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发牌。

52张扑克牌,我完全可以做到,想发哪张就发哪张。

即使让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手速放慢几倍,你依旧看不出来。

而这对我来说,都是小儿科,属于千术入门的基本功而已。

因为输了不少。

这一次,侯军和陈晓雪都站了起来。

两人死死的盯着我手里的牌。

以确保我每发出一张,两人都能看得清楚。

发别人的牌时,我都是正常的发。

但发到我自己时,我都会用手指挡住背面的记号。

牌一到桌上,我又立刻用烟盒盖在上面。

任凭两人怎么看,也别想看到我任何一张底牌。

牌发完后,侯军和陈晓雪都有些激动。

准确的说,是紧张。

因为他的牌很大,大到他害怕别人弃牌不跟。

我是庄家,应该先下注。

还没等我拿钱,侯军忽然开口对我说道:

初六,你敢不敢再和我闷一把?我就不信,你这把还能赢我?

陈晓雪也立刻在一旁附和着:

你初六要还算是个男人,你就继续和我老公闷!你要是闷赢了,明天我给你找个妹子,咱们洗浴的妹子,你随便挑!

两人一唱一和。

一边用激将法,一边还用美女诱惑我。

好,我闷!

说着,我便下了十块钱。

我的下家是老黑。

他和之前一样,依旧不闷,选择看牌。

他看牌的方式,和许多棒槌赌徒一样。

先是用力的搓牌,再一点点的看着。

好像这样,牌可以变大似的。

看清自己手中的三张牌时,老黑的呼吸明显加重。

暗黑的脸,此时竟有些红的泛紫。

老黑的牌很大。

从玩炸金花开始,他就没抓过这么大的牌。

当然,我知道他的牌是什么,侯军和陈晓雪也知道。

三张J!

豹子!

老黑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快速的跟了二十。

侯军自然不会去看牌,也闷了十块。

下面几家,纷纷看牌不跟。

就这样,我们三个一轮轮的下着。

谁也不肯弃牌。

2000年左右炸金花的玩法,有一点很坑人,是三家不能开牌。

也就是说,想要比牌,场上只能剩两家。

这也就导致有人会用一种很脏的玩法来坑人,二鬼压一。

两人不用管牌大牌小,只要钱带的够,就不停的下注。

而被压的那一方,就算你牌再大,也没办法比牌。

最后钱下没了,自然淘汰。

曾听人说,有赌徒拿了一手豹子A,但最后被压的没钱下注。

抑郁之下,握着三张A,直接跳了楼。

转眼间,牌桌上已经下了一千多块。

因为老黑提前看了牌,他每把跟注是二十。

这也导致,他桌面上的钱,就剩一百多了。

看了一眼侯军,老黑劝他说:

大军,要不你别跟了,我和这小子比一下

说着,老黑还冲侯军挤了下眼睛。

他是好意,是告诉侯军自己的牌很大。

可没想到,侯军立刻拒绝。

我凭啥不跟,我今天要和他闷到底!咋了,你要是没钱跟,我可以借你!

这就是侯军王八蛋的地方。

他口口声声说老黑是他最好的兄弟。

但他明知道自己的牌,比老黑大。

还要借钱让老黑跟。

这孙子,他是谁都坑。

说着,他就点了八百块钱,借给了老黑。

而他自己桌上,也不过剩下一千多块钱。

因为我之前赢了,我桌面上还有一千五左右。

三人继续下注。

又是多轮过后,老黑的八百跟的只剩下几十块了。

他捏着自己手里的牌,对我和侯军说:

要不这把就这些吧,别再下了。咱们三个比一下,谁大谁赢!

我没说话。

因为我猜到,侯军肯定不同意。

果然,侯军很坚决的说道:

不比,你要是没钱,你就借去,要不别跟!

侯军口气决绝,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老黑也气的够呛,他满脸狰狞。

啪的一下。

他把手里的牌,扔到桌上,大喊说:

我他妈J豹子,我能不跟吗?

谁也没想到,暴脾气的老黑,竟然亮了牌。

哇!

牌桌上的人,不由齐声惊叹。

豹子,在炸金花中是最大的牌。

更何况是豹子J。

只有QKA的豹子才能大过他。

你把钱借我,我跟他比!

老黑亮着牌,还想劝侯军。

但侯军明显对老黑亮牌的举动很不满。

他拉着脸,没好气的说道:

不借,我就剩这些了。我还要和他闷到底呢!

老黑气的半死,可又无可奈何。他已经没钱了,只能赌气的说:

行,你们闷,我他妈不跟了!我倒看看,你们谁的牌能有我的大!

场上只剩我和侯军两人。

侯军似乎怕我此时看牌,再弃牌跑了。

他便直接冲我说道:

初六,要不这样,咱俩也别十块十块的下了,太麻烦。咱俩直接全下,谁大谁拿走。怎么样?

我心里冷笑,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点了支烟,看着侯军面前的几百块钱说:

全下倒是可以,不过你还有多少钱,你就要全下?

我冷淡的口气,似乎刺激到了侯军。

还他妈问我有多少钱?老子比你有钱就是了,你下吧,你下多少老子跟多少!

我下多少,你都跟?

对!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慢慢的把手伸进了兜里。

里面是一沓百元大钞。

这是下午打完麻将,梅姐给我的吃喜钱。

一万,我全下了!

一万?

牌桌上的人,都一脸惊讶。

大家纷纷看向我。

他们都很奇怪,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要知道,我们这里工资最高的是侯军。

但一个月也才一千五百块。

一万块,对于我们这些社会最底层的人来说,不亚于一趣÷阁巨款。

侯军盯着牌桌上,那沓用扎钞纸绑好的一万块。

他的目光中有几分惊讶。

但更多的,还是贪婪。

他似乎已经认定,这些钱全都是他的了。

老板,你过来一下!

侯军冲门外喊了一声。

老板推门进来,侯军便直接说道:

你那有多少钱?全都借我,一会儿散局我还你!

老板抽抽着脸,带着几分无奈的说:

我钱上午都上货了,我这就剩八百多块钱

八百,太少了。

侯军不由的皱起眉头。

又问牌桌上的其他几人。

你们几个还有多少钱?都借我!

可惜,这些人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两千。

没办法,他又回头问陈晓雪。

你呢?你那还有多少钱?

一提钱,陈晓雪明显不满。

我就剩三百了,那些不都给你了吗?我哪还有钱了,要不你把我压上算了!

说着,陈晓雪还白了侯军一眼。

侯军无奈,只好看向我,商量说:

初六,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出去借去,一会儿回来!

我没拒绝,但我附加了一个条件。

可以,但要从现在开始计时,一个小时之内,你要是不回来。这把就算你弃牌输了!

侯军犹豫了。

他的朋友也都是社会底层。

一个小时之内,很难借到一万块。

看着牌桌上红彤彤的百元大钞,他又极不甘心。

忽然,他把目光再次看向陈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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