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大街上,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快速在人群中奔跑着,他们披头散发,神色慌张,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巫门弃徒巫仇天,巫门弃徒巫仇天。”
一路跑来,不少看到几人形象的百姓都自动让路。
就在这时,一个脸上像是涂了一层粉末一般的黑衣人耳朵动了动,然后腾空而起,从一旁茶楼的二楼直接落在地上,他一把抓起一个神态有些癫狂的汉子,凝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汉子被抓住衣襟,双手不停的挥舞着,双目无神的大喊大叫:“巫门弃徒巫仇天,杀人魔王巫仇天。死了,都死了,全部死光了。”
黑袍人细长的眸子微微一眯,迸射出瘆人的寒光,两条稀疏的眉毛拧在一起,仿佛一撮杂草。
他伸手一巴掌拍在那汉子额头上,汉子马上张开了最,一颗红色的小药丸被黑袍人塞进汉子的口中。
汉子的眼中逐渐恢复了平静,渐渐的,他的目光变得呆滞,从疯狂到呆滞,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见那汉子眼中已经出现迷离,黑袍人冷冷地问:“你是谁?怎么知dào
巫仇天的踪迹,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汉子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dào
的全部说了出来:“我叫狗娃,黑风寨的一个小人物,家境贫寒,刚加入黑风寨没多久。寨主,寨主死了,新寨主上位没几天就出去抢劫,就是那次遇到的巫仇天。
当天晚上,我们一群人都忐忑不安的等着他的发落,他说放我们离去,我们两百多人全部离开。
中途有人想去向黑风寨报讯,可是……可是我们还没到黑风寨,他就来了,黑衣服,穿着黑衣服,一个个的,都是魔鬼,他们杀了好多人,好多人,”
那汉子说着说着,用力抓挠着黑袍人的衣袍,衣袍被他用力之下撕裂,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
一看到那黑色劲装,原本变得有些呆滞的汉子突然疯狂的抓打着黑袍人的衣服。口中还不时的嚷嚷着:“滚开,巫仇天你给我滚开,救命,饶命,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黑袍人松开汉子的衣襟,手挪到那汉子的脖子上,卡擦一声脆响过后,那汉子瞪大眼睛气绝身亡。
巫仇天竟然进了九黎山脉?上山当土匪?难道他没有想着报仇?黑袍人杀人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不停的忖度着。
远处有两道人影在人人群中飞速移动,黑袍人目光一凛,一个闪身,就离开了街道,只有一具尸体,带着无法瞑目的目光,残留在原地。
一个青衣男子和一个中年男子快速分开人群,来到刚才黑衣人站立的地方。
青衣男子年轻一些,看上去显得十分俊秀,可是此刻,两条剑眉却是紧紧的锁在一起。
“显儒,看来那家伙又跑了。”那看上去很是和善的中年人淡淡地道。
青衣男子正是巫仇天久违的周显儒,只见他站在原地看着那尸体良久,这才道:“走了就走了吧!也不知大哥现在在什么地方。”
“吉人自有天相,别管那么多了,现在南楚分堂和汉国总堂都死了很多人,如果让老祖宗知dào
你私自跑出来,怕是要罚你抄书了。”中年男子有些担心的看着周显儒。
“我知dào
了,师伯,咱们回去吧!”周显儒神情落寞,转身一步一步朝前方走去。
一日之内,因为几个疯癫汉子的胡言乱语,蓟城大街小巷都传扬着一个名字——巫门弃徒巫仇天。
知儒堂内部出了周显儒有些反应之外,其他人倒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现在跟神帝谷的战争紧张不已,他们根本无暇分心。
反观神帝谷,谷主神皇听到这个传言之后却是大发雷霆。
明晃晃的大殿之内,他下颚的胡须不停的跳动,伸手指着地上单膝跪地的一帮弟子怒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那巫仇天到现在都逍遥自在。”
轩辕无咎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神皇明面上是骂这些神帝谷的弟子搜索不利,又何尝不是在说他和兄长是废物。
神无及用眼神制止了他的冲动,谷中自有尊卑,若是当面顶撞神皇,只怕弟弟又有一番苦头吃。
大家大气都不敢出,等到神皇心境稍微平复一些之后,神无及上前一步,试探性地道:“谷主,不若我兄弟出面,进入九黎山脉将那巫仇天捉拿归案?”
神皇用力的一甩手,指着神无及的鼻子道:“别人不知dào
你会不知dào?神帝谷是你们兄弟想进就能进的?要是惹恼了那帮人,你我如何收场?难道让我整个神帝谷万世基业为了一个巫门弃徒陪葬不成!”
神无及恭敬地道:“传言说他是在黑风寨,那是九黎山脉外围的外围,若是派人去抓一个巫仇天,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动静,问题应该不大。那里面的人物虽然恐怖,可好歹也会给老祖宗些许面子。”
神皇脸色晦暗不明,好像在考lǜ
神无及的建议。
良久,他才道:“一切小心行事,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就算是老祖宗出面解决了,你我也无法承shòu老祖宗的怒火。”
神无及带着面露喜色的轩辕无咎领命而去。
九州之上某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一个打着赤膊的汉子正在跟一个衣着儒雅的青年对峙。
赤膊汉子身边无人,而儒雅青年身边却是有不少怒气勃发的青年。
这二人正是曾经想要杀巫仇天而后快的张道陵和救了巫仇天性命的贾明达。
贾明达子冷笑一声:“张道陵,你也就这点本事,怎么,自己打不过老子,就喊一帮没用的废物来帮忙?”
张道陵微笑道:“贾明达,激将法对我没用。今天你要是敢离开前往九黎山脉帮zhù
巫仇天,我就敢出手将你留下。”
“你大爷的,我师父都没说不准我出去,你竟然来多管闲事。不就是想打么,老子奉陪到底。”贾明达突然发怒,手中凭空出现一柄拂尘。
拂尘如钢针一般,根根树立,张道陵倒退半步,一青一红两柄飞剑在脑袋上方悬浮,时不时发出的剑鸣让人望而生畏。
“娘的,老子舍本逐末拿你道家的东西,你他娘的竟然拿我剑道的东西。”贾明达一看到那两柄飞剑,马上将拂尘扔到一边,身后出现一柄巨大的木剑。
张道陵身边的两柄飞剑一看到木剑出现,马上就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哀鸣,不再在张道陵脑门上方悬浮,而是拼命往张道陵体内钻去。
木剑携带者巨大的剑qì
朝张道陵一伙人扑了过去,几个胆小的修士一脸惊恐,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张道陵眉毛一挑,一脚一个将几个不敢动弹的同门师兄弟踹飞出去,然后手中出现一面旗帜,迎着风朝木剑卷去。
然而旗帜好像遇到了巨大的阻力一般,根本就无法接近木剑,不论张道陵如何努力,那木剑和旗帜的距离都有三四丈。
贾明达嘴角飘过一抹笑意,木剑化劈为拍,一下就将张道陵从云端拍飞了。
巨大的击打力量让张道陵只能拼命运起真气抵挡,等到他重新回到原地,贾明达已经没了去向。
白风寨地窖之下三百丈,一人一蛇正在小声的交谈。
巫仇天的神识散出去,却没有想到地底下还有生物的存zài。
人是光头老者,蛇是五彩巨蟒,不过这巨蟒没了尾巴,看上去活像一条木棍。
“这小子不知死活到这个地方来,难道你这死光头就一点都不担心。”五彩巨蟒摇头晃脑地道。
光头老者笑眯眯地道:“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们,也是时候见一见了,这小子胆子大我是知dào
的,只不过没想到他有这么大胆子。反正有我跟着,相信九黎山脉之中还没几个人敢动他,有什么好怕的。”
五彩巨蟒本能的盘了盘尾巴,却发xiàn
尾巴已经不见了,他有些失落地道:“都几万年没联系过了,你那些老朋友还认不认识你都两说。这几千年,说不定他们境界比你还要高。到时候他们要是真的翻脸,就算加上我这个没尾巴的神兽,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放心吧,长虫,山人自有妙计。”光头老神在在地道。
那五彩巨蟒正要继xù
说话,突然看见光头老者寿眉微皱:“咦,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一道光芒从天而降,背负着木剑的贾明达从光柱中走出。
孔丘一正在外面巡视,冷不防看到一个从光柱中走出的赤裸着上身的男子,他大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白风寨!”
贾明达冷笑一声,巨大的木剑变小,一个闪身,就到了孔丘一面前。
只见孔丘一神色在瞬间变得古怪,然后,他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又过了片刻,光柱彻底消失,孔丘一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脱去上衣,咒骂道:“他娘的,这么瘦,早知dào
就换个人。”
这时,听到动静的巫仇天和奢九从大堂内走了出来,看见孔丘一赤裸着上身,巫仇天有些疑惑,奢九则是满脸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