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保琢磨一下,就觉得此事可行,便立刻打发钱金宝回衙厨去,先与那些伙夫通个气,探探伙夫们的心思,看看是否愿意与他签订一个十年的雇工契约。

他则马上折返回了后衙,找到了王珪。

王珪正在内院堂屋之中饮茶,长腿妹子王嫣然抱着十顿,在旁为自己大父素手煎茶。

见宫保进来,王嫣然不仅面色微红,与宫保对视一眼,互相默默见了一礼。

宫保倒是有心与长腿妹子谈谈人生、聊聊理想,若是能促膝长谈,那更是求之不得。

但奈何王珪在此,无论是宫保还是王嫣然,都不敢放肆。

宫保轻咳一声,恭恭敬敬向王珪见礼:“师长,弟子有一事相求,还忘师长应允。”

王珪如今看宫保,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更是喜爱得不行,对于宫保的话自然无不应允。

“守拙,何事?可是缺铜钱了?这种事情,今后直接去找王福便是,为师已经交代过王福,一千贯以下,守拙你随意支用便是。”

王珪这话,倒是让宫保很是诧异,同时心中也是一股暖流涌出。

他拜的这师长,当真待他不薄啊。

不仅将嫡亲孙女许配给了他,如今居然出手还这般大方,是真没将他当外人看。

一千贯,那可是一百万钱,折合后世四五百万人民币……宫保不禁有些恍惚,自己这算不算是也成了富二代?哦,不,应该是徒二代。

果然,有个有钱有权的师长,当真很爽。

但宫保还是觉得,花王珪的钱实在烫手。

之前为了赎买阿娜妮,借了师长六百贯,若是再从王珪手中支取铜钱,宫保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他赶紧谢过了王珪的好意,才朝王珪说道:“师长,其实并非是弟子缺钱,而是弟子想将县衙衙厨的伙夫全部雇佣了,不知师长是否应允。”

王珪闻言微微一愣,接着摇头笑道:“不妥,不妥,守拙,你若是将衙厨里的伙夫全部给雇佣了,这县衙里上下百来号人,那还不得造反了?为师这一时半会,哪里再去招募一批伙夫回来?”

宫保笑嘻嘻的跪坐到王珪身后,很是殷勤的帮老头捶起了肩膀。

“师长,这简单啊,你再将县衙的衙厨,承包给弟子不就行了?”

王珪有些莫名其妙:“承包?那又是何意?”

“嘿嘿,就是师长将衙厨交给弟子来管理,今后即不用付衙厨伙夫的月俸,也不用费心县衙众人的膳食问题,一切交由弟子来打理即可。如此一来,县衙即不用增加开支,也很省事。再则弟子也能传授那些伙夫厨艺,做出来的饭菜,自然也更可口美味。如此一举数得的好事,师长,你觉得弟子这主意如何?”

王珪听懂了宫保的话,略一思索,却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县衙不会增加开支,又能提升膳食的水准,这当然是好事。

不过旋即王珪就想明白了宫保的小心思,捻须笑道:“守拙,恐怕最大的好处,是你不用再给县衙交那一贯铜钱了吧?”

被王珪戳穿了小心思,宫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倒是很干脆的点头承认了:“师长,这是自然。既然衙厨承包给了弟子打理,那弟子就不算占了县衙的好处,当然不应再分给县衙那一贯铜钱。”

“哈哈,你这滑头小子,好,既然如此,那为师应允你便是。”

王珪哪里会在意这些,既然自己的弟子相求,此事又没有任何徇私舞弊之处,他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宫保见王珪答应了,却是笑得很开心:“师长,既然县衙要将衙厨承包给弟子,却不知每月县衙给弟子多少铜钱?”

他这话倒是让王珪又愣住了。

县衙给钱?

给什么钱?

为何会变成县衙要给宫保铜钱?

见王珪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宫保只能耐心解释道:“师长,你看,是这么回事。原本衙厨里的金宝,以及那些伙夫,县衙要给他们发俸禄吧?虽然不多,但那么多伙夫,加在一起,每月却也得三四贯铜钱吧?”

“不错,便是如此。”

“衙厨之中,每月采买油盐酱醋茶以及粟米肉食这些,每月支出更多,对吧?我听金宝说,每月衙厨都至少需要从县衙的公账之上,支出十一二贯铜钱。”

王珪又继续点点头。

县衙里百十号人每日两顿饭,标准是一人一天十文钱。

当然,因为有成都县内那些商贾富商的“捐赠”,其实县衙的伙食标准相当之高。若真按每人十文钱一天,那可别想吃什么肉食。

宫保笑道:“所以啊,既然县衙每月都会在衙厨支出三四十贯铜钱,弟子接手衙厨,这笔钱,县衙是不是应当交给弟子?”

王珪略一琢磨,忽然暴怒,一个栗子敲在了宫保的脑门上。

“你这混账小子,居然算计到了为师头上,看老夫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孽徒!”

宫保被王珪给打懵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赶紧撒腿就跑。

“师长,莫打莫打,弟子不要那些铜钱了,还不行吗?弟子还得去大都督府上见高公,晚些时候再回来聆听师长教诲。”

王珪自然也不是真要揍宫保,见他落荒而逃,不由笑骂一句,才重新坐回到了几案旁继续饮茶。

王嫣然不由在旁嘟着嘴,一脸不满:“大父,守拙他说的却也没错啊,既然衙厨都交给他管着,为何县衙不出铜钱?难道要他自己出铜钱,养活县衙里这百来号人吗?”

王珪见自己孙女都帮宫保说话,不免又有些气结,很有种命人将宫保抓回来,毒打一顿的想法。

果然,自家的白菜要被猪拱了,心里那种憋屈,从古至今,都是一样一样的。

王珪看看一脸不满的王嫣然,忍不住长叹口气:“嫣然,你莫被那小子的胡说八道给骗了。你当那衙厨,真是靠那三四十贯铜钱,管着县衙里上下百来口人吃饭的吗?”

“难道不是吗?”王嫣然忽闪两下大眼睛,有些不明白王珪的话。

王珪不由苦笑一下,自己这孙女,聪慧自然是聪慧,却是不懂这些县衙里的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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