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苗也不说话,直接坐到一旁的露天餐桌上。

随手拿起啤酒架上的啤酒,也不用开瓶器。

放到嘴里,用牙硬生生的磕开。

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等他把啤酒瓶放到一旁后,我才试探的问他说:

“怎么伤了?”

“妈的!”

他说了一句脏话,才愤愤道:

“今天遇到的都是硬茬。让你们给反咬了一口后,准备找个落单的人撒撒气。我们就劫了个摩托。呵,这可倒好。这人比你们还牛逼,我们五个人,不到三分钟全被打趴下了。我们老大肋骨折了三根,还在医院趴着呢……”

哦?

我和洪爷对视了一眼。

说实话,今天他们这几个人,如果不拿火铳,老黑一个人也能对付。

但问题是,他们有火铳,结果还是被人放倒了。

“我们这点亏吃的太难受,有个伤势最轻的兄弟就暗中跟着这人。这人现在就在文山市里,帮我把这人办了。我就带你们去苗神谷……”

没想到这家伙并不要钱,而是想报仇。

我想了下,才反问说:

“你怎么才能证明,你熟悉苗神谷?”

这人拿着酒瓶,咕嘟咕嘟又是一大口。

酒瓶一放,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赖的劲头。

“我证明不了啊,你们不信可以去找别的人。我也没求你们来找我……”

一句话,呛的我哑口无言。

倒是一旁的人撇了下嘴,冲着我不屑的说了一句:

“放眼整个文山市里,就没有比他更熟悉苗神谷的人了。你们真以为他是个装苗人呢?我告诉你,他身上有一半苗族的血统……”

啊?

这忽然的一句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而我仔细的观察着两人,想看看是不是他们提前做好的钩子,故意当我们面这么说。

两人的神情很自然,包括鄙视我们的样子。

“那饭店老板怎么说你是骗子?”

洪爷忍不住的追问了一句。

假苗冲着我们的方向白了一眼,也不说话。

一旁的人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带着炫耀的口吻说道:

“他懂个屁!我哥从小就是在苗神谷长大的,他妈就是当地的生苗。只是后来,有个什么探险者跑到苗神谷迷了路,被他妈给救了下来。没想到那人竟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他在苗神谷的那段时间,就开始勾搭我哥他妈。两人好上了,这个狗东西借口去市里买东西,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行了,我自己说!”

假苗打断了对方,跟着说道:

“后来我妈发现怀上了我,族里人反对,但她还是硬坚持把我生下来。那时候,我们母子是被整个苗神谷瞧不起的对象。就连亲戚都不和我们来往。我在苗神谷长到七岁,我妈就把我送到山下的幼儿园上学。我天天等她来接我,可最后她还是没来……”

说到此处,假苗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他拿着啤酒瓶,把剩下的一点一口喝干。

目光扫过我们,他才继续说道:

“后来我从幼儿园偷着跑回去,才知道我妈竟然死了。我就是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后来才听说,我妈早就得了一种怪病。她去求寨子里的大夫,可人家根本瞧不起她,不管她。最后不治而亡。从那时起,我就离开了苗神谷。每年回去,也都是去我妈上上坟。怎么样,这回信了吗?”

说着,他还白了我们一眼。

那样子,完全再说我们少见多怪。

我其实心里早已相信八分,如果这家伙真的是个骗子。

那以他的演技,奥斯卡都配不上他。

我想了下,坐到他对面的塑料椅子上。

拿着他的啤酒瓶,轻轻晃荡了下,我才开口道:

“兄弟,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们帮你找到这人,让他给你赔礼道歉。你们这次所花的医药费,都由我来出。另外,我再给你两万的导游费用。如何?”

我和伤他的人无冤无仇,又是他们拦路抢劫在先。

让我出手伤一个无辜的人,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这人想了想,便开口说道:

“行,先把这家伙给我摁住了再说。走,我带你们找他去!”

众人挤在一个车上,假苗指路。

七转八拐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偏僻的街边停了车。

刚一下车,旁边的垃圾桶里面便传来一股子酸腐的味道。

四周的房子极其老旧,看来这里应该是老区的生活区。

而我们的对方,一家旅馆上的匾额,只亮着一个不大的灯泡。

牌匾上写着“好家旅管”,旁边还有几个小字,住店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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