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可走完这盘残局?”燃灯道人坐在沧海的对面。

微笑的注视着他。

沧海神色凝重。老鹰吧!

枯瘦的脸庞上,唯有一丝阴郁的光泽,不负原先的神彩,燃灯还没有脱离阐教,显然已经事发。

这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

圣人一念之间,天地万物,都在他们的眼中,如过往云烟。这也是为何燃灯现在的处境和丧家之犬一般。

不找边际!

“未曾,天帝下三子,屠龙局已然开启。”

“那贫道续上可好。”

燃灯道人手执白子,棋盘之上,黑白双龙挣扎碾压,对燃灯而言如无物,随意的落下一子。

沧海沉默。

未看一眼!

就随意的落子,显然燃灯的心思并不在棋盘之上,不过是找一个由头,与沧海对决罢了。

“燃灯道友,棋盘之上,随意的一指,不觉得有些荒唐吗。”

沧海随即执起黑子,落在边角处。

既然两人的心思,都不在棋盘之上,那这一局棋,已然失去了他原本的意义。

“随意吗?虽然人人都说,人生如棋,无悔今生。可又有多少人可以把握住棋局,决定这盘棋局胜利的终究不在棋盘之上,而在这方天地之外。”

燃灯手执白子,落于中央处。

沧海也随意的摆下一道黑子,既然落在白子之上,彭的一声,白子毁,黑子落。

正中长龙腰腹之间。

“道友,要怎样才能放手。”

燃灯道人,一挥衣袖,棋盘之上的黑子,尽皆变成白子。

沧海随意的扔掉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之上,是如此的显眼,以及无趣。

“燃灯道友,贫道何曾参与过你的布局,在贫道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意外的重逢罢了,贫道游历至此,看着漫山遍野的景色。原本不过是想要结交一两位道友罢了,可惜,这幅仙境之中,隐藏的是地狱图。徒之奈何?”

目光所到之处,鲜花遍野,灵柏葱翠,绿意盎然,可惜,树根之下,隐藏的是红粉骷髅,斑驳的秀发。

二仙岭,终究成为了绝仙岭!

那是因为脚下的土地之下,埋葬着是数万的枯骨。

“沧海,就此离去吧。贫道也不愿与你为敌,封神将至,人人求渡。”燃灯道人双手合十道。

“求渡?可也不用邪门歪道。根基打错了,终究高楼危。”

沧海起身,不曾看身后的萧升一眼,就这样的人,还能成神。可怜截教上万仙。

招来一片云彩,沧海潇洒的离去。

“师尊,为何你要放他离去。”萧升不解道。

“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有何不可,你与他最大的不同,便是你外为仙,内为魔,他则是外为仙,内为凡。终究还是没有脱离红尘中的七情六欲。”

燃灯随手抹去棋局之上的黑白子。

“不懂。”萧升沉吟道。

“不懂就对了,当你懂得时候,你也该成神了,这里就留给你了,他不会在来了,好好珍惜剩下的时光,多多积攒一些功德,不要像你不着调的师兄,害人害己。”

燃灯双手合十,普渡的经文,随着他口吐莲花。

脚下的骷髅,凝聚的怨气,化作一团灰色的气息,被风一吹,消散在天地之间

沧海丈量着脚下的土地,他这一刻,莫名的想要看看这片大陆,究竟有多大,这片土地之上,究竟有多少人。

人人都说大荒之上,以人皇为尊,之此之上,还有无数的大帝,隐藏在角落里。

有隔绝天地的人族天帝,只为人族不在受到天族的压迫,有黄帝带领人族崛起与大荒之上。

那时候他还小,性格有些懒散,不愿意看外面的世界,故而他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那些英雄事迹,人族的诗歌。

当他想要参与其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格格不入。

洒然一笑,散去脚下的仙云。

走在大地之上,感悟大地的脉搏。

他想要重新走一边人族天帝当初走过的路。

一处村庄。散落在沧海的面前,零星的几户人家,小门小户中,隐隐有鸡鸣之声传来。

沧海路过此地。

一片的祥和之气。

唯有村落中央,一座天神庙宇修的宏伟壮观,与周围的错落的土屋,形成了鲜明的的对比。

“老汉,贫道远游而来,可否讨一杯水喝。”

沧海拦住一个身形枯瘦的老翁,摆着手道。

“原来是方外之人,自然不无不可,请。”

沧海随着老翁来到了他的家里。

推开那扇形同虚设的门扉,走了进去,零星点缀的瓜果,在院落的一角,还有几只老母鸡,在院落中扑腾的想要跳跃那土堆。

“见笑了,老叟这就为你打一杯清水。”

沧海点了点头,坐在院落的中央,在他的记忆中,有点陶渊明的味道,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

也算是殊为难得。

在沧海的记忆中,也唯有朝歌,才有这样的景象,而这里,距离朝歌的距离,凡人哪怕究其一生之力,恐怕也到不了那里。

沧海微微的抿了一口。

“老翁,为何贫道在这里,没有见到稚子啼哭,唯有老叟几人。”沧海最终还是压不住心中的疑惑,询问道。

“道长,这里乃是绝户岭,哪里来的稚子。”老叟面色苦涩道。

沧海疑惑道:“人伦大道,红尘之基,为何不见稚子的面目,难道老汉,有难言之隐吗?贫道方外之士,还是有些许神通的,或许能帮的上你,也算是报答这一杯清水之恩。”

“不劳道长费心了,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稚子环绕膝下,青少年,种植稻物,一日三餐,欢声笑语,才是红尘之美,为何贫道观老汉面相,绝非无后之人,门下该有三子四女。为何一个也没有见过呢。”

“道长好神通,原先确实是这样,可惜,道长来的晚了。”老叟沉默,不在言语。

“可是那天神庙?”沧海手指那道宏伟的金光道。

老汉点了点头。

沧海了解。

他观老叟不愿意在多说一句。

告罪道:“今日谢谢老叟的水,贫道这就离去。”

行走在村庄的道路上,他的心有些压抑,虽然他莫名其妙的转世成了上古巨鳌,可他的心,本身上还是一个人族。

不知不觉来到这座天神庙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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