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指挥着几名杂役,抱着一堆堆手臂长短的竹筒,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院子里。

宫保不免好奇,出言询问道:“玉娘,弄那么多竹筒干嘛?”

“嘻嘻,小郎可是忘了,今日可是除夕,这些爆竿,自然是用来燃放的,今夜燃庭燎的时候,就需用到这些爆竿。”

“爆竿?那是何物?燃庭燎又是做什么?”宫保一脸的懵懂。

玉娘口中的“燃庭燎”,他听都没有听过,爆竿也不明白。

玉娘奇怪的看他一眼:“小郎怎么连爆竿都不知道?就是爆竹啊。”

玉娘一番解释,宫保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爆竿就是大唐的鞭炮!

爆竿,其实是华夏鞭炮的前身。

唐代以前,人们是用火烧竹子,使之发出噼啪的爆裂之声,以驱逐瘟神。到了唐初,便出现了将硝石装入竹筒中燃烧,从而产生更大的爆裂声,这就是爆竿。

唐诗《早春诗》之中,也有“新历才将半纸开,小庭犹聚爆竿灰”这样的诗句。

而燃庭燎是大唐除夕的传统,便是在庭院中间点燃一堆篝火,燃放爆竿。

宫保听玉娘这般解释,倒是来了兴趣,笑道:“玉娘,我还从未见过爆竿,能否燃放一下,让我见识一二?”

玉娘自然不会反对,吩咐杂役从伙房中端出了一个火盆,拿起一根爆竿放了进去。

塞入了硝石的竹筒,在火盆中火焰的舔食下,很快发出噼啪响声,腾起阵阵烟雾,倒是好不热闹。

宫保却看得直撇嘴,这什么爆竿,声音也太小了,一点也不热闹嘛,比起后世鞭炮简直差远了。

不过宫保却也自忖没有本事,学那些穿越众一般搞出什么火药。

但那玩意具体如何配置,什么比例,宫保可是一窍不通。

他更没闲的就为听个响,就去捣腾黑火药这种危险物品的兴趣爱好。

玩了会爆竿,宫保就没兴趣了,拍拍手准备走人,这会没什么事情,他还想去趟大牢,看看那两名采花贼,到底怎么样了。

赵牢头神神秘秘不肯说,倒是让宫保这八卦男的心中,如同猫抓一般难受。

但宫保还没走出院门,却又被府中婢女叫住了,王珪唤他去内院。

宫保无奈,只能又折返回来,向内院行去。

内院堂屋中,王珪正在几案旁提笔写着什么,长腿妹子也抱着十顿坐在一旁帮他研墨,府中管事福伯也伺立在旁。

宫保不免有些奇怪,这是要干嘛?

“郎君,不知唤我来可是有事?”宫保恭恭敬敬给王珪见礼。

王珪见宫保来了,放下手中的毛笔,捻须笑道:“小郎,你也应该随你家大人,读过书吧?”

宫保抓抓脑袋,自己好歹也是本科生,虽说不是985、211那些名校毕业,但放在大唐,怎么也算个读书人吧?

但他在大唐,却又只能算是个不会写繁体字的半文盲。

“是,郎君,学过一些,略通文墨。”宫保也不敢说大话。

“哈哈,那便好,今日除夕,老夫要写这春书,不若小郎帮我写几张如何?”

王珪的话,宫保听得又是一头雾水,什么鬼?

春书又是什么玩意?

“嘿嘿,郎君,小子久居山野,不懂规矩,敢问何为春书?”不懂就问,宫保又拿出了从小隐居山野的万能借口。

王珪倒也没觉得奇怪,给他解释了一遍,宫保才搞清楚。

原来大唐的春书,便相当于后世春联。

在纸上写上五言或七言绝句,内容一般与过年、春节、春季有关,然后粘贴于门、窗、帐、屏风等处,名为贴春书。

王珪那意思,便是想看看宫保是否会做五言或七言绝句。

宫保下意识便想推脱,他哪里会做什么诗?

后世学校也不教啊,最多背过中小学必背古诗词,而且那么多年过去,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了,能完整背诵下来的,真心不多。

“嘿嘿,郎君,小子从小贪玩,不耐烦练习书法,故而这字,实在见不得人。让小子写这春书,实在拿不出手。”

一旁正在撸熊猫的王嫣然,听到他这话,美眸忽闪两下,接口说道:“那简单啊,你口述便是,我来帮你写。不过你若是只会什么打油诗,那就免开尊口了。”

“这……”宫保不免有些郁闷,长腿妹子都这般说了,他再推迟,似乎有些丢面子啊。

不蒸馒头争口气,尤其在美女面前,宫保又怎么肯就这般认怂?

好在他已经问清楚,这春书上,并不需要写出完整诗句,只需要五言或七言绝句。

这对于他而言,倒是容易了许多。

毕竟完整诗句要背出来,他还真记不住几首,但那些诗词名句,一两句,却是没问题的。

“嘿嘿,既然小娘这般说,那我便试试。”宫保装模作样的在堂屋里踱着步,搜肠刮肚的回忆那些描写春天的诗句。

“有了,郎君,小娘,听我这句如何,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苏东坡的这首《惠崇春江晓景》,宫保就记得这一句,用在此处倒是恰到好处。

“妙!实在是妙!”不等王嫣然说话,王珪便先击掌叫好起来:“小郎,老夫还真小觑与你了,这句七言绝句,实在精妙,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妙!小郎可有完整诗句?此诗的下阙呢?”

宫保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就记住这一句了,后面的诗词,早就忘了个干净。

“这个,嘿嘿,郎君,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小子就想出这么两句,之后的却是想不出来了。”

他这话,却又让王珪眼睛一亮,击节叫好。

“小郎,你今日倒是妙语连珠,这句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又是难得的五言绝句,不过嘛……”

王珪虽然口中称赞,但这心里却又觉得憋屈的难受。

对于唐时这些喜爱诗词的文人而言,听诗,尤其听到这般绝妙的诗词,却只有半阙,简直好比后世屌丝看岛国*****,看到一半,裤子都脱了,结果停电了一般,让人实在难受的无以复加。

“不过,你这绝句,老夫实在不知如何评说……”王珪摇头不已。

老头现在有些进退两难,即想继续听听宫保能否再念出什么绝妙的绝句,却又怕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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