠顺着腮帮子往下流,他突然扭头对我诡异一笑。

“兄弟,你知道哥哥最喜欢什么。”

“什么。”

“最喜欢好看的姑娘。”

“额,谁不喜欢。”

“你不懂,一会儿这里会进来许多有钱人,你看看他们带的姑娘,就明白了;那叫一个漂亮,那叫一个火辣,那叫一个……。”

九点,人们开始陆续进场,我和蔫哥被西装负责人喊去检票,没票的,一律不许进场;当然,还要负责维持场中的秩序,原来这二百块钱也不好挣。

进来的人很杂,有钱没钱不知道,居然还有金发碧眼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三五成群,熟稔的进场落座,看来都是些老观众。

不多一时,全场竟没了一个空地,除了门口阴暗处,座位的后面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熙熙攘攘,吵吵闹闹。

蔫哥说得没错,进来的姑娘没一个丑的,个个都是大长腿,姣好的面孔,浑身还散发着香气,柔弱无骨的依偎在旁边的男人身上,又媚又娇气。

偶尔有个珠光宝气的老大娘,身边站着的小伙子却是油头粉面,勾肩搭背,让人猜不透她们的关系;这事儿,禁得住琢磨。

“兄弟,你看超短裙的那个,你瞎看什么呢,我说的是金丝眼镜旁边的那个啊,对喽对喽,就是她,看到没,辣不辣!”

我俩躲在门后阴暗处,揽看全场。

突然,我发现这里还有个二楼,那是一层反光玻璃,虽然看不到里面,我却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心跳,有男有女,十分安静。

“哥哥,那里是什么。”

“别瞎指,那是贵宾区,入口都不在我们这,你别瞎操心上面的事,多看看美女比啥不强。”

“当当当~当当当!”清脆的钟声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欢迎来到失乐园。我是今晚的主持,久违了,我的亲人们!”

拳台上,出现一个笔挺燕尾服,手持话筒的中年人;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看年纪和蔫哥差不多,口音里还带着点齐鲁味,嗓音有些沙哑,却有气势。

“各位来宾,让我们以最崇高的敬意,献给K先生;他不仅是咱们协会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我们的领头雁,没有他,就没有今晚的比赛,再次向他致敬,我亲爱的K!”他扬手一个潇洒绅士礼,随后鞠一大躬,冲向二楼敬礼。

二楼并没有什么回应,‘燕尾服’也毫不在意,他只是负责将开场的氛围搞起来,便一瘸一拐的下去了。

“啪”所有的灯都熄灭掉。

紧接着,四道足足的聚光灯柱打在擂台之上。

两个肌肉峥嵘的主角终于露面,身高都不算矮,才刚刚上台,就开始用随意又凶狠的目光看着彼此,恨不得活撕了对手。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被这两个人吸引过去,他们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长头发那个,脊背如枪,蜂腰阔肩,上半身筋骨爆炸性向外突着,一看就是那种训练不要命的主儿。

两条螳螂腿,刚劲又有力,绝对没少下功夫。小腿迎面骨厚厚一层老茧,不知怎么练的,看着就瘆人。

对面平头短发虎背熊腰,一双三角眼又狠又毒,偶尔向着台下一撇,目光如刀,杀气腾腾,让人不敢直视。

他眼睛里那股自信,不是装出来的。

就在这时,‘燕尾服’一瘸一拐走了过来,“啪”的一声,拍在蔫哥的头上,“草,上根烟。”

我盯着他,“你再动他一下,我要你的命。”

蔫哥赶紧拉住我,“傻小子,别冲动,这是自家哥们,闹着玩呢,闹着玩呢。”,又冲‘燕尾服’赔笑着,“嘿嘿嘿嘿,哥,没看见您,您抽烟。”

“嚯,哪找来的后生,这么冲,也是咱们齐鲁人么。”

“不是,燕赵来的,我的一个小兄弟。”

“哼,这才半个月不见,你又有兄弟了,你的兄弟还不少嘛。”他冷哼一声,又看向我。

我直视他,“是不是兄弟,跟认识时间长短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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