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厂子,不仅设备落后,生产技术也不行,规模也不大……”

苗仕林没刚在县招待所入住,还没问清楚那些住在县招待所的工人的情况,就被急冲冲赶来的蓬县轻工局局长吴军跟副局长章平两人拉着先去喝了一顿酒。

随后请大城市来的兄弟单位领导视察蓬县的工厂,希望苗副局长能提出宝贵的意见。

大多数厂,都是要死不活的。

设备都已经停工了。

工人不是在车间打牌,就是根本看不到工人。

怎一个惨字了得。

“苗副局长,我们蓬县的工厂,确实小了些,很多厂的设备,都是别的地方淘汰后,不要的呢……”吴军谈了一口气,“咱们这是农业县,没有啥矿产资源……”

“不对啊,现在很多小五金厂跟食品厂的订单可不少,尤其是一些生产农具跟生活用具的……”

苗仕林看的,基本上都是这些厂。

甚至,有的厂连作坊都不是!

比如,有个火柴厂,也就十来个人,这能叫厂?

还有个糖厂,制糖机器上都满是灰尘……

不过也不全部都是这种。有个生产锑锅以及锑瓢的厂,规模还不算小,按理那些应该市场不错,可也都闲置着。

“周边各县都有呢。加上现在原材料涨价,产品价格又低,卖不出去啊……有些东西,我们生产出来,成本价都比市场上卖的还要高不少。”吴军苦笑着说道。

“苗副局长,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吕县长在咱们招待所设宴请您。之前我们县里就讨论,要到山城参观学习……”章平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终于拖到六点半了。

“不去你们麻纺厂看看?听说刘春来前几天砸了400多万囤积黄麻?”苗仕林随口提了一句。

他是来找刘春来算账的。

这目的,他可记着的。

章平跟吴军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无奈。

这一下午,都没能忘记自己的目的。

只能等晚上吕县长跟他喝酒了。

“纺织厂跟制衣厂都承包给了刘春来,咱们轻工局只是每年收承包费,管不了啊。”吴军一脸苦涩。

章平一说到这,顿时义愤填膺起来,“苗局长,你这还别说了。这龟儿子,原本是先承包了我们的制衣厂,合同还没签就把库存的服装让厂里改了拉到山城……然后回来,连这些厂的退休干部职工都不管……要不是县里穷,没有啥订单,发不出工资,哪里会接受他这样的条件……”

“这怪我们?”苗仕林顿时火了,“在我们那边,说的是你们这边都可以不管这些……”

两人脸上都装出了震惊的表情,“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上了他的当!苗局长,一会儿你可得好好跟吕县长沟通一下……”

只要山城轻工局厌恶了刘春来,不再跟他们抢人,两人的任务就完成了。

许志强这眼看要退休的书记,可是给他们下了死命令的。

该怎么黑刘春来,就必须怎么黑!

要让山城轻工局听到刘春来的名字,就厌恶,他们就算完成了任务。

苗仕林本来就对刘春来不熟悉,见到两人这表情,对刘春来的印象顿时就变得不好了起来。

县公安局。

刘春来跟刘志军几人在公安局的接待室里喝着茶。

他还真不急。

之前吕红涛跟许志强他们表现的,让他不相信这两位想要收拾自己。

还欠着县政府230万呢。

虽然这两天林梅的另外一百万货款会到,他也交代叶玲先还县财政80万,可剩下的,还有150万。

仅仅是这笔钱,两位都不会收拾自己。

公安局的招待还不错,中午给他们四个人整了四份单锅小炒,还有个小白菜秧秧煮豆腐汤。

饭后甚至还有人给他们泡茶。

茶没味道了,喊一声,就有人给他们换。

更让刘春来确定中间有啥误会。

“你们冯副局长呢?”眼见外面天都黑了,刘春来跑到门口问守在外面的公安。

有点眼熟。

应该是上次在一中门口见过。

“找许书记汇报去了。刘队长,冯副局长说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先去帮你探探书记的口风……”公安一脸笑容。

微笑服务啊!

刘春来顿时不理他了。

这话根本就没人信。

招待所。

“冯副局长,实在抱歉,县里工作忙,怠慢了。咱们蓬县工业发展,还得听听苗局长的建议呢……我先干为敬,苗局长随意……”吕红涛直接端起了酒碗。

对的,就是碗。

桌子上菜是没有几个的。

一盘花生米,几个炒菜,还有一大盘辣子鸡跟一条嘉陵江捞起来的胡子鲶鱼。

这接待规格,已经算不差了。

见面一寒暄,刚落座,还没等苗仕林吃口菜,吕红涛就亲自倒了酒。

两个碗,一瓶泸州老窖就剩下瓶子了。

看得苗仕林心中直发寒。

两人级别差不多,人家一个县长亲自给自己倒酒啊。

还没等他开口,吕红涛就端起碗,直接咕嘟咕嘟地干了,那是一滴都没漏!

本来不想喝,可旁边章平跟吴军两人都盯着……

这要传出去,还说他山城来的一个轻工局副局长目中无人,人家县长敬酒都不理会。

只能也陪着干了这一碗。

喝到最后时,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就吐出来了。

以前哪里这样喝过?

大家都是小杯子!

可没想到,碗刚放下,吕红涛又开了一瓶酒。

吕红涛看着苗仕林,暗自摇头,这局长不行。

半斤酒下肚,已经块扛不住了……

“苗局长,我们许书记本来准备亲自来招待你,县里这几天被刘春来那小子给弄得麻烦不断,尤其是跟我们县供销社赌气……”

又是一碗。

苗仕林不干都不行。

刚喝了小半碗,胃就翻腾,强压着,用了七八分钟,才把一万酒给干下去。

桌子上的菜,那是几乎没动过。

连花生米都没吃一颗。

“刘春来那小子,实在太过分了,说好了扩大产能,我这人都准备上了,他要从你们蓬县调人……还想租我们在解放碑的门市……”

苗仕林喝大了。

一听到吕红涛说刘春来这小子不是个东西,顿时就有了共同语言。

同仇敌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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