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上的黑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在桌面上蔓延,从供桌的四边垂落到地上,沿着地板缓缓地流淌,在客厅中间凝聚成浓浓的一团。

中间最浓的雾慢慢凝成一个人的形状,外围的雾气继续围上来,包裹住它,让它看起来扭曲难辨。

雾影面向窗户,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窗外的地上忽然冒起许多烟丝,在空中缓缓聚成一团,只是相比房间里那团要黯淡许多。

这团黑雾上还留着四条口子,仿佛被爪子抓过一般,周围的雾气居然无法融合进去。

黑雾翻滚浮沉,飘荡到窗口,飘起一缕烟,钻进了窗户,仿佛房间里有一个吸尘器在吸似的。

这一缕烟丝进入房间,就和房间里那一团更浓的黑雾融合在了一起。

雾影发出“嘶”的一声,好像被火烫到了一般。

躺在沙发上的孕妇想要坐起来。

“你现在胎气未稳,不要动。”雾影说话的声音黯哑缥缈,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

“出了什么事?”

孕妇说话了,却没见她张嘴,嗡嗡的,竟像是从腹中发出。

“没什么,我小看了这个地方。”雾影说,“没想到盘丝岭上居然有龙犬守门。

“什么龙犬?”

“看长相是盘瓠,但居然背生双翅,而且是透明的金翅,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狗。”

黑雾蠕动着,包裹着其中扭曲的人影,来到窗边。

窗外的夕阳正在落下,黑暗正在笼罩大地。

“那天在麒麟山我就觉得那小子十分可疑,特意出手阻止他隐身,以死气渗入其经络,他又受了蛇妖一击,本以为必死,没想到还活着。如今看来他果然大有问题,九幽束魂草多半在他身上。”

“那要不要除掉他?”

“算了。那天的诛仙剑气来的莫名其妙,黄花观上又有龙泉守门,此人来历蹊跷,先不要惹他,免得节外生枝。”

“那九幽束魂草怎么办?”

“九幽束魂草虽是神品,但也犯不着为此冒险。你胎魂已成,没有九幽束魂草,只是慢一点。”

“那麒麟蛋呢?”

“麒麟蛋不在那小子手里。”

“尊者如何得知?”

“有那样一条龙犬守门。不可能再养一条麒麟。”

“为什么?”

“一山不容二虎。”

“那麒麟蛋会在谁手里?”

“我找遍了麒麟山,也没有找到紫蛛林。看样子要么竹林早就被毁,要么是那条蠢蛇自己记错了。”

“那怎么办?”

“算了吧,麒麟一族都困在凤麟洲内。一条麒麟也帮不了我们太多,我找他只是为了他身上有金毛犼的精血。

我现在有事要走,你今晚胎熟,分娩之后就立刻离开这里,继续寻找合适的胎母。虹谷县太小了,连续作案容易引起注意。”

雾影说完身体一沉,就从地板上消失了,只留下一丝雾气,飘飘悠悠,像一条线飘到了孕妇在肚子上,从其肚脐中钻了进去。

良久,孕妇腹中发出嘶的一声响,仿佛烟鬼吸了一口烟般。

“大帝威武!妖族永生!”腹中胎儿嗡嗡地说着。

“死神永生!”这一次却是孕妇开口说话。

…………

晚饭的时候,齐鹜飞特意让苏绥绥做了一碗肉,端到观门口给老黄狗吃。

老黄狗闻到肉香,悠悠忽忽的醒过来,饿死狗似的,大口大口的吃完,就又呼啦呼啦去睡了。

齐鹜飞始终怀疑今天听到的那声低吼是老黄狗发出来的,不是鼾声那么简单。

“旺财啊,旺财,你可得给我好好的活着。”

齐鹜飞说完端着空狗食盆进观去了。

苏绥绥准备的晚餐非常丰盛,因为原本是为了招待端木博文和端木薇的。

端木薇倒是很愿意留下来吃饭,但端木博文坚持要走。端木薇没办法,只能遗憾地离开,临走前告诉齐鹜飞,下次一定要来吃饭,并且要和苏绥绥学厨艺。

反正食材都准备好了,苏绥绥就干脆拿来给蜘蛛们做演示,教他们怎么做菜。

齐鹜飞也懒得管,妖精们的世界就是这么奇怪。

吃饭的时候,七个蜘蛛竟然也爬到桌子上来了。

齐鹜飞过去只见过它们吃饲料,偶尔会偷吃丹药,可没想到它们也会吃菜。

苏绥绥还一个劲的给它们夹菜,还问它们好不好吃。

吃完饭,苏绥绥收拾碗筷去洗碗,那群蜘蛛们居然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去看。

齐鹜飞心情愉悦,以后总算有人管着这些蜘蛛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伸生了个懒腰,把衣服一脱就去浴室洗澡。

虽说仙人无垢,但有条件还是要洗的,洗洗更健康。

他曾经突发奇想,打算拉一条水管,在濯垢泉边安个水泵,把水抽到黄花观里来。

这样就可以天天用濯垢泉的水洗澡了。

但是这个想法被师父否决了。

无机子说阳泉水乃是天赐,绝对不能这样浪费,否则有损功德。

正是这个原因,他也坚决不同意把彩虹谷开放成旅游点,虽然开发温泉旅游可以给黄花观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

齐鹜飞过去不能理解,但现在自己身上背着一万多点功德,总算有点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或许守护着阳泉水也是一种功德,所以自己的功德才会那么高吧。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洗澡,洗着洗着忽然感觉不对,总听到浴室外面稀稀疏疏的声音。

他把浴室门开了一条缝,探头出去看。

就见七个蜘蛛正在那里翻他的衣服,把那本《花花仙子》从他的裤子衣服口袋里掏了出来,吭哧吭哧地抬着往外走。

齐鹜飞吼道:“你们干嘛?放下!”

七蛛听到不但没放,反而突然加速,一溜烟似的逃出门去了。

齐鹜飞连忙去追,追到门口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过去无所谓,除了师父和自己,就一条老狗。

现在观里多了一个苏绥绥,可不能这样光着出去,急忙回去穿衣服。

等他穿好衣服出去,蜘蛛们早已跑得没影了。

他看见丹房里亮着灯,便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过去看。

苏绥绥在丹房里坐着,双手托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鹜飞走进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绥绥莫名的脸一红,说道:“我在回忆白天你教我的炼丹细节。”

齐鹜飞问:“你有没有看到那七个捣蛋鬼?”

“什么捣蛋鬼?”苏绥绥一愣,“你说蜘蛛们呀,刚才还在,刚回蛛房去了。”

“那你有没有看见它们拿着……”齐鹜飞吞吞吐吐的问,“拿着书啊报纸啊什么的?

苏绥绥噗嗤一笑,摇头道:“没有啊,我什么也没看到。”

齐鹜飞就说:“哦,你去睡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苏绥绥“嗯”了一声,站起来说:“师兄你也早点睡。”

齐鹜飞愣了一下。

这一声师兄让他略有点不习惯。

真成了师妹了?

师父回来会不会揍我?

不过倒是有点掌门大弟子的感觉了。

……

外面传来锦鸡咕咕、咕咕咕的有节奏的叫声。

这是他们约定的紧急信号。

齐飞连忙走出去,开了观门,看到锦鸡站在大门外,问道:

“你平时有事都是直接飞进来的,今天怎么在门外叫,不进来?”

锦鸡伸长了鸡脖子,探头探脑,朝观里张望了半天,说:

“那啥……我不是怕扫了老大的兴嘛!”

“扫什么兴?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夜猫子回来了,说你要找的那只猫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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