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苍蛇带着的第一狩猎队离开部落七八天后便回来了,竟然活抓了七八头凶兽,紧接着狰带着第二狩猎队出发继续猎杀。
苍蛇在部落中央空地上挖了一个大坑,从不知道哪里找来一个巨大的石瓮摆在坑上,里面装满了清水,然后从库房中搬来大量药草,老巫师也拿出大量自己存在各种毒物扔入石瓮中煮。
这石瓮直径有五米左右,高四米左右,也不知道以前放在哪里从没见过,估计是用过好多次,瓮上还画有纹路以及各种残留的血迹。
整整一瓮的药草加毒物与水一起混煮,一刻不停的用大火煮下去,滚滚灰蒸气在瓮上汇聚成一团,宛如活物一般扭曲。
一天天煮下来,水逐渐减少,有巫族妇女用大桶提来一桶桶清澈的井水重新倒下去继续煮。
这么来回煮了半个月,不知道添了多少次水,里面的水已经被煮成漆黑粘稠宛如稀释沥青一样的东西,之前投下去的草药与毒物早就煮溶于其中。
等到这个时候,族长苍蛇大手一挥,将之前活抓的凶兽一头头抬来,十几米长的凶兽在众多巫族战士的压制下生生被抬过来,苍蛇抓起一把长柄大刀手起刀落,一刀将凶兽头剁了下来,大股温热的兽血喷入石瓮中,顿时一股血色蒸汽从石瓮中喷了出来。
古轩扶着颤巍巍的老巫师来到瓮前,老巫师手中骨杖虚点,一圈波纹荡开,断头凶兽猛的一抖,一个与凶兽一模一样的虚影飞出随鲜血一同喷入石瓮中。
“吼!”
凶兽魂怒吼着想要逃出,但石瓮上方那一团宛如活物一般的滚滚灰气一阵扭曲化成一个狰狞的恐怖面孔对准凶兽魂猛的一吼,凶兽魂顿时一顿僵住,就这么坠入石瓮中再无动静。
一头头凶兽被宰杀,兽血凶魂全都被投入其中,再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毒物与不知名药草,到最后那石瓮中喷出的不再是灰气,而是滚滚阴暗血光从石瓮口喷射出数十米高,看起来即阴森又恐怖,一想到自己到时候要跳到这里面被煮,古轩就感觉乃子有点痛。
等到狰带着狩猎队回来,更多凶物被宰杀投入其中,石瓮中的血光越来越盛,到后面更是在上方汇聚化成一片遮住半个部落的滚滚血云,无数凶兽模样的血光在血云中翻滚。
一个月后,滚滚血云已覆盖整个部落,整个部落所有男人都汇聚在中央平地,他们赤裸着上身,身上用兽血将图腾重新画了一遍,看起来像是浑身都是血,即狰狞又恐怖。
“emmm,真特么的凶残,难怪女娲要造人。”
古轩此时也赤裸着几乎全身,身上就腰间盖了一块兽皮,其他部位被老巫师用调制的兽血也画了一个人首龙身的图腾。
不,准确来说他这个不能叫图腾,而是一个代表巫师身份的类似图腾,与部落战士身上的图腾不一样。
如果说其他巫族战士身上的图腾是以战士成年时猎杀的凶兽为模板画上的图腾,能让巫族战士拥有图腾的一部分力量,而他身上的人首龙身画的则是十二祖巫中的时间祖巫烛九阴的模样,代表他拥有的巫师传承来自十二祖巫中的时间祖巫,只要是从烛九阴祖巫一脉分出传承而来的巫师,全都是画这个图腾。
这么一来,他从图腾上借来的力量自然是时光之力。
这也是老巫师明明寿元已尽但为什么还能活着的主要原因,一个月下来他早就知道老巫师其实早就要死了,现在只是借助时间祖巫图腾的力量强行留在人世,就是要等待新的巫师出现。
能令寿元耗尽者不死,自然要付出代价,老巫师每活一天,都是在透支消耗他的灵魂,当哪一天灵魂之力耗尽,就会魂飞魄散。
古轩还算来得及时,按老巫师状态如果他再晚来个一年半载,那时候就真的迟了。
没有巫师,水部落就会分崩离析崩溃,要么被凶兽灭掉,要么逃离部落并入其他巫族部落。
巫师不仅仅是部落文明传承者,最重要的是巫师能借用祖巫的力量震摄驱赶那些极端强大的凶兽,就好比水部落,如果没有老巫师镇守,之前被老巫师驱赶的那些强大凶兽很快就会返回,分分钟就能将部落踏平。
就像他之前看到的那只巨大无比的眼珠模样怪物,等老巫师一死如果没有新巫师,分分钟会过来将水部落全吃光。
这也是老巫师在确定古轩拥有强大的神识能成为新巫师后,立即决定为他举行传承仪式,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轰!”
十几个肌肉壮汉将巫师住处那巨大祭坛抬了过来砸得碎石飞溅,老巫师接过苍蛇递来的一碗浓稠的兽血,用兽毛笔沾血在祭坛上将那粗大的图腾纹路重新画一遍。
这祭坛是用来联系祖巫的图腾,上面那根粗大石柱是图腾柱,每当重要节日用这祭坛祭祀,相对应的祖巫就会有所感应,如果祭品满意有可能会赐下恩赐。
不过老巫师告诉他,大部分祭祀时祖巫不会有回应,也不要刻意为了祖巫回应而大肆祭祀,以免影响部落发展。
古轩将这些一一记在心中,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呆在水部落了,时间最少以几十年来计,那么这些以后他肯定要多次经历。
这也算是件好事,毕竟呆在部落中算是安全,而且作为部落最尊贵的人,不论是精神还是实际上的领袖,他完全可以利用部落中的巫族战士为他弄些好东西。
老巫师用新鲜凶兽血将祭坛图腾重新刷一遍,族长苍蛇大手一挥,早有准备的水部落女人抬来一框框祭品,大块大块的凶兽肉,一堆堆不知名灵果,一张张强大的凶兽皮,兽角,乃至一只只巨大的整兽头等等,依次按重要顺序排好,在他们心目中越难得的摆在离祭坛中央图腾柱越近。
月也在这些女人之中,一大群膀大腰圆的强壮妇女中混入一个身材玲珑有致凶大腿长的大号美人,很是吸引他的注意。
嗯,就吸引他的注意,毕竟在巫族眼中,她这腰这么细,可能还没其他妇女一半,一看就是弱不禁风不好生养的样子,这样的女人娶回去什么活也做不了,不行。
这也是当他似乎看上月之后,为什么在部落中这么快就传开了,也是为什么月的父亲苍蛇一见面就那么说的主要原因,他也愁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怎么办。
可能是这事传得有点凶,又或者苍蛇将这事说给她听,月感觉到他的目光突然难得的害羞的避开了目光。
“啧啧,这曲线”
目光在她宛如琵琶般夸张的后腰曲线来回扫过,不由自主的瑕想到某个场景,忍不住咽了一小口口水。
“咚!”
族长苍蛇一声震天的鼓声拉回了古轩悄咪咪打量自己女儿的目光,鼓声响起,二十多名全身抹油的肌肉大汉拿着武器怒吼猛刺,围绕着祭坛图腾跳起了战舞。
强壮的肌肉,强劲有力的动作,他们的战舞力量感十足,哪怕是他也是饶有兴致的观看。
老巫师骨杖敲了敲他脑门,转身来到祭坛前,他赶紧跟上,扶着老巫师一步步走上祭坛,在其他水部落巫即羡慕又期待的眼神中来到了祭坛之上图腾柱之前。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绝大部分巫一辈子也无法走上祭坛,最多在祭坛下面跪拜,哪怕族长也不例外,只有巫师才有资格走上祭坛。
老巫师在图腾柱前颤巍巍的跪了下来,自从找到他这个继承者,他的身体就越来越差,现在走路都不怎么稳了。
跪在图腾前,他双手合一并于眉心跪伏在地,口中喃喃有词,古轩在边上也听不清楚,估计是在沟通祖巫吧,这个现在听不懂不要紧,他只用记得仪式动作就行,念的什么等他接受传承就会知道。
一连九拜下来,老巫师起身,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葫芦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下一秒他脸露红光,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起来,颤巍巍的身体也变得像年轻人一样有劲,手中骨杖一顿,转身杖头点在古轩头顶,大声喝道:
“跪下!”
老巫师早就将传承仪式流程提早告诉了他,古轩干净利落跪伏在图腾柱前,老巫师手中骨杖举起,狠狠一杖打在他头顶。
“卧糟!”
虽然早有准备知道会有这一棒,但这一棒的力量还是出乎他预料之外的重,当场眼冒金星蒙了一下,不用摸他就知道自己头顶冒血了。
老巫师看他不断冒血的脑袋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伸手一点,他头顶流出的血飞起凝成婴儿拳头那么大一团飞向图腾柱,一下洒在图腾柱上将图腾上半截染得血红,然后老巫师重新跪伏在图腾柱上不断拜下,口中不断念念有词。
过了大概十多秒,图腾柱开始亮起淡淡的血光,一种淡淡的气息从图腾柱上升起。
老巫师见此大喜,迅速爬起来手中骨杖一挥拍在措手不及的古轩胸口,一声‘咔嚓’脆响,他就腾云驾雾飞起直接飞到那喷涌出血光的石瓮上方。
“卧糟!”
一剧痛功夫,眼前一晃就出现在石瓮上方,还能看到下方粘稠至极点的黑色沥青一样的液体,再然后就是一头掉了下去,一股刺鼻的炽热味道扑面而来,全身一烫眼前一黑就沉入其中。
再然后,就没然后了,这粘稠的液体拥有神奇的力量,瞬间封闭了他的五官,后面什么都不知道了。
石瓮外,几个大汉将大根大根柴火扔入石瓮底下,以族长为首的十几名强壮的巫族战士围在石瓮周围狂跳战舞,老巫师拿出一个口袋一扔,口袋炸开,从中冲出一条手臂粗头上长角的黑鳞小蛇,小蛇仰天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长啸,身体迎风便涨,很快化成一条长达百米头顶独角背生一对黑翅悬在空中的黑色蛟蟒,张口对着老巫师大吼咆哮。
但咆哮仅持***不到就变调再嘎然而止,蛟蟒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粗大的身躯猛的一晃欲往外飞。
就在这时老巫师手中骨杖一顿冷哼一声,祭坛猛的一震一圈波纹荡开,蛟蟒浑身一震保持着振翅欲飞的模样僵在半空,老巫师手中骨杖一指,无形的力量化成一口巨大的半透明大刀斩下,一刀将巨大蛇蟒脑袋斩下,一股炽热无比的蛟蟒血喷出,宛如瀑布一般灌入石瓮中。
这时一声奇怪的咒语从老巫师口中发出,被砍下悬在空中的蛟蟒头内居然再次发出了一声暴虐的龙吟之声,一条朦胧的蛟蟒虚影从蛟头中射入石瓮中,石瓮内顿时沸腾起来,一连串的噼啪声响连成一片,好像里面在爆炸一样。
如果古轩能看到,肯定能看出这一幕与之前为巫族婴儿洗礼一模一样,只是规模要大好多。
不过他此时是看不到也听不到,他此时陷入了一种类似于母胎的状态,腰间包裹的兽皮早就被融解了,整个人赤身裸体没入粘稠无比的药液之中,宛如在母胎中一样丝毫感受不到外面。
就像是当初那巫族婴儿洗礼一样,当他沉入药水之中,这更加粘稠的药水也开始缓缓融入他体内,正逐渐改造他的身体,同时随着越来越多的药水融入体内,他体内的吞灵兽血脉也开始沸腾起来。
如游泳池一样大的石瓮内粘稠的药水不断沸腾,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他体内,石瓮外众巫疯狂跳着战舞,特别是随着祭坛上方那无形的力量波动越来越强大,特别是当一个无法形容的意志缓缓浮现,整个部落都陷入了沸腾之中。
老巫师更是激动不已的跪伏在地,喃喃低语。
“轰隆隆!”
天空突然响起隆隆雷霆之声,无穷乌云从四方汇聚,狂风呼啸,一个庞大得无法想象的龙形虚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严,方圆亿万里山林万物俱静,所有洪荒生物不论大小皆伏于地下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